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二最惨了,这些都是老爷子安排的。
弟兄四人,就老二是最听老爷子话的人,而且老二家里的也特别争气,接连给生了两个男孩,一下子有孙子了,老爷子就对老二另眼相待,时不时和老二嘀咕嘀咕,搞得老大老三老四一直认为,老爷子保不准偷偷给老二留东西了。
年轻时候,老爷子是附近村镇远近闻名的传奇人物,年轻有功夫能吃苦会干活种一手好庄稼,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也多,能掐会算,在这村里也算是半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知识分子,红白两事婚丧嫁娶买卖营生各方礼仪讲究,那是一门清,头头是道,村里村外的大情小事,总脱不了老爷子出面张罗主持,但一身精炼的老爷子,晚年的时候,有些迷糊,用土话说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偶尔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起先,家里人也没特别的在意,就认为可能是老爷子老了身体大不如以前了,开始老糊涂了吧,可后来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一些事情,就让大家惊奇不已,甚至有人都把他当老神仙一般看待了,当然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心隔肚皮,也有人对老爷子冷嘲热讽,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做过些缺德事情,所以老无好老,说胡话,通了鬼了,偶尔应验也是机缘巧合而已。
那一年,村子里出了很多怪异的事情,那时候,老百姓烧柴火做饭,所以呢,几乎每一家宅子的空地上,都会堆一个柴火垛,这一天,王云家里的,抱柴火回家做饭的时候,看到一番匪夷所思的场景,柴火垛下,一条胳膊粗细的黑金蛇,盘踞而立,诡异的是,在它的身上有站了一圈金黄色,毛绒绒的小鸡仔……
王云就慌了神,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就把自己家男人叫了出来,说自己抱柴火做饭,柴火垛下一条胳膊粗细的黑金蛇……男人吓了一跳,急忙抄起一把大锨就出去了,但看到黑蛇驮鸡的景象,男人也没主意了。
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他想的很简单,出去把蛇吓跑就好了,如果不跑,就给他一锨,拍死算了,可这黑蛇,鳞片泛光,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尤其是它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会说话一般,男人一看就站那里了,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辈人说蛇会媚术,能蛊惑人心,不要直视它的眼睛……王云一家一迟疑的功夫,就聚拢上了很多人,不少人也是拿着家伙的,有人扛锨有人带锄,包括小孩们拿石头木棍的,都不在少数,这黑蛇虽是不大,竟然毫不畏惧,在人群之中很是平静着望着众人,气定神闲,颇有气场,居然没有一个动手好像忘记了人会打蛇这件事。
哎,你看,这么多人围着,这蛇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呢。
有点意思,蛇驮小鸡,也是一景。
可不,它怎么不吃小鸡呢,还养着么,该不会是它自己孵出来的吧,村里人一阵大笑。
有可能,你看它的眼……不知是谁,又提到了那眼睛。
村民都不自觉的都看了过去,一瞬之间就都不再说话了。
那眼像极了人眼,那眼神围观的人竟然都看懂了:
它在找人。
老爷子家就在附近,看热闹的人有人就来叫老爷子去看,老爷子不去,一脸不屑,有什么好看的,大惊小怪的,后来大家没主意了,还是把老爷子请过来了。
老爷子看也不看,来到人群前头,说了一句,黑蛇驮鸡,天有大旱,早做准备吧,就离开了。
话是简单话,可为什么这样解释,村民们不解,刚想问,就听人群里一个小孩子说道,快看,蛇笑了,正点头呢……
村民都急忙回头看蛇,就看到那蛇正在悠然前行,翘着脑袋小鸡们在背上跳来跳去,如一面面小黄旗,速度很快,不一会就走远了。
蛇走了,村民们感觉没了意思,就一哄而散了,日子依旧过,只是谁也没把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
那一年,天旱得厉害,说也奇怪,附近不远处都有雨水,就是自己村子附近没一点雨丝,而且井干河枯地开裂庄稼叶子都打了卷冒了青烟,喝水都成问题了,老百姓什么办法都用了,烧香磕头祭天盖庙办法事都没用,后来人就想起来了老爷子的话。一群老人到了老爷子家,老爷子正端坐看茶。
老爷子,天不下雨,怎么办?
