晚饭时间,我跟审计组的两个同事,下负一楼吃饭。我习惯性的点了最爱的“饺子”,唯一的那位男生点了碗牛肉面,最漂亮的小姐姐点了麻辣烫。我们三个从不同的方向,端着热腾腾的食物,坐在同一张桌上,美味的食物让我们忘记了这几天连续加班的疲惫,我们边吃属于自己最爱的食物,边表达对这次审计项目送审的担心。我们三个人最希望的,无非是早点送审,这样大家都可以松一口气,一天不送审,相当于还要修修改改折腾上一天。最主要的是,不送审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加班。
时间,在我们吃饭的间隙停住了,食物在我嘴里被我嚼来嚼去,思想在我脑中无限延长,我想不到工作于我们每个人的价值是什么?工作对于我们“喜欢”这个词的诠释是什么?我们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抱怨。这很像一对新婚夫妻,因为大家都年轻气盛,所以总会因着一些小事而争吵不休,可每次吵完后,总是那个最在乎的人出来说了句好话,然后互相不计前嫌,依旧恩爱,依旧能共同进步。
我的两位同事还在聊天,他们在聊什么?他们为什么说话声音如此小?他们的嘴角还在抽动,他们笑了;他们低头,吃食物;抬头,说话……
糟糕,我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了。我该怎么办?我要告诉谁,属于我的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了。我不忍心告诉这两个不幸的人,我用手抵着我的头颅,我希望它可以不要失去重心;我希望它能给我灵感,让我重新能听这个世界的声音。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努力的不去想,不去看。我将我的头转向不同的方向。
我看到,正对着我们饭桌的那个麻辣烫商铺,老板正在忙碌着,三三两两的客人端着盘子走了,又来了。他们在干嘛,是在付钱吗?是在调试自己美味的食物吗?是在享受食物带给他们的满足吗?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他们的笑充满我不懂的快乐。我拼命的将头往右,我看到印有“全家”字样的便利店。便利店的灯光及其明亮,像要穿透我整个世界,里面各种各样的商品在我头脑中闪现,我想不到我最喜欢吃那种零食。我的头脑像被闪电电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左,我看到左边的灯下,有一个用木头堆砌的小房子,小房子的台上,整整齐齐放着各种水果,在灯光的抚摸下,它们闪闪发光,透着温润的颜色,像窈窕的淑女,专门吸引往来行人。我看不到水果的样子,但我能记得它们的颜色,在我脑海中出现的颜色,都是前几天偶然间看到的,视觉里有的,记忆里就一直很难忘却。在无人光顾的时候,我想阿姨应该是在看电视剧,或是打游戏,因为无人购买的时候,整个时间和空间都显得太过于单调。
眼前是什么?我只看到50米外的一桌人说说笑笑的走开了。桌上独留他们用来盛装食物的容器,他们为什么就这样走了,这些碗和盘子怎么办,难道就放在这里吗?昨天我的项目经理不是还跟我说,吃完后,碗和盘子是要自己拿到洗碗间的…我忘记了,是昨天吧?是项目经理吧?谁,谁跟我说过来着?无论谁说过,都必须这样做。那群人难道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所以他们不知道。我特别呆滞的看着50米开外的那个桌子,以及桌上的那些残羹冷炙。我为人们吃到的美味食物,洋溢着幸福,快乐而开心;我也为剩下的清理工作而感到无可奈何。虽然我是一个富有责任心,可以无私帮忙的人,但公共场合,我还是尽量收起我泛滥的爱心,毕竟这个社会会将我同化成我们都不喜欢的样子。
我很想马上离开座位,去那群人中间,然后跟他们解释,让他们送完餐具再走。可我,我现在呢?我的思想被僵住,我的听觉受限,唯一能让我看到希望的就是我还能看。我无法想象海伦凯勒的生活,我也无法去超越任何人。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活在这个世界,我们必须坚持做自己,即使任性的让自己受伤,也要时时刻刻让自己快乐。
好吧?你们走吧!我知道,每个人的世界不一样,价值观也不需要一样。
远处,一个长头发,脸色有点憔悴的阿姨,双手端着一个塑料盆子,朝我们这边走来。临近后,能明显看到盆子里是泡沫水和抹布。我猜到了,她是特地从未知的方向,赶着将这台桌上的残羹冷炙和那群人留下的餐具收拾干净的。送完我们这一桌,她应该很快就能下班吧?
现在是晚上的七点半,我们审计组的人在吃饭,隔壁饭桌上的阿姨却在收拾最后的那点垃圾。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城市来到上海,用自己的劳动换取金钱价值。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觉得她的工资一定比我低。可最近几个月来大所实习,我的工资低到人生的极点,我唯一敢肯定,他们的工资一定比我高。
阿姨在娴熟的操作着她收拾台面的功夫,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我隐约知道,一定是这两天工作强大太大,每天睡的太少,我的各种激能会不自觉的恢复成休眠的状态。知道这个,我就不担心,我是否还能再活80年的希望。我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平静,平静的心里,平静的状态,让我对生活学会感恩,跟每一个尽自己所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人说声谢谢,让我更加去关注那些隐形的底层人物,他们有像我们一样去改造世界的力量,唯一不同的不过是“选择”的不一样。
你的样子,认真而充满激情。每一个动作都是最真实的刻画,食堂扫尾的阿姨,你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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