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幽灵

作者: Douda舅舅种苹果 | 来源:发表于2017-07-09 08:52 被阅读0次

    1

    “驼子”被提前释放了。现在正坐在街西头老吴开的露天茶馆里。

    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变地冷起来。一大早,茶馆里已经坐了几个散客,都是等着接早班的出租车司机。茶馆的伙计舞着抹布把桌子挨个擦了个干净,但几个人显然是常客,没有那么多规距,天冷,直接搂着大茶杯子围在烧茶的火炉边。

    “狗日的,听说昨天晚上又杀了一个?”其中一个问。

    “这是真地,就在荷花巷口不远那块,早上过来地上的血还没干透哩。”

    “又是被人割了那玩意?”茶馆老吴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新闻。

    “嗯,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吧?这些家伙活该,肯定是睡了谁家的小媳妇,那男的下手也忒狠了。”说话的是吉贵,年青腿好的时候开大货,出了一次小事故,腿上落下了小疾,为了供女儿上高中,就近在城里开了出租。

    “吉贵,你老婆不在,你可不能干那事,要不然……”有人想开玩笑。

    “呸!不可能,我有那事,我老婆就给我剪了,还用得着麻烦别人老公?”吉贵的话引地大家群起哄笑。

    放在火灶上的茶壶听地害怕,壶嘴上的小盖片一翘一翘的,“咕噜咕噜”地像发抖的小鸡鸡。

    又不是抢劫出租车的连环杀手,这些身处底层的师傅们都觉得这样的案子和他们没有关系。虽然平时接触形形色色的女顾客,他们的非份之想比谁都不少,但毕竟没有几个有这样的精力和能力把睡人家的小老婆做为自己的日常啊。他们甚至还从这样的新闻里感觉到了某种正义的振奋。此时,谈话的氛围很快活。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躬身微坐的那个人。

    那个人叫“驼子”。

    “驼子”在几个出租车师傅议论的时候一言不发,间或端起茶杯子往嘴上抿一下。其余的时候,他不停地用一只手去搓另一只手,搓一会然后再换另一只手,让人看起来,像要掩饰什么似地……。

    他的两只手,出奇地好看,白晰修长,皮肤细腻。绝对是一双搞艺术的手,但“驼子”不是弹钢琴的,他用这双手玩剃刀。

    “驼子”的罪名是组织卖淫,但在看守所里,警察对“驼子”组织卖淫几乎只字不提,所有的讯问都是针对四起凶杀案展开的。

    “我们知道,被杀的人都有他们被杀的理由,有时候,他们的行为甚至是令人极度厌恶的。”提审室的窗口外,警察表情没有前几次那样的严肃,让人觉得或许他们很快会承认自己搞错了,并对眼前这位无辜的人说抱歉。

    “可是,做了坏事得由法律来惩罚,你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警察眼睛盯着“驼子”,在等着他的反应。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我干的,你们看看,我能行吗?”“驼子”被剃了头,在提审室的栏栅内穿着“南看”字样的橙色褂子,手上戴着手铐。

    “那么,假如他们动了你看上的女人呢?---我是说假如。”显然这个问题是警察新得来的假设,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驼子”的店里虽说没有什么好“货色”,但都是相对年轻的姑娘,很难有能看上“驼子”的人。他们只是想看看“驼子”的反应,这也是实在没有的办法了。

    针对这个问题,“驼子”对讯问的警察说,他经过的女人,比你们两个吃过的饺子都多,他要看上谁,还等得到现在这个时候?

    这一句,把搞讯问的两个年轻警察都逗笑了。论心理战,年轻的刑警根本不是“驼子”的对手。

    尽管目前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到“驼子”的身上,但苦于在调查期限内,警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驼子”被释放了。

    2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了,警察接到了目击证人的报警电话。

    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夜里凌晨的1点钟了。

    被害人的尸体躺在荷花巷口五十米开外的砖地上。经过技术人员对现场的勘察发现,死者的颈总动脉被利刃砍断致死。路边的墙面上有喷溅的线状血迹,地上的一片血浆里,死者的脑袋以正常头颅所不能的角度摆放着。

    从死者倒地的姿态分析,显然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到的突然袭击。

    当然,同前面几起案件一样,受害人的生殖器被割去。旁边的地面上也找到了那个恐怖的竖写“VOW”字样。

    凌晨3点,在市局刑警支队办公室召开的案情分析会上,技术、法医科的同志显然已经没有必要做出调查报告了,他们有这样的资本,难堪的是那些搞外调的部门领导。不过,这次他们已经派人去找那位报警的目击证人了,希望能带回可喜的消息。

