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三月十一号,清晨,中国的疫情隐退之前。我正在大街行走,迎面单车上跳下一人,蓬头垢面,问我讨些零钱,言好久没吃饭了。
我受了一吓,后退一步打量他四十岁年纪,两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焦黄的胡须寥寥无几,身上套一件破旧工装,足蹬一双工地胶鞋。车后座一根细白麻绳绑着一点行李,车外侧吊着一只水桶,桶内杂放一些生活用品。见他如此恳切,刚好带有两块零钱,随手掏给他,言“就两块。现在都手机支付”。
他接过零钱,眼里却放出光,“你能帮忙买一份早餐吗?”我迟疑了,良久后,望着他问,“你说什么?”
“给我买顿饭。”他竟然喊叫起来,言下之意两块钱什么都做不了。我不爽,告诉他前面有卖早餐的,可以自己去前面买。
但是这时,一流动早餐车驶了过来。我只好帮他买个了六个芝麻饼,“吃完它吧,吃不完不能走。”他飞快将单车停在一旁,接过芝麻饼,开始狼吞虎咽。除了欣喜,他没有半点感激,我更加失落。
六个芝麻饼吃完并不容易,我期间看到他从水桶内翻出半瓶矿泉水。
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或许或者一定是在工厂里做工,他或许或者一定是不愿受累受苦,他或许或者一定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他或许或者一定是异想天开,好逸恶劳,做白日梦,指望赌博买码发大财………他或许或者一定是没有经营好自己所拥有的“资本”在物欲横流的“世界工厂”里横冲直撞,遍体鳞伤。
他咽下最后一口芝麻饼,有些得意地驾单车离去,似乎取得了胜利。我可以断定他会继续来时的路。而我呢,用几块钱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段“吃播”而已。
三月十一日,在中国疫情风暴尚未褪尽,美国疫情风暴尚未到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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