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毕业的时候
父亲从老家来接我
坐一列半夜十一点的老火车
夜黑,人多,嘈杂不堪
用力的挤上车
是每个人彼时不可替代的愿望
都是陌生的外乡人
却比亲人贴得都紧密
我好像只有一只脚可以着地
空气混浊,燥热
每个人都在苦苦挣扎
求得一块立足之地
终于有人开始了谩骂
无处着地的重重的行李被矮小的身材举过头顶
碰了某个人。局促的道歉
我哭了
父亲怪我娇气
挤了点有什么好哭的
我没有告诉我身材矮小的父亲
我为什么哭
我没有告诉一生被生活挤压的父亲
我舍不得他
我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一句
我爱他
一列深夜的火车
仿佛一生都没有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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