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弟弟大婚,我回到了阔别很多年,似乎隔了一个世纪之久的那曾经属于我们的老家,属于我从乡下回来和奶奶居住过的老房。
路口狭窄了,老房子也历经岁月破旧了,面对满满的回忆,门口的残破瓦片在雨水的嘀嗒冲刷下依旧晶晶亮,闪闪烁烁。回忆也会滴成海,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泪水也经不住汹涌的滑落。
距离上次写我和奶奶的故事,看了下时间,上次的更新停留在了2018年2月,居然整整过去了两年。
比起过往,现实总是催促着你一直往前跑,跑着跑着,就将过往甩在了过去,甚至也一度遗忘。但是童年是人一生核心人格形成期.太多的童年事件,让一个小女孩成长成具有某些特质的女性,有些子人格的形成应对生活总是让我险滩得渡,也有的子人格的形成让我在红尘中受尽苦楚,甚至还有一些未知的子人格还一直藏在灵魂深处,需要我的不断修行、成长,让自己的子人格不断的整合,形成一个随着年岁增长,不断智慧的自己。而,似乎停滞了两年。在2020年的新冠状病毒全民“禁足”的日子里,再次呼唤我,回头看,歇歇身子,让灵魂跟上......
这些年我忙考试、忙创业、忙家庭、忙做公益,但我从未忙到忘了奶奶。忘不了奶奶临终前的未闭上的眼睛和她最后用过擦眼泪的红手绢,那手绢里有我自己抓的一把埋葬她的坟上的泥土。这么多年,一直都伴随着我,告诉我的灵魂,她就是我内化了的妈妈。奶奶养育了我,陪伴我,教会我做人的道理,是给托底的人。我也陪伴她,我们之间,无论无何,是无法分割的。
接上
那个新转校来的副校长教我们什么科目,早已不记得。可是他的教学方法简直对于我们来说是惊为天人,爱的疯狂。
用现在的话来说,罗校长也是我们的罗老师的教法就是非主流,自然教育法。他在上课时间带我们带河滩边去捡拾贝壳,一起在河滩边踩沙子,一个班的孩子从来没有这样上过课,简直开心的要发狂了,我们跑着、跳着、叫着、笑着、你追我赶,时不时围着罗校长,感觉他就像天使,脑袋上似乎发着光,尤其是女生只想粘着他。我有点羞涩,很想靠近,又不想像其他同学一样紧紧的围着他,只用热切的目光紧紧追着这个在我心目中太新奇、太神秘的老师,心里想着:他怎么那么好。阳光下,我们无比开心,同学们到了要回校的时间,连平日里最调皮的学生都第一时间排好队伍,一起跟着罗老师高高兴兴、整整齐齐的返校了。
下课了,我们甚至第一次都舍不得回家。我和好朋友丹丹、春雪自然也舍不得回家,我们在校园里磨蹭,打转,玩丢石头(五颗同等大小的小石头,抛一个石头,依次从一个到四个抓取)突然在花坛边看到两个男生在玩些什么,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我们凑近一看,居然是在玩我们捡得贝壳,哇!我们惊讶了,他们在玩手指翻贝壳的游戏。我们仨自然也是要学要玩的,正玩着,那两个男生突然抬头并一溜烟功夫就跑回家了。我正不解,抬头一看,是罗老师!他眼神温柔,问我们:“你们俩怎么还在学校不回家?”我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刚准备转头回家,罗老师突然对我说:“你到我办公室来。”我的心跳的厉害,简直就是像是游进一条横冲直撞的鱼。老师是想骂我吗?到了他的办公室,他问了好多我的情况,眼里一直带着笑。
从那以后,我常常放学不回家,去寻他,听他说话,看他读书,也偶尔和我一起玩。可惜不久他就调走了,我再没有见过他.....我们那时候感情非常炽烈又单纯.每一个老师走了,我们一定要买张最喜欢的明信片,写上文字并送给老师,看到老师拿着满手的明信片,我们忍不住都哭成泪人.现在想来,这也是很好的告别,哪怕只是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一个小仪式.
