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记（二）

1

我似乎经常会经历这样的时刻——

已经是第四次了吧，程度一次比一次深，简单归纳即是考试发挥失常。对于我而言，这种极端情况的出现是无关我的状态，我的心思，我的目标和我的真实能力的——所谓“不翻则已，一翻全翻”，初三那次期中考试让我直接变成班里第四，也是没有哪科值得称道；伯睿那次也差不多，发下一科死一科，如果不是后来的一切证实了那只是失常，或是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大，结果可能会完全不一样，我能不能到达现在的位置都难说。

求同存异，这次和从前的情况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这次翻车太彻底了。就算考前一天晚上也在看情节精彩的小说，闭着眼睛写卷子也不至于数学只有113，拿到成绩单的感觉就像做梦，不好的预感成真时也是加倍又加了倍的。副科的掌握还是太差，明知道答案都在笔记上，可笔记没背下来，做那么漂亮的花花绿绿的笔记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同桌只在书上写，画的乱七八糟的，最后比我情况还好上一些。熟悉的阴云迎面笼罩下来，一片漆黑惨淡，无数次啊……陷在这样的泥潭里，就想写点什么，那怕只是无意识的敲击，也绝对不要停下来，让键盘哒哒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就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

2

考砸的惨剧迎面而来时，对于我这样死性不改的人来说，比分析问题都重要太多的是调整心态。

初三那次期中，化学比平均分还低半分，和化学老师在办公室有一场短暂的对话。

“老师相信你的自我管理能力，所以没有向盯其他同学那样盯你，一直以来对你都是比较放心的，这次确实发挥得不太好，分析自己的问题了没？”

“实验吧，答题不太严谨……有道大实验完全没答在点子上。”

“知道问题就好，你没问题的，老师一直都信任你，快调整调整情绪，下次加油！”

我跑出办公室的时候，笼罩在我周身的一切仍旧是漆黑的，可不知不觉间，它们如融雪消弭。

我何以站在现在的位置的？何以有无穷多的自信，哪怕一页物理题错了大半，哪怕血淋淋的成绩单就摆在我面前，面临着年排退步100名起步的危险？

因为我曾经站在那里。

因为我曾经是那里的一员。

我始终怀着这样的心思，就好像统计总分时不是看自己得了多少分而是扣了多少分，学的艰难的时候就想既然被编到中学课本里，那就是人人都能学会的，谁也不傻，区区难题又算得了什么。始终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管它是多是少，我是要站在那张表格的上面的，才不会因为某次失手怀疑人生。

正因如此那一次次的失常从未影响到最终结果，我还是站在那个位置上，在那里寻找着同类。

觉得他们高不可攀的瞬间，下一刻意识到我也是在那里的。

没什么好害怕的。

3

但不是没有不甘心。

高开低走这个词在本次月考中清晰地勾勒出我的情况，和同桌一对比，更是让我无话可说。他们被老师揪到办公室点着额头说“你脸上写满危险”，最后还是他们拿出最亮的数字晃到周围人的眼睛。在退步的大浪潮里反倒有进步，逆流而上，最后带来的想必不仅是提高，而是加倍吧。

就算结果还没出，也知道没有翻盘的可能，于是就咽下口气，捂着在烧的喉咙发呆过一整个晚自习，三节，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吃顿饭，咽下饭粒都是痛的——直到现在。

直到我已经可以乐呵呵地说“我真的不在意”。

那就痛吧，只要我心里是甜的，一整杯加冰橙汁也进了胃。

没有激励是不见进步的，我比谁都清楚。

4

也不是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众多坏消息里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语文发挥的还可以，不过我觉得还能更好。无论如何，作文也是第一次上40了，饶是对考场作文的分数全然不在意，至少语文还不是太难看，这是好事。然而我不知道以上的心理活动要如何对老妈解释，十月考的成绩都能让我跟她在夜空下的大马路上隔着手机吵起来，这次会不会直接把刚租下来的屋子的房顶掀翻，我不敢妄加估计。

不管怎样，好消息还是来了，就想现在，在一个平凡无奇地一周刚刚开始的周二，我居然坐在家里敲电脑。家离得近立下了汗马功劳，能在上学期间从学校出来呼吸几口“外边”的蓝天白云也是颇不容易的事。

去看“砥砺奋进的五年”的成果展览，就像一次大课堂一样，拿着手机，还凭空翘掉每周唯一的数学连堂，简直是节日一样的事。

地铁里又是绿色的洪流，从四面八方而来，汇入一辆又一辆细长的地铁，步入不同的车厢，又在同一站走出，漫长的街道上只有一道绿色的线，所谓“家”，所谓“归属感”，一切就在这一刻漫了上来。在展览馆倍受打击地测了普通话，十几年的积攒毁于一旦，操着一口吐不清zcs和广西味儿普通话，行了以后新闻联播跟着播音员复述吧，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5

“近几天心情颇有些不平静”——化用下《荷塘月色》的开篇，也不知记错了没。人们是通过什么迹象确定自己对另一个人有好感的呢？这成为困扰我文学创作一个经久不衰的问题。当然我知道没有经历是写不出最真实的感受的，从这点上看我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但沈从文先生写翠翠一个花季少女的心思尚能如此细致入微，可见观察和想象也能做到真实。

所以，是什么呢？在身边对对情侣每天撒狗粮的时候，我也在费尽心思地积累细节。

不同的人是不一样的吧，有的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去熟悉对方，有的可能只要一种感觉，所谓“一见钟情”的内涵，还有的带着享受过程的目标，未必真的有情感，就匆匆结伴，对方心里可能也清楚不过段时间相互陪伴，于是秀的周围人目不忍视。

至于我的话，最好的时光，我还是接着爱已经不爱我打算移情别恋甩掉我这个包袱的数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