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峰回路转
老王这人，虽拈花惹草，但一直很讲义气。同学们中也有看不惯他的，但也i就说说而已，他自己的事，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大家对他还是挺敬重的。同学有什么经济上或其它他能帮助解决的困难，救急救难，他总是二话不说，也算这个圈子的“好汉”一条。
三人相约在一茶庄的包厢内，老王看到牛舒焦头烂额的，有点内疚，却恨恨地对牛舒说：“我真不想揭你的毒瘤！但事己至此，不得不说。钟川也是好哥们，当初，你俩家境好，不是你俩支持、鼓励我，我那穷家，能让我读下去么？好歹读多四年，世面见多了，才有今天啊！我心里什么时候不装着你俩对我的好？”
顿了顿，老王又说：“其实，有些事，彼此放过，大家都有生路的。周蜜也欺人太甚，以为她的事天依无缝。我一直为哥们忍着，今天，我忍不住了，就实话实说。哥们，可要挺住呵。”
“说！”牛舒很坚决。
”当初，我们县从省城空降下来的某副书记，是我大学同学的表姐夫，就是他，先与周蜜有染”，老王有些愤愤不平，为抑制一下情绪，他点着了一根烟，接着说：“那位同学的表姐精得很！她在省城工作，发现老公在省里开会却说在县里头，便觉蹊跷，然后便跟踪，结果在某酒店抓了个现行。是那同学问我了不了解周蜜我才知道的。”
老王看了看牛舒，牛舒既惊愕又痛苦。钟川也怔怔的呆着。静了一会，牛舒突然说：“老王，继续讲下去。”
“要当官，沒那么容易！能干的人多着，奈何职位大少。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没背景的，你以为单靠苦干拼命干就行了？没钱靠关系，没钱没关系靠什么？巧干！什么叫'巧干'？男靠马屁女靠色。当官是一门更高深的学问，仅靠本事上去的能占几成呢？所以，我能理解一心想当官的周蜜。被发现后，那同学表姐通过她父亲的关系，把她老公调回省城，还要他写了保证书，永不再见周蜜。不过，跳离前他还是把周蜜提上副局了。还算个男人。后来……”
老王停了下来，钟川问：“还有后来？”牛舒脸无表情，催着：“继续说。”
“后来，他俩没事了”，老王说，“但要从副局调到另一个单位做正局，这个档次更难！周蜜去市党校培训，认识了市委组织部某副部长，发觉那副部长对她眉来眼去，凭经验三下五除二便把他拿下了，她的事情也办妥了。这个机密消息的来源我不能说，现在某副部长己调到别市当副市长了。高手不厌战，也不可能恋战，这二三年应该没什么事了。”
”一篇文章把隔壁老王公布于众，生活中哪里又没有'隔壁老王'呢？就看为何目的罢了”，钟川插嘴道。
“所以，肉体这东西，拿来做交易也行，拿来讲感情也可以。道德的标准是'你情我愿'。互相都没有违背对方的意志，最关键的是，他提拔了你，你又干得出色，那不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好故事！”老王拍了拍牛舒的肩膀，牛舒猛地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坐下了。
“话说回来，周蜜有那一腔抱负也不容易。有些情况，就好比人看月亮，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我们每天看到的月亮是不一样的”，老王看来很懂周蜜，“牛哥，周蜜是提头知尾的人，谈判时点到为止就行。我认为为了孩子，怎么都别过分撕破脸皮。你能理解和接受，就继续维持下去。人家能做到的，你干嘛做不到？”
“可我为缓解紧急，己和周蜜说了，让老牛去验DNA的”，钟川觉得后悔了。
“得验”，老王说，“验过才踏实”。牛舒在若有所思，钟川却伸了伸舌头。他们己经开始“怀疑人生”了，牛舒想，当你发现生活欺骗了你，是不是也怀疑一切都不是真的？
四 不到最后，还真不知谁是赢家
牛舒回到家里，咄咄逼人的周蜜因为女儿还在家里，没有发作。
“爸，你脸色那么难看，哪不舒服啦？”女儿对他很留意。
“呵，人总有不调和的时候。爸爸平衡一下，就会自愈的。没大毛病”，牛舒敷衍着，“放心读书，宝贝”。
“我看是中了点邪了”，周蜜插嘴。牛舒瞪了她一眼，她才没往下说。
牛舒问问女儿在学校的情况，然后说：“你自由活动，我炒菜去，好久没尝过爸爸做的菜了吧。”
女儿说：“我来打下手，学学爸爸的厨艺。”
父女俩一边说着，一边动起手来。
女儿在家，晚餐的气氛还算愉快。饭后，牛舒又说：“宝贝，在学校辛苦了，一个月才放一次月假，今晚和你去看电影吧。”
“妈妈去吧？”女儿眼睛转向周蜜。周蜜迟疑了一下说：“明早有个会，妈今晚得准备一些材料，就不去了。”
“做官比做生意还忙！”女儿说，“算了，那我和爸去清清大脑。”
“对，都要清清了。”女儿没介意，但牛舒知这话中有话，没答腔。
女儿上学去后，剩下的周蜜和牛舒在客厅里横眉冷对。大家心中都有一股怒火在燃烧，不知是在自我煎烤还是要烧向对方才好，
老王和钟川昨天己给了牛舒几个套路，但牛舒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后，认为不搭界，最后一招乃“釜底抽薪”，大狠！一夜夫妻百日恩，十七八年的夫妻，女儿眼看快己成人，打住吧！