    在等目击证辞的时候,警察在前四起案件的基础上进行了梳理分析。

    第一,五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凶器极有可能还是那把锋利的剃头刀。比对前几起的创口形态,做案手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第二,关于受害人都被割掉了生殖器,显然杀人动机里有“性报复”的成份,但随着受害人数的增多,情杀的可能性愈来愈小。

    第三,经调查走访,受害人相互之间都熟识,并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曾热衷于出入色情场所。昨晚的这名受害人金奎也不例外。

    第四,从所有案件受害人都是无防备状态下被袭击,警察分析,凶手很可能是一个弱小的,或是身体残疾的人,总之,凶手不会引起受害人的防备。这也符合几起案件都是第一现场的原因,这样的人没有移尸的能力。

    分析到这里,有人又提到了“驼子”。

    “驼子”的剃刀、残疾的身体、还有他从事的“色情的职业”。

    但是早在以往的分析会上,就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首先,从“驼子”的身高来看,除非踩着板凳,他才能举手够得到受害人的脖子,要说每次做案带着个板凳,还能得逞,搁谁也不会相信的。

    再是从伤口形态分析,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驼子”不是,驼子擅长用右手。

    破僵暂时都寄托在这个目击证人的身上了,警察都希望能得到好消息。

    至于现场那个愚蠢的竖写的“VOW”,谁还会再提起呢,他们已经在这上面费尽了脑筋。

    警察先以为竖写的“VOW”是德国大众的车标,凶手或许是个开桑塔纳的家伙。

    警察查了那一时段案发现场周围经过的所有同类车型,甚至包括4S修车的年轻人,结果没有一点头绪。提出这个想法的警察,一定是个只热衷车辆机械,而又四肢发达没有一点办案头脑的家伙。

    又有警察提出,那个竖写的“VOW”很可能是一款游戏的图标,游戏的名字叫“看门狗”。警察用技术手段调查了一批网吧少年,但都是一地鸡毛。

    甚至,后来还有警察提出凶手会不会是个变性人?目前为止,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想。不信,你试着在纸上竖着写上“VOW”,然后正面看看,颠倒过来再看看。

    但是都无功而返,警察适时地调转了侦察的方向。

    3

    “驼子”50来岁,身体残疾,人长地又黑又矮,头发稀黄软塌几缕,佝偻着瘦小的身体,左腿短右腿长。

    几个司机把茶杯子灌满接班后,“驼子”也提着左腿拖在地上的裤子,右手大幅度划拉着出了茶馆,朝他的“色情场所”走去。

    说是“色情场所”,其实就是一间挂着理发按摩的二楼门面。

    自从雨萍走后,这里就他一个人住。

    “驼子”开了门,站在理发的镜子前,把那把用了多年的剃刀在牛皮条子上鐾了几下,装进上衣插笔的口袋,像一个要出门办事的国家干部,推上自己的破三轮车,出了门,真奔高店殡仪馆。

    早先时候,驼子家乡的村外是整片的麦田,中间有个十字路口。西边有个大桐树,树下的荫凉被一个修自行车的老汉占着,他没事的时候躺在摇椅上睡觉,凭着桐树上的两个破车胎招揽生意。

    “驼子”占了东边柳树下的树荫,摆个盆架和工具箱给过路的人理发。腰直不起来,他经常蜷着身子象条瘦狗一样睡在一张小竹床上。

    虽然剃头匠走村串户,长年累月地在外奔波,腰过早的就被担子压弯了。但街坊们都流传,“驼子”的腰是和他婶子在野地里媾和后风伤的。总之,“驼子”不是一个正经的人。

    “驼子”猛踩着三轮车,深秋的天气让他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这个时候,“驼子”感到有一种存在式的痛快淋漓。好长时间以来压抑沉闷也被丢在了脑后。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是否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它一直就在那儿。

    在给金奎剃头的时候,这种存在感被放大到了极致,那种神定气闲、不卑不亢的感觉又回来了。

    面对着眼目狰狞的尸体,亲邻们显然举手无措,金奎的媳妇更是瘫坐在一旁。见“驼子”佝着身子从人群里挤进来,她竟眼里一亮。

    驼子朝她摆了摆手,叫人先打了盆热水,要来两条热毛巾,在热水里蘸了尸体的头烫上。

    头烫好以后,“驼子”挽起袖子,荡荡刀子,从前头往后逆着头发长的方向剃,把头皮刮得干干净净,锃光瓦亮。然后用热毛巾敷在脸上,等上两分钟。再用毛巾的一角蘸上皂沫在尸体的脸上细细抹过,然后用剃刀在尸体的脸上细细扫荡,“呲棱、呲棱……”就连眼皮上的细细绒毛也不放过。

    剃完须,驼子把塞在尸体面部各个孔道的棉花拨开,用剃刀绞了绞,再用毛巾擦拭了一遍,重又塞好。

    “酒……!”驼子喊。

    旁边的人知道结束了,有人赶紧递上酒来!”