可是,我最亲爱的罗老师,就这样突然调走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告别,没有任何告别的难过,混着他曾经给我们的心灵带来的美好凝成没有流下的泪,流进心内,并且永远的化在了内心,汇入了血液,随着成长,一流在体内流动着,终身难忘,也终身遗憾。
我很快成为了少先队员,戴上了红领巾.从小队长到班长再到大队长。这一段时间,我热切的喜爱我的工作.每个中午都不午睡,在别的同学午睡时,我负责管纪律,尤其盯着不入睡的调皮捣蛋的同学们,直到他们乖乖入睡。有时他们很乖,没多久就都入睡了.我就忙着帮语文老师抄黑板,为了能把整张试卷都展示在黑板上,我必须都站在凳子上,从黑板的最上方抄起,等大家午睡起来,我基本也就手酸脚麻抄满了一整个黑板.但我从不觉得累,相反我非常开心、非常满足。
有时我要几个不同班巡查,看看有没有没有午睡的低年级班级学生。我总是精神奕奕,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午睡,可以去巡查别人,看到别的同学都睡得那么好,那感觉比自己睡着还要快乐、充实。因着自己私心来说可以有着别人没有的自由活动特权,内心更为自己的工作而感觉责任重大,总是尽心尽力又乐此不疲。
有时也有几同学总是在午睡时间里就是睡不着。我通常是走到他旁边,狠狠地盯他一眼,吓的他赶紧抱着双臂低下头。过不了一会儿,他受不了了,再次抬起头东张西望,我就拿出终极武器---登名本,然后拿起笔,作势要记名,气的那同学狠狠的回瞪我一眼,只好再次重重地低下了头,彼此对抗着暗战下来不久,他竟也还是睡着,我也长吁一口气。
不曾想到的是,我这回受到了报复!
随着渐渐长大一点,我拥有了一辆自行车,红色的,那个年代最好的就是凤凰牌。虽然比较小比较旧,但特别好掌控。毕竟我和姐姐、弟弟都是在这辆自行车上摔了无数次学会的骑车,所以这辆车虽然看起来破旧了点,但我却离不开它。这天放学了,我准备骑车时,发现车胎居然没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困难。我望着没有气的自行车,回家也不是,把车丢在这里也不是,推也推不动,简直一下子绝望的不行。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嚎啕大哭,学校也没几个人了,到底该怎么办,越想越绝望,奶奶还在等我回去吃饭。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正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哭到的时候,一张坏笑又内疚的脸露了出来,随后还有几张脸也出现了。我才醒悟,是不肯午睡被我“威胁”过的男同学,他本来是要看我笑话,没想到我哭的那么惨,也有点不安。我厉声质问:“是你弄的对吧?你叫我怎么回家?”边说边掉眼泪。他嘴巴动着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就上来拉我的车子,然后叫了另外几个同学一起把抬起我的自行车往大路上走,我明白了,是去大路上那家修自行车铺子打气。这件事过后,我再管理同学们时,突然意识到我的铁面无私,过于严厉让同学们都对我有些抗拒了,也免不了敬而远之。使我多少有点难过,也开始更多有意识的主动融入同学们。
那段时间,同学们流行抄歌词。每个人都有个小本,本子上谁要听到一首好听的歌曲,就想尽办法把歌词抄下来。然后其他同学跟着传抄,那会儿觉得顶好听的有《把根留住》《鲁冰花》《恋曲1990》《潮湿的心》等,抄完还要躲在学校的后面小池塘边的桂花树下唱,真是特别开心的时光。
由于学习任务开始重了,所以我们也开始为升初中而开始担心、努力了。那会儿,姐姐读书很好,考了重点初中。有时晚上奶奶也会叫我去接姐姐,我在夜晚满是灯光的初中校园楼下,和一些看起来紧张的家长们在一起,觉得初中和小学果然竟是如此的不一样。
小学快要结束的日子里,同学们又开始流行互相到好朋友家里留宿。我很快就去了好朋友丹丹家。因为她爸爸妈妈和我一样不在身边,妈妈在外地,她就住在和我一个村子的姥姥姥爷家。她姥姥姥爷家是个普通而又干净的农家小院,院中央有颗柿子树,每年都挂满又甜又香的大红柿子。去她家,晚上我们俩睡在一个被窝总有说不完的话。第二天在一起去上学,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她也去过我家,碰到我爸爸回家,总是那么开心,爸爸在大热天里帮我们在水井里抽好水,我们可以玩水甚至洗澡嬉戏。甚至几十年后,通过人人网我找到丹丹,她告诉我,爸爸还曾帮她缝过衣服上掉的扣子。爸爸果然是如此温柔细腻。
