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公园里散步,驻足于一个小小的人工池塘旁。那池水异常清澈,映照着天空,映照着岸边的树影。水面无风,光洁得像一面镜子,水底稀疏地铺了一层落叶,有红的、黄的、半绿的,没有哪两片的颜色完全一样,像是为那天空点缀上的星星。阳光穿过乌云,将一抹亮色洒向小池,池水即刻明朗起来,那被收藏在水底的秋天也变得更加耀眼,更加斑斓,与岸上的早春相映成趣。
水中间有几条体型较小的红色鲤鱼,它们伏在水底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这时却被春风惊扰了美梦,随着水面泛起的微波,变得躁动起来。
又不知哪个淘气的孩子,向着水中丢进一块石头,鱼儿迅速四散开去,将落叶从水底翻起,让宁静的天空,粗壮的树干和婀娜的枝条全都舞动起来,春风也跟着更加兴奋了,把海棠花,樱花的花瓣吹落,洒向水面,和着鱼的节奏,风的旋律,荡漾着,荡漾着……
我于是慢步着离开。不知是谁在树荫下放了食物,把那些小斑鸠喂得胖胖的。一只两只三只……又飞来一只,它们警觉着,不时地东张西望,头一点一点的,享受着上天的赐予。刚又来了一只黄鹂鸟,在后面不远处的小水洼里喝水,我禁不住拿出手机拍照,走近些,它们便飞跑了,没多一会儿又回来,在附近的树枝上等候时机,待我离开,它们才又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了……
公园里有一种开花的树,我叫不出名字,不是海棠,不是桃李,却红得像火,吸引着无数游人驻足观赏,对着它拍照留念。
树下的太湖石玲珑剔透、造型奇绝,姿态万千,真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无怪乎那么多古人为之痴迷。白居易在他的《太湖石记》中记载,当时唐穆宗、文宗时期的宰相牛僧孺便是个嗜石者,他说石头不能文不会语,和琴、书、酒三物不同,而牛丞相独好之,不过是适合自己的志趣罢了。北宋米芾,人称石痴,一生博雅好石,精于鉴赏,米芾拜石的故事更是流传至今,荒诞之余,也不乏趣味。而徽宗赵佶,则玩出了更高境界,达到巅峰。他由江南大兴花石纲之役,修建艮岳(皇家园林),还为此引发了农民起义,直至亡国惨祸的发生,都与这事儿密切相关。花石纲运送的石头便是太湖石。
不同于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城市中心鲜有自然景观,暇日能在公园里呼吸着新鲜空气,体验季节更替间带给人的不同感受便实属难得了。虽说这山石花草、轩榭亭台和小桥流水等都是人工造就,却也尽量做得贴合自然,就像那些栽种绿植的容器,它们高矮错落地分布在道路两旁,有砖石材质的,也有粗陶的,造型各异,朴实无华,有的还故意躺倒着放置,里面的泥土和地面连成一体,生着葳蕤的绿叶,开着红的黄的小花,倾洒出一地的春天……
曲径通幽处,寂静的竹林里传来悠扬的笛声,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完全看不见人。和着鸟语,闻着花香,我被这江南早春,生机盎然的景象彻底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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