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威尔卡斯在后面的靶场碰到了灰鬃银刃。他正气喘吁吁地天空熔炉上下来。那是他每天固定练习的地方。威尔卡斯看到老人累得满头大汗，很为他的健康状况担忧。他建议银刃去找卡鲁斯卡修女要一些草药。灰鬃银刃倔强地打断了威尔卡斯的话，自顾自回到地下营地最深的那一间，那是所有房间里最大的一间，是他的住所。
他坐在桌子旁，喝了一杯麦酒，感觉好了一些。他打开那个三角形的金属盒，拿出从乌里希房子里找到的三个文件。
接近中午的时候，从晨风城连夜赶回来的基约什回到了圆环。当基约什来到银刃的门口，站在门外大声向他报到的时候，银刃还在专心阅读文件中的内容。
当基约什推门站在桌子前的时候，银刃吃了一惊。因为他恍惚之间看到了死去的乌里希。基约什的体格与乌里希非常接近，当他们穿上整套的帝国铠甲的时候，就更像了。但是，他们两人的脸长得不同。乌里希的脸要长一点，棱角更分明，不是特别招人喜欢，而基约什的脸却圆一些，给人和善的印象。
“你回来太好了，基约什，”银刃说，“我需要你回来协助我办理乌里希的案子。我的身体恐怕不允许我独立完成这个任务。”
“我已经知道了，团长，”基约什说，“能够为自己的兄弟出力，是我的荣耀。”
银刃从置物架上拿来一个银杯，倒了半杯麦酒，让基约什坐下来。然后又给自己的那杯填满了。然后，用手臂很自然地放在那三个文件上，看着基约什的眼睛，开口说道：“基约什。我已经活了很长时间了。我见过的死亡太多了。包括我们自己的兄弟。你知道，我们这些人，出于各种原因多多少少都会滥杀无辜。有时候，我想，我们的死亡是注定的。但是，乌里希不一样。他是一个真正善良的人，聪明，仁慈，能干，总是默默承担最危险的任务。基约什，他的品质超过我们所有的人。”
基约什看着手里的酒杯，小口啜饮着。“也许吧。”
银刃说，“我了解你的想法，你们认为我对乌里希有些过分偏爱了。然而，我说的是事实。”
“您说的对，团长”基约什说，“关于他的死，我们现在知道多少。”
银刃摇了摇头，“很少。一小块矮人金属，这就是一切。”他从皮口袋里把现场找到的那块金属物放到桌子上。
基约什拿起来，凝视了一阵。“这是武器上的，对吗？”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银刃说，“你能想到是什么武器吗？”
“不知道。”基约什摇了摇头。
“使用这种武器的人非常阴险，”银刃从基约什手里拿过金属块，“这是一种带有机械装置的精灵剑。这种剑的厉害之处是，它有一个凹槽，受到撞击时，藏在凹槽里的匕首会出其不意突然弹射出来，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这就是那个弹射功能的装置，它里面是空的，里面装了火药，受到撞击的时候，会突然燃烧而产生巨大的能量。非常卑鄙的武器！乌里希就是这样死的。”
“这些是谁说的。”基约什问。
银刃说，“我早上把它拿给艾瑟瑞姆看，他跟我讲的。”
战狂艾瑟瑞姆是天空熔炉的铁匠，年轻的时候曾周游天际学习兵器制作，对兵器的知识了如指掌。
基约什说，“那么，现在我们大概知道乌里希是怎样被杀的了。”
“你说说看。”在喝麦酒的时候，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乌里希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有人在河边叫他。他显然认识他，就走过去跟那人说话。当他走近的时候，那人突然拔出剑来。乌里希慌忙用剑格挡，从那人的剑中弹出的匕首割破了乌里希的喉咙。”
中篇推理连载‖雪漫的谋杀(5)
银刃又喝了一大口麦酒。“你分析得对，基约什。这就是没有任何扭打痕迹的原因。我相信你的猜测。但是，现在，我们甚至不知道乌里希到那个区域做什么。他在溪木镇没有任何任务。”
“可是据我所知，他绝不是第一次去往那里。”看到银刃吃惊的表情，基约什接着说，“在最近的几个月里，乌里希每个星期五都会在傍晚的时候去往溪木镇的方向，到第二天早晨才匆匆赶回来，而且在他的身上能够闻到一种特殊的香气。”
“香气？”
“对。”
“但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去了乌里希家，跟那个女仆谈了谈。这些是她告诉我的。”
“关于那种香气，她说什么了吗？”
“那个蜥蜴女对气味非常敏感。但她不认为那是女人身上的香味。我们知道，乌里希有女朋友，而且非常漂亮。”
“卡洛塔。我知道。非常漂亮。” 银刃说，
基约什仔细观察者银刃的脸，没有看到任何表情。“我在那里，也见到了艾拉。她告诉我，您已经有嫌疑人了是吗？”
“是的，基约什。我心里有了一个嫌疑人。”
“你能告诉我吗？既然我协助您办理乌里希谋杀一案。如果您告诉我您怀疑谁，我们的调查就会更有针对性一些。”基约什说。
“那只是我的猜测，基约什。下面的工作将以你为主。你完全不必考虑我的怀疑。”
“可是……”
“不要说了，基约什。”老人用很严厉的声音说道，“告诉我，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老人的倔强是出了名的。基约什只得屈服了。
“我打算在傍晚的时候去往那个区域看一看。也许在那里的山谷中有些什么。您一起来吗？”
“我一起去。你先去休息和准备，接近傍晚的时候，你来叫我。”老人站起身来，随手将桌子上的文件折叠起来。
“好的”。基约什也站起身来。
走到门边的时候，基约什回过头来问：“团长，您去过乌里希家里，您在哪里有什么发现吗？”银刃没有立即回答。他把文件折起来锁进三角形金属盒里，然后把钥匙放回皮口袋里。
“没有，基约什，”银刃说，“我没有发现什么，你快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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