印象最深刻是,是去我们班上一个学习优秀,长的也清秀,话语不多的,一个长着连眉的女同学家。她家到底有多远,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一路上跟着她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她和同伴们习惯了在山路里行走,走的飞快,我得咬牙才能跟上她。好多次,我感觉我走的快的喘不过气来,可还是没到她家。我内心暗暗的后悔不迭,可是我也不好也不敢回头,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走到天都黑了,听到几声狗叫,她开心的告诉“到了!”我才暗暗感谢老天,可算到了。她家里破旧、黑暗,孩子很多。我跟着她一起吃饭、洗脚,晚上每个人一个被子,我们几个孩子在一张床上,掉着头睡。我裹在一个被筒里,特别想念奶奶。平时,我都是紧紧的挨着奶奶睡觉的,天冷的时候,我甚至必须得双手抱着她,脚也搭在她身上,脸对着脸,我才能安心入睡。而这样的夜晚,我躺着床上,人很多,房子黑黑的,很陌生,我一动也不敢动,夜晚也变得漫长。第二天回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任何其他同学家了。我还是喜欢待在我自己家里,抱着奶奶入睡。
奶奶是地主家庭出生,是家里的老大。奶奶告诉我,自己10多岁时生过一场大病,眼看活不过来了,家人觉得救治无望就把她放在一个房间里听天由命,奇迹的是,她挺过来了。别人告诉我她年轻时非常漂亮,嫁给干部出生的我的爷爷。爷爷在奶奶40多岁便撒手人寰,留下了从此孤身一人的她含辛茹苦的照顾四子一女。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她对生活要求必须干净整洁,总是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合体。在乡下的时候,她非常受人尊重,乡里乡亲,不知道多少孩子是她接生的,邻里之间也都相处和睦,她总是热心助人。爸爸妈妈在我八个月左右的时候送我回乡下给奶奶照顾,等我长到大概6岁左右要上学时接回到城镇的家。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姐弟三人还是需要奶奶照顾,所以她为了我们不得不来又到了城里照顾我们。
渐渐地,生活从妈妈爸爸和我们短暂的生活中溜走。奶奶来了之后,又变成妈妈一年回家一次,再到后来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再变成我爸妈一个一个又再次离开我,我弟弟也很快离开这个家跟爸妈在一起生活;没两年,姐姐也离开这个家到了爸妈身边。而我,仍然是被留下的。所幸,我仍然有奶奶在旁。
我没有办法形容我的内心无着,湿冷。成长的敏感偶尔面对小伙伴的恶言:爸妈不要你了,我对这个家免不了有了一股越来越明显的火焰。对,那是恨。
可是,我多么的感谢上苍,现在想来,奶奶居然没有就此把我带回乡下,或者吵着要回乡下不再管我。而是就此,再次与我相依为命,让如地里生长的野草一样的我,有了一个温暖、抵御风寒的家。有她在,才是我的家。
而且是她,用她的好人缘,使我进入了沈畈小学,才使我知道世界上是有温暖的。我的学习有了起色,我的演讲比赛屡屡获奖,我有了很多的朋友,我能遇到不同以往的、那么多的好老师爱我。我的个性也得以明朗起来,这一切都是背后有奶奶在。她总是在托着我,不使我坠落。
只有我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她因为爸妈给的生活费逐渐不够,总是叫我节俭。晚上,我常常不得不在一根微弱的蜡烛光下写作业。常常是这样:奶奶在床上绣着什么,绣到睡去,我就在床不远的沙发旁,因为还没完成作业,只得望着她睡着转过去的背影还再写作业。有时,也不知道写到几点了,我沉沉睡去。总是噩梦连连:梦里,我动弹不得,眼睛也睁不开,有个黑衣人死死的压住我,我越反抗,他压的越紧,我非常恐惧。就这样的挣扎,直到从噩梦醒来。我浑身汉透,在深夜里,速速爬进床上被子里裹紧,狠狠的抱紧奶奶,贴紧在贴紧,靠近在靠近,我感受着她的呼吸,摸着她的脸,我的心才能慢慢平复下来,慢慢在不知什么时候睡去。
