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外公是喜欢坐在大院的矮凳上,闭着眼睛,拿着大夹子娴熟地夹着刚冒出头的胡子。可是现在,外公只是出现在堂屋冰冷的照片里。
小时候的外婆家总是热闹,中秋的一家大团圆更是喜庆,遗忘在墙边的方桌就会被移到正中央,再架上一张大圆的桌面,摆上十几二十道菜,活脱脱一副年夜饭的架势。
人多的时候,母亲和阿姨会选择拿着碗筷站在一旁吃着,不时地唠叨着外公外婆要多夹菜,也负责帮我们这群小朋友递饮料。舅舅们喝着自家酿的杨梅酒,家长里短,大致是围绕着成绩如何,要努力读书之类的一成不变的话题,可是,大家依旧饶有兴致地回复着,不时地嘱咐一句"娇娇呀,要努力读书才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印象深刻的是小舅舅和父亲结巴地对话,总是能惹得一阵欢笑。
外公总是会穿着合身的衣服,一米七八的大高个,硬朗的模样,拿着锄头的样子更是帅气,到离水库不远的菜地去种菜,随同外公一起去过几次,您却只是允许我扮演观众的角色,站在田际边看着。和我一样的生肖,在这群小孩里最宠我的外公,印象里是最温柔和蔼的。
母亲是在外公去世后的几年跟着一起走得,有些仓促,让我们一时接受不了。
小的时候,您总是带上我一起去看外公外婆。坐上5路车,从起点到终点站。有些漫长的路程让你不舒服,这个时候我就帮你做些按摩,当时的我是不耐烦的,只是现在想着,画面确是温馨的。
若是来到外婆家总是会住上几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公主病总会让我全身冒痘,莫名的耳后也出现了一道痕迹。那一年的中秋,你带着我上了二楼的阳台,你说一定是我指了月亮,冒犯了月亮婆婆,她在割我的耳朵,在你的建议下,我双手合十,虔诚地像月亮婆婆承认了错误,闭上眼睛,我也偷偷许下了愿望。
后来,和阿姨谈论起你时,她告诉我你总是说我是个爱哭鬼,还喜欢闹脾气,但语气里透露的满是溺爱。我常在想可能我这一身不好的脾气定是你惯出来的。但你的温柔和温暖也让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刚上高三的时候,你总是在稍微轻松一点的时间给我送饭,做上我爱吃的大片牛肉和土豆炖排骨。你会比其他家长慢一点送饭过来,所以我总是站在四楼的阳台上张望你,你穿着杏色的风衣,踩着一双不高也不矮的高跟鞋,梳着简单的马尾,拎着两个饭盒。我从来不知道你是怎样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我也从来没有告诉你,你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下的样子有多美!
"妈妈,为什么那颗星星那么亮,还一闪一闪的?"
"因为它是外公变得,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天空中一颗星星,只有和他亲近的人才能看见的。"
"妈妈,那外公会一直看着我们吗?"
"是呀,外公一直在我们身边,也会保佑我们的。"
今年的中秋有些冷清,临近十一点,推开门,从前昏暗的夜被路灯照的亮堂,小雨洗过的空气透着清凉。抬头看着天空,今晚没有星星,"我很想你",您能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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