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好的感情莫过于:你所有的回忆都是关于他的,他弥补了你生命中的所有缺失,他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他。
——题记
爸爸有个梦想,娶个新疆女孩做妻子;我妈有个梦想,找个高个子的男生做老公,他们俩都梦想成真了。
从小爸爸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在中考那年,以全县第三的成绩进入到重点高中,其实他那年也考上了中专,就是当地的粮校。但是,对大学的向往和老师的劝说,爸爸并没有像我的大姨那样去上中专,而是毅然去上了高中。这个决定改变了爸爸和三姑的命运。
爸爸上了高中,更加努力自信地学习,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发奋。不知道是太急于成功,还是命运使然,爸爸第一次高考落榜了!
当爸爸回到家时,爷爷正端着碗,蹲在在院子里吃饭。听到爸爸的成绩那一刹,爷爷手里的碗“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一幕,爸爸现在说起来,还禁不住热泪盈眶。因为家人、亲友、邻居们过高的期望,让这个少年产生了过大的压力;从小的优秀经历让这个青年学生不能忍受自己的失败。每当新年来临之际,他暗暗发誓,明年我一定要考上,一定要在大学里过新年。
可能是老天要考验这个孩子,第二年,落榜了;第三年,又名落孙山。这个开朗的孩子,变得越来越孤僻了,越来越不愿意出门了,他感觉邻居都在指指点点,好像都在议论他。
在这个期间,我的三姑因为要帮助家里劳动,被迫退学回家。这个姑姑特别爱学习,无奈条件不允许继续学业,要不然,我这个姑姑,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呢。就是现在,姑姑小孩高中的数理化,她都可以辅导。
在第三次高考失利以后,爸爸陷入深深的自卑和痛苦中,他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世界里自怨自艾。
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候,在新疆的大爷回家乡探亲,我爸爸就随大爷到新疆打工,到了新疆,好心的哥哥给他办了户口,学籍,这样,他终于圆了大学梦。
在这块土地上,他感到释然,轻松,幸运。他认为新疆是他的福地,他默默地对自己说,我就扎根新疆,我要娶个新疆姑娘。
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
爸爸在感情上是个被动的人,在他上大学的期间,追他的女生好几位,因为爸爸不但英俊潇洒,还特别幽默风趣。那个年代,很多长得帅的孩子,都在开心地玩耍,不像现在这么全民都想上大学,而且想上好大学。
那时候,一般的高富帅都去当兵、考干或者到工厂,只有苦逼的农村孩子或者个头矮力气小的孩子才努力学习,以期达到改变命运的目标。
大学二年级,爸爸利用假期打工挣来的钱,给自己做了一套月白色的西装,显得非常干净利落,从那一群木讷、略显猥琐的同学中,脱颖而出。
妈妈注意到了这个个头高高、鼻梁挺拔、牙齿白白、略显忧郁的同学的,她向爸爸伸出了友谊之手,幸运的是妈妈是一个温柔、细心、体贴、快乐的爱人,她坚持不懈,始终不变的爱终于令爸爸的心理防线一点点退去,慢慢地爸爸打开了他的心扉,他那一天到晚阴郁的脸,也不时绽放出欢乐的微笑。
爸爸和妈妈恋爱了,他们不像一般的大学生那样出双入对,无时无刻黏在一起。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他们的爱情。
这可能和他们那种理科生、不张扬的性格有关。很多轰轰烈烈的校园爱情在毕业季无疾而终,而我爸我妈还在继续着他们的爱情故事。
毕业后,妈妈在远离城市的水库工作。男生比较好找工作,爸爸在市中心上班。
妈妈上班后第一个周日,爸爸去水库看望妈妈,坐乌市的班车到达硫磺沟,又徒步背着十几公斤西瓜、甜瓜来到了六公里外水库管理所。当他大汗淋漓、口干舌燥地,打听新来的女大学生在哪里住的时候,大家都笑哈哈地告知他,新来的学生在进库站,就是他下车的硫磺沟那里。