还是周蜜打破了僵局，“说吧，如何打算？”
“舍予叫了我六年爸爸了，我还是把他领回家来养吧，再说，晓冰也二十七八了，不能再耽误。”
“想得倒美！”周蜜说，“你不爱她，和她生什么孩子？我还是成全你们吧”。
“哪你爱我吗”？
“我不爱你跟你结什么婚”！
“现在还爱吗”？
周蜜不吭声。这时候问此问题，不好回答。
“如果我说，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呢”？
“你说什么？还真想赖账？”
“还真不是赖账”，牛舒说，“我一直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说清此事，又涉及到父母。所以拖着”。
“不是你的？哪证明不是你的不就完了？有什么难！”周蜜也吃了一惊。
“不管你信与不信，事实如此”。牛舒讲起了故事。
当年，我父母合不来，离了婚，那时母亲还不知自己怀了孕。离婚后，很快嫁给了一个同厂的大龄老同事，然后生下了我弟。二年后，工厂散了，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把两孩子留给奶奶带，双双去广东打工。十几年后，才在广东站稳了脚跟。后来，把两弟带去广东那边一块生活。
六年前，一个女孩找到了我，是她把这故事告诉我的，她就是黄晓冰，当时她检查出己怀孕，正准备商量和我弟结婚的事宜。
“哪你弟呢”？周蜜半信半疑地问。
“出了车祸，走了”，牛舒拿出了弟弟的照片说，“我从未见过他。但晓冰说，他一直想来认哥哥，也想见见爸爸。老天没给他机会，他在临死前，叮嘱晓冰来找我，说一定要代他见见亲哥哥”。
晓冰是在县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十七岁去打工便与弟弟相识。弟弟一走，她就不想在广东了。可孩子怎么办？晓冰一个人扛不了。我问她个人意见，她说她很喜欢我弟弟。我说那就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养。她说她是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只是姑娘家一个，没有信心，有个人依靠，她就不怕了。
我为此事专门跑去广东找到母亲核实，才知母亲对父亲成见极大，所以不想再和父亲有任何瓜葛，故没把我还有个弟弟的事挑明。母亲也给了我一张她和弟弟及晓冰的合影我。父亲对母亲意见也特大，弟就这么走了，怎么跟父亲交待？弄得我我进退两难。但不管如何，我是不愿意上一代的悲剧“遗传”下来的。
孩子很像我弟，拿照片一比对便看得真切。所以我认定晓冰那孩子一定是我弟的。而且，晓冰肯定很爱我弟，要不，她犯不着浪费这几年光阴。她做微商，己完全不止能自食其力。
周蜜云里雾里，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毕竟是一面之词。她拿起手机，拨出了海蓝的电话。
海蓝得令，拉起钟川，钟川又跟老王一说，老王大呼上当，千不该万不该抄了周蜜的老底，但他大义凛然，决定一同前往晓冰处。
前年为了孩子方便上学，牛舒在学校附近的开发新区，花几十万买了一套新房给晓冰和孩子居住。
当大家进了晓冰的门，孩子还没睡，见牛舒进来，冲着就抱了上来叫道“爸爸来了！爸爸来了！”然后见还跟着几个人，马上招呼叔叔阿姨坐。
“好乖呵，小朋友”，海蓝说。
“看来，感情己非常深厚了”，周蜜说。
“那当然”，晓冰说，“你工作比他生意忙嘛。他除了照顾一下生意，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儿女上了”。
“爸爸，干嘛我一醒来总是不见你的？”小家伙可能一直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你一睡觉，你爸爸就去赚钱了嘛”，老王说，“这孩子不怕生”。
“舍予，大人要谈事情，你回房间画画去”，晓冰说。舍予答道：“好的。等下画好拿给爸爸看。”便回房去了。
一会儿，晓冰拿着两本献血证和一张医学生育证明出来说：“你们一帮人来，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你们看吧。”
老王翻开献血证，牛舒弟弟的是B型，晓冰的是O型，医学生育证明上舍予的是B型。
周蜜知道，牛舒是A型，牛舒爸的是AB型。这种血型鉴别，对一些人来说，极易得出结论。
“怪不得，老王那天……”钟川刹住嘴，想了惠，又说：“我也觉得有点不是很对劲。看来，不到最后，还真不知谁是赢家。”
……
后来，牛舒爸认晓冰为义女。周蜜同意牛舒把舍予领回养育。晓冰出嫁，牛舒爸和后妈便成了新姑爷的岳父岳母了。
（完。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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