好多次,我感觉这样的噩梦使我快要死了。同时,奶奶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真的离不开她。我们这一老一少,彼此相依。我有时听听奶奶的过往,有时我在二层小楼的房子一楼院子里,望着满天空的星星,偎依着奶奶,唱着在学校学过的、听过的歌给奶奶听。那时全世界,似乎只有我和奶奶两人。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奶奶陪伴就好。
奶奶特别能干,不仅料理家里,也总是想方设法不仅仅只是节俭,更是但凡听闻有什么可以自己做的,总要想办法赚点钱贴补生活。我知道奶奶辛苦,所以对于生活,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在新小学,我的生活也是快乐,满足的。尽管,内心仍然非常孤单和酸涩。
邻居爷爷是位退休校长,他特别喜欢种花,而且尤爱菊花。
他甚至还尝试嫁接两种不同颜色的菊花,使得开出的花是两种甚至以上的颜色。他的孙子胖乎乎的,经常喜欢到我家玩,是个喜欢吃牙膏的小孩(我家的牙膏每次他来了就少了,很多次看到他吃才知道)。我内心深处也很感谢爷爷,是他安排奶奶把我送进现在这个小学。他不苟言笑,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唯一的交流是,找他拿了一颗嫁接的菊花苗种在了我们家的二楼,似乎还有颗葡萄种。他们一家总是暗暗帮衬过我和奶奶的生活。所以有次,这家奶奶对我们几个毛头孩子说,抓些蚂蚱喂鸡,我们真的整整在田里抓了一下午蚂蚱。作为回报,她还会给我们一些鸡粪,以使我们可以对沈畈小学的菜地交些“肥差”任务。
随着我们慢慢长大一些,我们来到了五年级.我们班的同学们感情越来越深厚.
有次,突然听同学说,有个平时学习不好的同学又没来上学了。我们几个班干部得到班主任的同意后,由我带头,决定去他家里通知他,让他来上学,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可不能落课了。我们班一个也不能少,一定不可以放弃学习。
好容易来到他家,我们震惊了。家里是茅草房,他的妈妈生着病,管不了他,他的父亲离开了他们。而他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只能问他妈妈平时会去的地方去找他,绕过一个一个房子和草垛,我们好不容易在一个山头寻到他。他似乎想要跳下去的样子,我们连连向他招手:不要啊! 我非常害怕,我知道他是个沉默、执拗的男孩。现在我才知道他的生活竟是如此艰难,我一边大声朝他喊:快下来。一边往山头爬去,他凶狠叫我们不要管他。可是,我们又怎么可能不管他,两个女生还急哭了。最终他没有跳,我们把他带回家,回到他家。我们几个人帮他家收拾干净,还用他家里有的菜,做了顿饭。我什么都不会做,但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同学做饭如此娴熟。吃了饭,我们簇拥着他回到学校,他去了办公室,班主任和他长谈了很久。我们的心才安下来。我第一次觉得,我的生活也没有那么苦,其实,有爱我的奶奶,我很幸福。
丹丹的弟弟据说从大城市也调回来跟我们一个小学。他总是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他酷酷的,也神神秘秘的。同学都很喜欢他。因为我和她们姐弟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们也成了好朋友。
我们在一起有了非常多的快乐.上学,我们一起走,说说笑笑,放学我们又一起回家.有时,我们一起在大路上走回家,一路上拽了大路旁的练枣子一串串的放在手里,作为攻击对方的武器,打向对方。追追打打,走走停停,上学与学校的路程尽管也不近,我们总是觉得一下子就到家了。到快上学了,在约定的路上等着彼此,一起上学。这样的时光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有时候,我们走小路回家,为了节省时间,我们甚至直接从学校西墙头直接翻过去,小路有小河,有田野,有野果子树,还有一道高高的水闸门。我在小溪里抓过小鱼小虾,有时运气好,还能捞到菱角。