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

作者: 马花花大人 | 来源:发表于2023-12-22 21:03 被阅读0次

    一个木偶玩具的头放在柜子里,里面有些暗,其他一些旧玩具也在里面,可能有的是偷来的,有的是买来的,如果它们来的途径各不一样,那够丰富的。会热闹一阵,等聊完了这些,再说什么呢?作为一个玩具。应该关上灯,光线里有针,有时让人说不出话,就跟冰水一样把人的鼻子冻住,疼到脑子里,慢慢又好了。该感谢这个疼过去了吗?谢谁呢,制造者还是控制者,或者他们是一个人。谢谢,还要跪下,跪下的时候是平静的,也可能是其他感受,有不同的人和不一样的感受。

    夜里可以干这件事,要谢谢谁。要从起点思考。起点在哪里?可能在哭里面,哭抽动身上那么多筋脉。放弃了想哭,想该谢谢谁,路过的问题不在面前停留,时间呢。不需要,我是店里的客人,没必要和老板说话,我终于出现了。躲在描述的背后是假的,编织的网不是来遮挡,是为了呈现,不是编成形状,是为了更透明,穿上这个网比裸体更裸体。我想象不了这样的情形,索性脱掉衣服对着镜子照一照。

    这没什么用,身体是裸露的,我看见了这些。不过我消失了。一个蓝色的瓦罐从房间飞过去,很慢,能看见上面的两条交织的条纹,粗糙,和用棍子画条纹的手比呢。纤细和粗大,选一样?两个路过的人捂住他们的包,走了,加紧了步子。选一样,石狮子纹丝不动。选一样,流氓举起了拳头。骨头和肉碰撞,血液流出来。今天的垃圾堆没有清理干净,一个小孩盯着垃圾堆里的东西,一个人为了阻止什么,扑过去抱住了垃圾堆。环卫工人开着和他们衣服颜色相同的车,卡在巷子口一根电线杆和一座房子的砖墙垛子之间,油门轰隆隆响,冒着黑烟。工人嘴黑的发紫,牙齿也是黑的,烟从喉咙里冒出来,他们闭上嘴,烟从其他洞里钻出来。

    嗨,远处的楼上有个大晒台,台上的淤泥里躺着一只一百多公斤的公猪,太阳晒干了它身上的泥,有人朝它倒了一桶啤酒,沫子聚在它周围。乌云聚集在天上,广场上一个人在人群里吐字很清晰,没有人听的懂,他们不停地摇头,远处的云已经变成雨落下来了。每个人都焦躁地跺起脚来,脸上笑着露出白色的牙。一只金毛狗淋湿了,从人群边穿过去,顺着湿漉漉的石板路小跑,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摔到在它跟前,像是故意的,有的人摔得很艰难,差点没有摔倒。狗的毛湿透了,雨停了,过路的人朝它泼水,它一下子跳起来,朝人叫,耷拉着下头,又学驴尥蹶子,这段路很长,哪里来的人围在路两边夹击它。它躲进了一家打印店。老板给他打了张寻狗启示,图片里是它自己。太阳晒干了地,气味散发开,它不去闻其他狗撒尿味儿。打印店轰隆隆响,后面开着,里面是个院子,四个女人围着弹棉花,棉花是黑的,在钢丝网里飞上飞下,一个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穿着短裤和棉衣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看。这里的房子是几十年前的老楼,门打开,出来的也都是与其年纪相仿的人,他们一个个陆续打开门,举起手,睁大眼睛,露出隐私,甩着一沓钱,形态不同,相同的是都不出声。消防车在远处响,那里冒着浓烟,这些衣冠不整的人蜂拥过去,留下了牙刷,电钻,被套,轮胎,和一只死狗。

    是它,现在可以做一件事,调查它的死因,忽然冲进来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搬走了这条垂下四肢的狗。他们长得很像,像三胞胎,消失在路口。院子恢复安静,没有一只鸟,蝇子,土地上有坑水,水面反射着天上的云和光。有些汽油花漂在水面上,颜色很难看。让人想呕吐,虽然这里面没有人,谁在观照这些?描述必须停下,不能在想象里篡改院子的样子。这是这个不存在的院子,因为需要一个找不到的理由来说明院子为什么不存在,这句绕口的话,是路口的老头说的,他蹲在那里自言自语。这样看来,院子设计的很拙劣,刻意。

    饥饿和院子同时来到阳光底下,谁也不能给它们俩见证,没人需要见证,他们不是面对面,一个朝东北坐着,一个朝西,余光能看到对方。中午在早上以后花了很大功夫才来,阳光和汽油花儿一样的颜色,没有温度,让人心里返潮。一长条打结接起来的白塑料带被谁扔到他们面前,当时没有风。现在没有风,以后不需要考虑有没有风,是谁下的这个论断。

    论断不属于某一个人,谁也下不了,即使他或者你下了一条论断,也不属于他或者你,没有我,我被排除在外。谁来观看论断呢。论断像顽石早在这里,有记忆的时间里都在。还需要想论断的事吗?没人吭声,没有人在这个讨论周围,这个讨论在哪里?反正不在院子里,饥饿已经面黄肌瘦地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下雨。

    雨水后天来了,饥饿没有被雨水唤醒,腐烂了,烂得不恶心,也不难看,腐烂出一层皮变成碎渣子随水流走,剩下一块石头,深青色。像什么的思考是被禁止的,和论断一样不在这里,不过他们没有类同之处。他们并排坐在监狱里,罪名可能不同,他们摇铁柱,砸门,呼喊,没人从里面的黑处走过来,听不见人声,地上的麦草里窸窸窣窣地响。

    大家集合吧!窗外有人说话,听见许多脚步匆匆走来,一股醋酸味飘过来。门被打开,一群人挤在门口,露出他们的头往里看,面无表情,眼睛很大。他们像所有没有职业的人一样,满身让人指摘的缺点,可以用食指一一数出来,用标签贴在每个盒子上,作为研究的标本。

    敬意呢!这是什么?忽然变成了夜晚,这个夜晚婴儿的出生率和白天没什么大的区别,鸟在夜里飞,扑棱棱掉下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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