筋疲力尽的爸爸差点瘫软在地上,啊?还得背上一麻袋瓜,走回去吗?正在爸爸踌躇之际,水库的司机热情地说:“你从硫磺沟走过来吧,还背这么多东西,这么远,累坏了吧,来,我送你去进库站。”爸爸高兴极了,这样爸爸就带着他的西瓜终于找到了妈妈。
切西瓜,请大家吃。没想到,单位分的西瓜爸爸一直没舍得吃,切开后,却哗哗流水,坏了好几个。
那时候的条件很艰苦,也没什么好吃的。妈妈到新单位一个月左右,大姨父去看妈妈工作的环境。到了硫磺沟,一看工作地点在荒野山沟,宿舍还要烧煤取暖。大姨父就请我妈在硫磺沟唯一的饭馆吃饭。大姨父点了几个菜,一个大盘鸡,几个素菜,菜上来后,我妈狼吞虎咽地将满满一大盘鸡吃了一大半。
我妈甚至没有注意到,大姨父并没有动几下筷子,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转过身悄悄擦掉眼泪。
的确,我爸我妈在那样的条件下,坚持相爱,确实太不容易了。
那时候,交通十分不便。听爸爸讲,一般下班后,想去硫磺沟,班车是没有了,只有坐6路车到八钢,然后,在铁路道口搭拉煤的大车到硫磺沟。
那是上班第一年的最后一天,妈妈要值班。爸爸为了和妈妈一起迎接新年,在下班后,兴冲冲地坐上6路车到了八钢。快步走到铁道口,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还下着雪,爸爸并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拉煤的大车经过。
新疆的司机都很热心,知道在这里等车的,都是要进山里的。不知道是不是第二天就是新年了,等了半个小时,一辆车也没有过来,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没有车。
这时候,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了。新疆的天,有太阳就暖和,太阳一下山,就会越来越冷,而且还有下山风,风像刀子一样吹在脸上,脚下的雪已经到了小腿肚子,爸爸不住地哈气搓手跺脚。
天越来越黑了,爸爸有些后怕,走到水库去吗?有三十多公里的路,不说冰天雪地,山里面还会有狼出现,非常危险。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看到有微弱的灯光在前移,爸爸惊喜地使劲招手,车慢慢走近,停了下来。师傅大声说:“你要去哪里?”“我要去硫磺沟!”“车上坐满人了,怎么办?这么晚了,后面也不会有车了,天这么冷。”爸爸说:“是呀。”司机说:“你走过去会冻死的,算了,你踩到踏板上,拉着驾驶门的门把手,我捎你一段吧。”
就这样,爸爸在寒冬腊月,抓着冰冷的把手,迎着下山风,在时速40km的车边,勇敢地朝硫磺沟驰去。天真冷啊,爸爸只穿了一件单位发的风衣,脚上穿的劳保鞋,手上都没有带手套,不时换手搓下冻僵了的耳朵在寒风中,他坚持着。
大概过了十几公里,师傅又把车停下来,说:“哎呀,这样不行,太危险了,小伙子手冻僵拉不住,掉下去就麻烦了!这样吧,到驾驶室里,挤一挤。”
老式的东风卡车的驾驶室,本来就比较狭窄,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但是为了爸爸的安全,大家都用力地挤,爸爸半个身子挤进来了,门怎么也关不上了。司机说:”算了算了,就拉着门吧,这样还是好一点。”斜坐挤在驾驶室里的老爸,感觉暖和多了。
就这样,爸爸一个手拉着门,坐在漏风的驾驶室里,一路颠簸,终于看到了硫磺沟的点点灯火。冷风想从窗缝挤进屋里,尖声叫着,看着窗外的大雪,妈妈想着 这么晚了,他可能不会来了吧。
正在这时,有人在敲门,打开门,妈妈看到了全身落满雪,眉毛头发结满白霜耳朵脸蛋却发红的爸爸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妈妈赶紧让爸爸进屋,新疆对待冻透的亲人的方法,用雪搓他那冻僵了的手、脸、耳朵,让这个冰雪夜归人慢慢暖和起来...这时候,新年钟声敲响了。
爸爸妈妈都是一旦爱上,就不轻言放弃的那种人。在他们的内心根植这样的信念,他们的家人是极为优秀的群体,他们以家人自豪,从不苛求家人,互相包容不抱怨不指责。
这就是爱的秘诀吧——不是一颗流星,是根植于内心的情感。
杨绛百岁感言 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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