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愉妃笑了笑轻轻拿起了那一串朝珠:“南珠珍贵,臣妾也没地方来,只能借花献佛、拿皇上的东西去献给太后。这朝珠一共是一百零八粒,颗颗都在这儿,臣妾可不是贪小的人,一颗都未藏起来。”她将朝珠双手递给了令妃:“娘娘可以数数,这里可是少了?”
令妃摇头:“这件事牵扯上了庆贵人,所以本宫才独独谨慎一些。”
愉妃轻笑:“令妃娘娘什么时候和庆贵人走的这么近了?不过,”她放下珠子,正色道:“令妃,可是有人在这南珠上头动了手脚吗?”
闻安点头:“舒妃转交嫔妾的一盒子南珠,是要送去绣坊缝制在太后吉服上头的。不过令妃与嫔妾去瞧瞧进度的时候,却见这些珠子全部都化作了粉末。南珠难寻,这一百多粒珠子就这么凭空没了,不知如何和舒妃交代。”
“舒妃送来的东西自当要去舒妃宫里头问,为何要来本宫这里?”
闻安见愉妃眼中有些不悦,便搀上她的手坐到一边:“姐姐有所不知,舒妃当日来的时候,是告诉了妹妹不能张扬着,要静悄悄地献上这一份孝心。妹妹虽然也不清楚为何如此,但是既然舒妃这么说了,便也是只能未同外人言语。前头妹妹和令妃去了珍宝阁,管事的安公公说近日来领了南珠的也只有您一人,妹妹便只能先来问问,您这有什么曲折没有。”
愉妃听了,知道她们也只是为了解解心中疑虑,便也缓和了声色:“当日里交给本宫南珠的是安公公的徒弟小李子,一盒子一百二十粒,本宫只取了一百零八粒用来做朝珠,剩下的十二粒小李子言明说还要做太后的朝冠,本宫便也没有多问,拿完便走了。”
“你是说小李子给你的时候,是一百二十粒?”令妃听了微微蹙眉:“为何安公公当时说是只交给您一百零八粒,还独独咬重了字,告诉了我们?”
闻安对着令妃:“小李子是安公公的徒弟,应当不会私下里将这些珠子收起来,既然安公公不肯开口,便只能去问问小李子了。愉妃姐姐,可算这趟也是没白来。”闻安笑着福了福:“那妹妹便先行告退,去把那小李子带出来。”
愉妃出声制止:“切莫着急,这鱼钩子才刚刚吐了出来,还是要紧一紧才好。闻安,你着你宫里头的小太监先去探探口风,总是要摸清他们的路数。”
树影深深,闻安坐在树荫里头捧着一本《花间集》正看得入神,听雪走过来,在她的耳边轻轻言语:“主子,派去的小和子回来了。”闻安将书页合上,坐在那里等着回话。小太监才进了永和宫没多久,与主子接触的少,也可能年岁过小,说话还是战战兢兢的:“回主子,奴才这几日和李公公相处,倒是听到了一些。”
“如何?”闻安沉声。
“李公公原来并不是在珍宝阁伺候,而是在宫里的梅园,不过许是投了安公公的缘,被选去了珍宝阁做了他手下的徒弟。李公公有一个交好的宫女,奴才撞见过两次,好像是绣坊的一个绣娘,叫做月柳的。这几日李公公因着搬了一些重物,腰上头闪了一下,月柳姑娘便来看了两次。”
“你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没有?”
“他们见面都是到安公公的房间里头,奴才身份低,没办法去近旁听着。不会每次都差不多高半个时辰,月柳姑娘才会离开。”
“安公公的房间?”闻安疑惑转头问听雪:“安公公平日里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
听雪听见这个名字便是带上了一层鄙夷之色:“安公公可是宫里头出了名难缠的,哪个小宫女小太监没吃过他的亏?他可是这宫里头,最最令人厌恶之人了。”
闻安对着小和子:“你也听见了,大约也是碰着过安公公,可是知道他为人如何。这偏偏对着小李子的事情这么热心,也不觉得奇怪吗?”
小和子见闻安问他,结结巴巴便往下说:“奴才这几日只是找着机会便去与李公公说道说道,李公公心思细,奴才在他身边还是一个新角儿,很多话也不会对奴才说。不过奴才听着珍宝阁其他的公公说,安公公平时对李公公挺好的,连安公公的房间李公公也能进去住。”
“进去住?”
“正,正是进去住…听,听说,”小和子稳了稳心神:“奴才也只是有一日晚上和其他的太监喝酒,听见说安公公平日里就喜欢白净的后生,因着李公公长得秀气,便格外对他好些…”
闻安听着,心口却越来越紧,她失声问了一句:“格外好些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小和子说着一边抬头看着闻安的神色:“其他的太监说,小李子表面上是安公公的徒弟,实际上却是…却是安公公的断袖之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