也在一条河沟里听同学说那里曾有被丢弃的死婴而恐惧。每次走过都不敢朝水沟里望,似乎那个血淋淋或者腐烂的什么被我看到,得快几步离开。田埂上,一年四季总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却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非常漂亮。我最喜欢放学,摘点野花插在头上,或送给好朋友,或带回家给奶奶。路上有几颗野果子树,我几乎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果子了。但是开花时非常漂亮,结果时,又硕果累累。经过水闸门的时候,一般是不敢靠近的,水太深,一个大铁门就死死的卡住涌动的水,让人望而生畏。一蹦一跳,左瞧右看,上学的时间都变的那么快乐。更不必说,有好朋友一起相伴上学的快乐。
有时,我们相约去河沟摸鱼钓虾。拿个网兜,随手捡根木棍,在河里摸几个蚌壳,扒开蚌壳,拉出里面的肉,非常腥臭,但架不住龙虾喜欢。只消把这蚌壳肉放进网兜,河底的龙虾就会自动送上门来。我们只需要把网一收,就可以收获一网兜的龙虾了。但开心往往为时尚早,如果一两个龙虾拼命挣扎时,你小看他们用手去抓,但天真的你就会一不留神就被它们狠狠的钳住,而且死不放手。快乐的时光也就免不了眼泪横流一阵了。
那时候,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点子。我们拿点盐,拿个破罐子,装点水,把肉放进去。捡些柴火点着,煮来吃,稍微放点盐。吃起来,竟然如此美味。那种大自然的美味,没办法用语言具体描述,只记得,阳光下,我们吃的大汗淋漓又满足无比。
我们之间越来越亲密无间。可是,烦恼也随之而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拒绝长大的意味,在我们青春期懵懂的日子里。我对男孩的过于靠近总是充满的敌意,而那时的我大概还是受同学欢迎的,可我对男孩们的态度现在想来简直匪夷所思,想想青春期的异性相处,真是别扭,要么一味远离,要么以恨制造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男生们对于平时大大咧咧的我,开始倍加呵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学回家总是有很多男孩跟着我,我问好朋友:他们到底在干嘛?她们笑嘻嘻的说:保护你回家。
神经大条的我,对这样的行为没有感动,没有骄傲,没有欣喜,居然深恶痛绝。我讨厌这样的行为,我甩不掉,劝不走,总是故意走难走的小路,他们耐心又艰难的跟着我,从来没有放弃。而丹丹的弟弟也是其中一个。莫名的,我们原本是好朋友,我却也恨上了他。我开始有点难以解释的对他过分:记名,利用班干部的身份严厉管他,甚至报告老师惩罚他。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但在那会儿,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我们之间决裂了,连带着,和好朋友丹丹也渐行渐远。这简直是小学中最为遗憾,说是那会的灾难也不过份。
随着课业的加重,面临小升初,随时要离别,我们心里又难过又不知所措。那会儿没有QQ、没有手机、什么都没有,一旦离开,一旦不是考进一个学校,哪怕不考进一个班,我们自此都是再也不见不着了。
带着太多美好的回忆,带着一些些遗憾。小学还是迎来了毕业考试,带了我们几年的班主任,邀请几个得力的班干部去了她家吃饭。这也是这辈子,第一次去老师家吃饭。老师家很大,很干净,饭菜也很好吃,这使我更加舍不得离开他们每一个人。吃完饭,对老师表达感谢后,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当年我参加演讲比赛时忙前忙后对我特别好的体育老师,曾经没来得及告别的罗校长,一些一起在学校菜园子劳动过、学习过、陪伴过、吵过闹过哭过笑过的同学们,这条上学小路上的种种美丽奇遇、学校门口的腊梅花、学校后池桂花树......很快,随着长大,随着初中的到来,都远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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