    驼子拿了二锅头,打开后,夹在两腿之间,自个儿冲了手……。

    4

    几天以来,匝道口沿线各个路口、桥口,到处都是全副武装,持枪设卡的军警。一辆辆公交依次被叫停接受检查,有的路口被迫导致交通堵塞,后面的司机把脑袋探出车外焦急地张望,同时夹杂着汽车喇叭急促的“吡吡”声……。

    随着抓捕的进行,紧接着,以案发地为中心,可能被凶犯涉足的区域,电杆、路口、广告栏都被张贴上了印有凶犯详情的协查通告。

    协查的是一只猴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四处游走耍猴的组合。

    目击证人是个开夜班的小司机,因受了惊吓,连夜就开着出租车赶往了几百公里的老家。

    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老家的屋子里睡着觉。

    “你把当时情况给我们谈一下,”警察问他。

    证人提起当时的情况,明显还有些惊乱的表情,“我当时空车正经过荷花巷口,看到死了的那个男人在路边走着,我准备放慢速度跟过去看看人家要不要车。还没等我停车,我看到路边的树荫里跳出一个幽灵,轻飘飘地一跃,亮闪闪地东西朝那男人的脖子一抹,那男的就直接倒地上了,我吓地赶紧加油就跑了。后来想想不对,就打了个报警电话,说是杀人啦。”

    “幽灵?你是说幽灵?”问话的警察显然不可能相信。

    “是的,在当时我真地看到的就是幽灵,现在想来,绝对不是人,或许是只猴子吧。”

    “你还看到什么?”警察问。

    “等我经过的时候,那幽灵样的东西还趴在那男的身上。”证人说。

    警察带着目击证人在案发现场相同的时间段做了现场模拟。结果显示,在那样的距离以及光线条件下,正常的人完全能看清是人还是猴子,但是再好的视力,也绝对分不清到底是幽灵还是一只猴子。

    “猴子?他说是猴子?”听完了下属的汇报,刑警支队长有了新的发现,“猴子的英文单词怎么拼?快,快---。”

    “是monkey,头。”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警察。

    “头三个字母是什么?”支队长显得很急迫。

    “m---o---n”。群起而答。

    “竖着写,快快快---。”

    “爱母---鸥---呢---”。

    “倒过来看!”

    “是VOW,队长,是VOW!”队员显得有些兴奋。

    警察乐观谨慎地得出如下的结论: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幽灵,所有的案件不排除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猴子所为。如果是它干的,那绝对是被人在爪子上绑了刀具行的凶,那个躲在幕后的人在受害人倒地后割了他的生殖器,并在地上写下了愚蠢的、难以理解的“竖着的VOW”。

    至于那个主谋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残废。

    线索开始密集地涌现,警察根据现报,抓获了个重要嫌疑人。

    农村的集市上。依次摆开着小摊贩,卖衣服的、卖碗筷的、绷了帐篷卖油糕的……。

    在转过街口人流较稀的地段,围着一圈人,场子内一个耍猴的在粉笔画的圈内举着鞭子训一只老猴子。训猴的人卖力地骂着脏话,那猴子灵活地立正、敬礼、翻跳。

    一会,老猴显地累了,它便大模大样地坐在地上。耍猴的人假装怒气冲冲地抽了老猴子一鞭子。老猴子趁他转身不注意,一个跳步,狠狠地在耍猴人的项部抽了一巴掌。

    场外的几名警察对视了一下,拨开正在鼓掌哄笑的人群,亮出证件,把耍猴的摊子连锅端到了公安局。

    经过证实,耍猴的叫金炳山,外号“瘸子”,男,55岁,身高1米70,山东范县金台村人,因贩毒批捕在逃。警察从他的假肢里搜出了几小包白粉。

    金奎受害的那晚,他和他的猴子在百公里开外的一家旅馆过的夜。这一点,有住宿信息以及店主的口供证明,他确实没有做案时间。

    5

    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驼子”的意识会回到云南边防线那片长满了青竹、芭茅草、飞机草和芭蕉树的深山沟,耳边会响起手榴弹引爆地雷的阵阵爆炸声。

    而这一切每次都结束于跨下的一阵清凉和眩目的红日以及又潮又湿的猫耳洞……。

    多年来,虽然“钢刀之刃”的荣誉不在了,但“驼子”的内心还坚守着一片阵地,那是生活的尊严。但往往生活的尊严被现实就像曾经弹片掠过他睾丸,切割成了一地的蛋黄。

    同样都是挣头上的钱,驼子不是形象设计师,甚至连个理发员都算不上。驼子也会端腰杆、挖耳朵,但他不像早先京城里面的老艺人儿,有着看过宫庭红墙绿瓦的皇族气质,对生活也能够从容应对、冷眼旁观,驼子没达到那个境界。

