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远客到
清晨的太阳猛烈的照射着黄土大地,不远处的知了嗡嗡作响,此时的王二正在田间挥汗如雨,他的这亩田依傍着一片山林,杂草丛生的山林中矗立着一排排残旧不齐的墓碑,一阵风吹过,墓地上的一人多高的杂草随风飘荡,王二一边骂骂咧咧的问候着毒辣的太阳,一边咂吧着嘴,口干舌燥的他放下了锄头,歪歪扭扭的走到了田埂上,拿出满是茶渍的大茶缸咕咚了一口茶水,一身臭汗的他席地而坐,一下子招来了四处飞散的小飞蛾,王二不由得点了一根烟,望着不远处的村庄。
小村庄被群山环抱着,稀稀散散的房屋死气沉沉,破烂不堪的马路弯弯扭扭,但村口的大松树却异常茂盛,几个村妇正坐在树下闲聊。
不多时,一辆越野车慢吞吞的在那条破烂不堪的马路上行进着,尘土飞扬。车到大松树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年轻人,他们的着装与这个村落的人们格格不入,随后他们径直走到几个村妇面前攀谈着。
那几个人的到来,给这个死气沉沉的村落带来了一丝丝新鲜感,王二抑制住好奇的心情,扭头继续在田间忙碌着。
日上三竿,大松树下格外的清凉,三个年轻人与村妇们热情的交流着。
其中一个梳着背头的人问道:“几位婶,打扰一下,请问一下这里是大港村吗?”
刘婶笑眯眯的说:“这里是大港村呀,你们是哪里来的?”
另一个瘦小个挠了挠头,说道:“我们是从省城来的,来这里办点事情。”
几个村妇听到是从省城来的,便像是见到了稀罕物一样露出惊奇的眼神,轻声的嘀咕着:“原来是省城的远客啊,不知道是不是来这里搞开发的呢……”
这时,三人中沉默良久的李正文平静的问道:“几位婶,我姓李,叫李正文,我来这里是为了帮我爷爷了却一桩心事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李三水的人?”
几位村妇听到李正文的询问后,一脸茫然,随后一个年纪稍大的村妇王婶皱着眉说道:“李三水这个人我倒是听我家男人说过,但具体是谁我也不记得了,听说以前是从我们村出去的,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李正文面露喜色,对王婶说:“婶,那你家男人在家吗?我想跟他了解几件事情,我出工资给你们。”
王婶随和的跟李正文说道:“你们城里人就是客气,动不动就谈钱,远来即是客,不用钱!”
李正文哈哈一笑,说道:“婶子你太客气了。”
说完,王婶站起身带着他们一行人朝村里走去,留下的刘婶和几个妇人便开始了对这几个人的猜测和议论。
此时的王二已经锄完田间的杂草,正扛着锄头往家赶,烈日当头,一路汗如雨下,走到村口的大松树时,刘婶扯着嗓门对王二说:“老王,你家省城来了贵客嘞,你还不快点回去陪酒做饭,还在这里瞎晃。”,王二把锄头撑在地上,顺手摘下头上的斗笠扇着风,对着刘婶说:“我说刘婶,你们几个女的整日里没事干,就知道在这里嚼舌头,就不怕你男人回去掌你嘴啊。”
刘婶嗔怒道:“你个死老二,身上臭哄哄不打紧,嘴巴也这么臭,谁TM在嚼舌头了,你自己回去看不就知道了,整天就知道跟我们几个女的叽叽歪歪,算什么男人!”
王二被气笑了,自觉无趣,便扛起锄头回了一句:“我懒得跟你斗嘴,是不是男人你试试就知道了。”说完,便朝家走去。刘婶一脸茫然的咒骂道:“你个臭流氓,就知道嘴贫!有本事你来试试啊!”
回家路上,王二心里嘀咕:“莫非今天那几个人是来找我的?我也不认识省城的人呐?”,
带着疑问,王二走进了自己的家。
听到声响的王婶迎了出来,对王二说道:“家里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你打听一点事情。”
王二问道:“打听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王婶递了杯水给王二,然后回应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打听一个叫李三水的人,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所以我就把他们带回来跟你聊聊。”
王二听到王婶这么一说,心里一惊,正喝进喉咙的水就被呛了出来,一个劲的咳嗽,王婶一边拍着王二的背,一边埋怨道:“你喝慢会死啊?小心呛死你哦!”
听到咳嗽声的李正文闻声来到了门口,看到王二后,便礼貌的叫了声:“王叔好!”,王二一下子没缓过劲来,一边咳嗽一边对李正文说道:“咳,你先坐……先坐会,等我缓过来去找你。”李正文回了一声:“好嘞,王叔!”,便扭头进去了。
这时缓过劲来的王二已觉事情不妙,便把王婶拉到一旁,对她低声埋怨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带呀,真是不长脑子,你知道惹了多大麻烦吗?”
王婶惊恐的说道:“能有什么麻烦?当时他在问李三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人,我又看他们也不像坏人,就想着帮下忙,就带他们回来了,你直接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不就行了?这能有什么麻烦?”
王二自知事情已无法挽回,便不再与王婶争论,只是轻叹了一声,说了句:“算了,不争了。”
王二走进自家堂屋,一阵风吹过,屋顶的瓦砾噼啪作响,昏暗的堂屋,坑洼不平的地面,绕过几张破凳烂椅,他径直走到了那几个年轻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几个人寒暄客套几句后,李正文问道:“王叔,我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我想婶子应该跟你说了吧?”
王二打了个嗝,说道:“对,你婶刚跟我说了,不知道你要了解什么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李正文笑眯眯的说:“没事,王叔,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了,有报酬给你的。”说完便拿出一打钞票放在了桌上。
王二看到一打钞票,心中便平衡了些,刚开始的那股不安的心情也悄然离去。
这时,李正文说道:“是这样的,王叔,李三水是我爷爷,就在上个月去世了。直到临终前我才知道他是大港村的人,后因故离开了村子,临终前他托付我们一件事,就是想在自己死后能在村里举行葬礼仪式,然后安葬在清水湾。现在呢,就是不知道清水湾在哪?还有这边葬礼有什么礼俗?”
王二听到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面露难色,对李正文说道:“小伙子,这事恐怕很难办,你应该不知道你爷爷李三水为何当初会离开这里吧?”
李正文疑惑的说道:“王叔,我爷爷从来没跟我们讲过他的身世,他也从来不让我们打听,直到去世才知道是这里的人,麻烦你跟我说下吧。”
王二轻叹了一声,拿出一根烟,抽了一口,挠了挠头对李正文说:“现如今你爷爷李三水既然已经去世了,而临终前他又托付你们来这里走一趟,我想他肯定是想让你们知道他的身世,我们先吃饭,待会慢慢跟你说。”
李正文感激的回应道:“好的,王叔,咱们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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