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这颗皂角树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想起它就想起那口在它旁边的井,还有在井旁居住的老奶奶。
儿时的皂角树不像现在这个样子,记忆中它在井的西南方,离井有五、六米远,而且皂角树和井的高度差是一米左右,井远远高出地平线。皂角树的四周都是菜院子,每到蔬菜该用水浇灌的时候,就有人专门负责,合上闸哗哗的水就喷涌出来。夏日里从井下抽出的水是透凉的,这时大姑娘小媳妇都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把汗水浸透的衣裳在这里冲洗,河沟的两边放满了一块块平整的石头,没有更多的洗衣粉和肥皂,大家都会掂着脚伸手去把皂角树上皂角取下来,用石头砸一砸,砸烂了放在衣裳上当肥皂用,洗出来的衣服干净还带一点点的皂角香味,这颗皂角树成了全村人取之不尽的好“肥皂”。等到灌溉蔬菜的时候,都会惦记着用手捧着水撒在皂角树根边,给干旱的树浇浇水。通往蔬菜地的河沟离皂角树很近。
等有水的时候来洗衣裳得早一些,晚了就没石板了,这时候都会去常年住在这里的一户人家家里借石板,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老奶奶的面容是那么的慈祥,非常乐善好施,大家都叫它广兰奶奶。
印象中的广兰奶奶总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听说孩子们都在市里工作,她总是说这里空气好,心情也好,都七十多岁了身体依然硬朗,常常穿着深蓝色的大掩襟上衣,穿的裤子也是掩腰的裤子,裤管下面总是用黑色的绑腿带把裤子绑起来,总是笑迎迎的样子,圆圆的脸蛋笑成一朵花。
听母亲讲广兰奶奶最后也就在菜园的小屋里去世了。
昨天到公墓地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广兰奶奶的墓碑,从墓碑上才知道广兰奶奶姓王,在墓碑前站立了许久,默默地向墓碑鞠躬。
看见墓碑就会想起皂角树,想起那口井,想起那美丽的菜园。皂角树边欢乐的笑声仿佛就在昨天。
轻轻地走进那颗皂角树,捡起树上掉落的皂角,把它放在手中捂在胸口。秋风中凉凉的皂角依然那么饱满,多年不见的皂角树变得越来越伟岸。村里为了保护它,用铁栏杆围成四四方方的方型,皂角树旁的那口井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皂角树上的皂角依然挂在枝头,秋风中那成熟的皂角已经变成黑色,像无数双温柔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视野里的村庄。
一颗皂角树 一颗皂角树 一颗皂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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