    自从各地的理发店纷纷挂起了按摩的牌子,“驼子”的理发店根本就没有了生意。再后来随着陆续有四外游荡的女子想在“驼子”的店找个着落,“驼子”也就随波逐流,做起了甩手掌柜。“驼子”发也不理了,平时就收些租金,他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专门到殡仪馆给死人理发去了。

    直到几年前雨萍的到来,虽然她也从事着不耻的“生意”,但“驼子”能感觉到她与其它人的不同,“驼子”有了一种父女之间被需要着的归属感。

    他虽然还没有能够彻底地在人前战胜自己“无意净身”、丑陋无嗣的羞耻。但有了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他已开始用全心全意的爱去和这种羞耻和平共处。

    那段时间,“驼子”的心里弥漫着一种感恩式的平静和快乐。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样的一份感情最终会不会兑现自己付出的热情。但每在这个时候,他首先会问自己能不能像一个父亲一样爱地深沉,爱地矢志不渝。

    6

    警察把目击证人带到了殡仪馆,隔着门缝看过去,“驼子”正穿着一件女式圆领的那种羊毛衫,在焚化炉的前面忙活。

    鬼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衣服,领子口烂了差不多一圈,跟个项链似地套在脖子上,黄、蓝、白相间的那种花纹。

    由于他本身没有女人肥胖,胸部又没有肉,衣服显得更大些,和蝙蝠衫差不多。

    警察问:“瞅好了,这个是那晚的幽灵吗?”

    证人笑了笑说:“这驼背,手举起来还不到我的奶头呢,你看他那个熊样,还连环杀手?”确实,驼子以前理发的时候,顾客都是坐在二十公分的矮板凳上的。这个基本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

    证人的辨认都是秘密进行的,“驼子”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驼子”有时候喜欢看着焚化炉的窥孔发呆,里面的死尸有时候会自己蜷缩起来,有时候会缓缓地坐起来,最终都将在熊熊的火焰中燃烧化为灰烬,就像是一堆纸,魂销骨蚀……。

    7

    店里的姑娘都像是候鸟一样,飞来飞去,以前每个姑娘走的时候,都会把自己的东西统统带走。衣服、鞋子、化妆的包包一样都不落下,包括自己的名字。

    雨萍没有,她“走”的时候一样东西都没带走,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驼子”料到事情不对劲,他先是想到了报警。

    可是你必须得承认,有时候一个人能感觉到被需要,才是他活着的理由。这种需要,赋予了我们生命的真正意义。

    当你违心地把这种需要的荣誉交出的时候,耻辱会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把我们活着的意义一缕一缕地割裂!它刻骨铭心,会叫人敏感地自责。所以,在内心里,我们都会选择坚守这份荣誉。

    夜晚一个人的时候,黑暗弥漫下来,你的坚守会披着固执的外衣,而同这羞耻战斗!你来我往,最终虽都遍体鳞伤,但它终究会像一头巨兽,张牙舞爪,涅磐成魔……。

    “驼子”当过侦察兵,他很快地知道雨萍不在的那个晚上,是金奎用三百块钱把她带出去“包夜”。

    然后,金奎把她二百块又“批发”了出去。结果,雨萍没有扛过那一夜。

    “驼子”的睾丸没了,他的肾上腺素尸横遍野,但是披着荷尔蒙战衣的游勇还在蛊惑着去战斗。

    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个战士!

    “驼子”的手细长白晰,闲下来的时候,他会不停地用一只手去搓另一只手,“一个、两个、三个……。”

    殡仪馆的门口,放着供家属等待的条凳。

    这会,“驼子”正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条凳上玩弄他艺术家一样的手,他终于可以数到五了。

    猛然,一阵“嗡嗡---嗡嗡---”的声音在他的头顶飞过。“驼子”身形未变,双腿一蹬,身子飘起的同时,右手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那把熟悉的剃头刀。拇指按在刀面,食指、中指勾着刀柄,无名指、小指顶住刀把,悬腕执刀。

    “驼子”一个硬生生地转身后旋,“当---”地一声。一人多高的木头门楣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刀痕。

    “驼子”落地定身,半截带着翅膀的苍蝇旋转着落在他的脚下,他用手中的刀在地上竖着划下“VOW”的图样。那根本不是字母,那是他专属的战斗标志。

    像他空荡荡的档部。

    多年以后,当地发了一起枪案,嫌疑人交待作案工具扔在了一口枯井里。警察同时从那口枯井里还捞起了一具高度腐败的无名女尸,令人诧异的是,尸体的身上散落着许多纸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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