老爷子笑而不答,只是看茶
那碗茶,浓稠如油,香气扑鼻……
不要吵,看,就见屋顶房梁之上有一条银白小蛇,顺着墙角而下,出了房门,老爷子一挥手,一家人就跟着银白小蛇来到了村北一处高地,乱石之中,小蛇围绕一块白石转了三圈,一回头,看了大家一眼,一晃身就不见了,老爷子过去移开了白石,一汪清泉就喷薄而出,泉水清冽可口……
老二也不知为何,最近眼前总是不时浮现出老爷子在世时的景象,自己的记忆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一切好像一场梦,按照生前老爷子讲述的做法,系绳滴血,看血珠飞跑,不知为何,老二就想起了那日的白蛇。
思绪一起,四乱皆起,不安危险,老二马上闭目入定。
下一步要做什么,老爷子生前没有说,老二不知道,也不能想,经过长时间的魔鬼训练,老二早已经习惯了静默无形,那血珠早入墓封棺,青石合拢,墓碑下沉。
其实这其中老二是最惨的,外人看老爷子对老二是另眼相待,整日在耳边嘀嘀咕咕,还惹得其他三兄弟不满,岂不知老爷子对自己是最为严酷的,特别是晚年,老爷子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不是我儿子,我不是你爹,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把心丢了,不能去想,心思不懂,念想不起……
老爷子把自己留在身边,进行了很严酷的训练,痛成真,受尽苦楚体味真知;死为路,凤凰涅槃由死入生;梦为墓,如光似影如梦初醒;道十流,万千法度,逆流而上,羽化飞升。
老二已经记不清发生了多少次了,月明星稀之夜,由虚空入镜,先是历经磨难,刀砍火烧虫咬病患躯体腐烂,各种痛苦,痛苦之中,坚持保持意识清晰,睁大眼睛,渐渐地痛到极致,身体突破极限,坠死而还。渐渐的,自己仿佛就可以看到自己死亡,当一切轰然倒塌,而眼睛还在,意识清晰,仿佛入梦,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先是迷雾,只是色彩,飞速旋转,渐渐清晰,有了图景,但就是看不清晰,此刻不能动念想,静化其身,身化空,空为镜。每一次训练之后,身体如脱水一般,目光呆滞,形如干尸,然后太虚归来,再渐渐复苏,禁欢喜心,好奇言,不能说不回想。你别无选择,我也是,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有时甚至可以说完全是被迫无奈。老二不是没有想过逃,或者不理老爷子,老二甚至认为晚年的老爷子魔怔了,早已不是以前的老爷子了。直到有一天,训练之后,老二从虚空而出,就见老爷子站立院中,举头望月。一刻之间,那身影竟然感觉那么陌生,佝偻,矮小,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看看和他聊聊了。沉湎己见,渐行渐远渐无情,老二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真的不多了。情绪是魔,老二忙收神禁住。
爹。老二道
回来了。老爷子头也不回说道:
嗯,三世而归。
老二,你看那月……
月悬高空,老爷子继续问:
回来了?
没有。
……
回来了?
没有。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最后的时刻到来了,一切依旧毫无进展。
说实话,老二真懂得这些么?不懂,真不懂,那怎么还有模有样煞有介事的捣鼓咕哝这些,为什么?实在没办法了。
人活一口气,树存一张皮,老爷子一撒手,弟兄们各存异志,眼看这家就要散,而偏偏命运执意要这个家族不能散,老爷子临终嘱托,弟兄四人不能分,老二典型的孝子贤孙,看着老爷子一副死不瞑目的痛苦不堪的表情,老二就毅然决然的接受了这个嘱托。
怎样才能让家族不散呢,或者说如何维持家族最大的凝聚力,老二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个头绪。直到那一次,天阴欲雨,天下雨,蚂蚁搬家。老二才恍然大悟。蚂蚁家族无疑是很稳健的,老辈子说蚂蚁数量惊人,大多都是工蚁,是不发育的雌性,一般为群体中最小的个体,但数量最多。一辈子就是负责建造和扩大巢穴、采集食物、饲喂幼虫及蚁后和保家卫国,蚂蚁之中只有少数具有繁殖能力,并长有翅膀,是蚂蚁中的贵族,其中雌蚁俗称“公主”或“天使”,,交尾后脱翅成为蚁后,雄蚁也叫父蚁,头圆小,上颚不发达,触角细长。有发达的生殖器官和外生殖器,主要职能是与蚁后交配,俗称“王子”或“蚊子”,但一般完成交配后不久就会死亡。
蚂蚁的世界,像极了人类的社会,有等级,有宿命,有故事,有传奇,芸芸众生,我们不是设计者,也千万别妄想自己是设计者。可又有谁能真正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呢。而且这样做,老二从心里也感觉是对的。
不过老爷子不会是要我们做蚁人吧?
网友评论
不解之迷传迷信,
梦理解破找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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