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假装遇见的秋

作者: Aman阿蛮 | 来源:发表于2017-11-11 00:40 被阅读0次

    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正适合晒太阳睡个懒觉。却又不得不装模作样,听着不太明白的名词定理和理论知识。别的小朋友都在阳光里奔跑,我却在教授浓郁的口音里遨游。

    讲台上,老师的声音像是从老留声机里流出来的,陈旧,浑厚,还很催眠。我一向不是什么热爱学习的好孩子,虽然没有兴趣玩手机,但是可以睡上一觉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舒服呢。

    阳光穿过树叶,透过百叶窗,斑斑点点的撒在桌子上,有风吹过的时候,跳成了精灵。立冬后,假装开始遇见秋天,我看见很蓝的天,很温柔的风,不是很绿的树叶,还有金黄色的同学和老师。我想,这应该是秋天最初的模样吧:

    从阳光中醒来,然后把你们都放进阳光里,慢慢看。

    我想起很多年前在农村读小学的秋天。那时候,交通不是很发达,家里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每天上下学都是几个人结伴一起,窄窄的田间小路刚刚好容下两小只。我记得语文课本里的第一课总是关于秋天的,总是写满秋天的树,秋天的果子,秋天的丰收以及一整个秋天的味道。

    我喜欢在周一到周五踩着霜和露水去上学,看白色的棉花,嫩黄的玉米暴露在空气中贪婪的模样,看南归的燕子在阳光中成群结队,看我被打湿的小花布鞋。我喜欢在午后和一两个伙伴爬过别人家的院头,偷摘几颗桑椹,笑成傻瓜的模样。我还喜欢啊,在傍晚的时候,听收割机的声音,看男男女女扛着谷袋奔走的脚步,感受田野间迎面而来的混合着小麦和稻谷的热浪。周末就和几个大点的孩子一起去捉鱼捉虾,捉螃蟹。

    小时候的暑假会去爸妈工作的城市,那时候第一次知道,有一种思念叫“故乡的秋天”。在车水马龙的街口,在人潮拥挤的商场,会想念鸡鸣狗吠的日子,会怀念玩泥巴,抓子儿的生活,会馋透着芳香的柿子和枣子。

    想迫不及待回到一个地方,只为了看叶子慢慢变黄,等天气渐渐变凉。

    生长在农村,我见过秋天里美到不可方物的星空。听说,人离开后,会成为天上的星星,最思念的人便是那最亮的一颗。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许燥热的,常常听得到蟋蟀和青蛙,在窗台下,在池塘边。一张藤椅,几个小凳子,小院里常能听到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不聊八卦,不谈国事,只叙旧。

    我听很多人说,这个城市有一条最美的路――芜湖路。盛开在繁盛的法国梧桐里。我却喜欢在第一场秋雨后的第一个晴天里,走过一整条路。脚步轻轻踩上枯黄的梧桐叶,新鲜的“吱吱”声碎了一地。落了叶子的梧桐光秃秃的,繁盛不再,显得更为粗壮。清晰的纹理是岁月的赏赐,树木的清香是秋天的馈赠。

    故乡的秋天啊,总是会看见一棵棵叫不上名字的树,安静地送一片片叶子奔赴属于他们的死亡。叶子落的很多,却似乎总是落不完,总有半绿半黄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天再凉一点的时候,会给那些比夏天瘦了一圈的各种树刷上一层厚厚的石灰浆,不知道它们是不是会在石灰浆的温暖下孕育来年的生命。

    初秋的空气真好闻,睡眼朦胧,看到精灵在我的眼前跳跃。我在教授的课堂上像秋天借了一缕阳光,种在教室的地砖上,零碎的都是温暖啊。

    教学楼围出了一个四角天空,很高,很远。我想起一个词――天高云淡。

    那时候我们坐在田野上,纯真得没心没肺。没有理想,没有远方,只知道水果很甜,空气很新鲜,身边的人很美。偶尔抬头望望天,蓝色的,有阳光,有云。可能这就是以后对秋天所有的念想了吧。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其实,我们还都是小孩啊,还对秋天有着不一样的期待。我奔跑在秋天的田野上,有人给了我一颗糖,我们坐在一起聊聊天:

    稻子熟了,螃蟹肥了,天空又变得很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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