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马
睡意袭来，又悄然的消失，这是一股即兴的憨态，一种直抒胸臆的状态，是清夜沛泽于静谧的爱抚，就如同有些字符会赠予人激情与温情一样。夜色催更之时，人最易被细微的事物给牵引的遁入遐思，继而遐思迩想，从而遐思遥爱。于我而言，它是浪漫的，敏感的，戇直的，萌动的春芳依然在蒙蒙细雨的夜晚，绽放出如暖流一般地清新与悠然，有些羞赧，可也算是一种如海风似的爽朗。
文字，时常是自身心力与灵魂最熨贴的圣物，它深深地抚慰着我的精神，屡屡浸润于字符相间的汪洋中，把一日的胸臆与言辞，不动声色的迂回在昼夜不止的更迭中，聊以滔滔词语的洪流，从一页纸的上方不断倾泻而下，漏进这酣畅淋漓的快慰里，多数是透着股哗然的落拓与不羁。
我轻轻地端起右手边的咖啡，用小勺在杯中悠悠地旋转了几圈，这是费了半晌才现磨出的成果。瞧！还在热腾腾的冒着烟气，我故作淡定的缓缓地抿了一口，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比难喝稍许显得的强一些，自然就谈不上有多欣喜，倒不如常日里的祁门红茶，来的那般的温婉与柔和。应许，是我的固守与执拗，全然无法享受它人眼中的兴味之物，好似咖啡的提神醒脑的功用，完全不针对于我。况且，清贫里的粗茶作乐，方才更与我相宜。
人们常说：“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可放在我这，多少有些不太灵验。比方说，自身口味的清淡，就犹如磐石一般的坚不可摧，似乎很少有令我味蕾产生亢奋的食物，酸味除外。等而下之的便是这般红茶的涩味，它是一种苦涩后的回甘，宛如美好的记忆一样，回味总是来的这般的无穷。
喜爱于每日品茗一杯的身心，早已成了无法篡改的习性，对茶我不求甚解，当然就完全谈不上谙熟之言，可日本茶道的那股修养的禅宗文化，倒是深深地迷恋于我，它有种善待生命虔敬的心境，是发自心灵的那股如黑盏一般的拙朴，是谦卑、完美、平衡、和谐的精炼之物 ，同日本茶道师所呈现出的涵养相得益彰。
闪念间，脑海中便浮现起早年间赏析的一部日本影片《寻访千利休》，其中开篇的一幕剧情至今令我记忆犹新——“有没有一个您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在您的心底留下最重要的痕迹呢？”就是这么一句深邃的疑问，便令身心陷入一场无尽郁然的追思中，如痴如醉的清雅，贯穿于影片的前半部分。
委实，品茶本亦是一种闲暇舒缓的生活方式，然煮茶与泡茶的过程，却是水与器、茶与禅，圆满地融入博爱和自然相间的灵性中，所共同凝聚成的一股道力，那是洗涤内心污垢的一记入微之力，其中的禅道，都暗含在这缓与慢中参悟。
想到这，仿佛台灯的微光都有些懒洋洋的气息，我随即用拇指依次排序的从食指按到小指，听着指节发出叭叭作响的声音，仿佛让阒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熟识的味道。紧接着，我便站立起身，缓缓地伸出一个懒腰，接连跺了几下双脚，深深地呼出一记长叹，继而埋头奋笔疾书，可待我再次提笔之时，又自觉有些泛泛而谈，纵然也提不出多少颇深的见解，这是自己写作之时常有的事，内心也并不觉着有何惊奇之处。
我抬起头，极目远眺的凝视着窗外，洞悉着夜色同桌上的这杯咖啡一样透着股凉意，要说还能提起我兴致的，要属这杯中所映射的光影，比此刻的黑夜幽暗的更深，而口中的苦涩却越来越淡，也愈来愈浓。
河马先生，书于雨夜
202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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