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外婆的遗愿
罗颖心底里隐藏着于得水曾经是国际刑警的秘密,在面对大家的分析之后,这个秘密就成了一个炸弹,像要随时都会爆炸一样。而这个爆炸,一定是罗颖自己来引爆的,一但爆炸,里面存在的那个正义维护者形象的于得水,会冲出来。而那个大家分析出来的,狡诈无比,凶残无度的杀人犯,恶魔形象会被炸毁。但是,这样,罗颖就会变成站在所有在座的人的对立面。
这让她很害怕,她更怕,这些和自己算是至亲的人说的才是对的。而她只是陷入了于得水摆出来的圈套里,但是,如果这是对的,那么,肖冰雨呢?他是被骗了,还是和于得水真的站在一边的?那今后要如何去面对肖冰雨?会不会成了敌对的敌人呢?
而最最可怕的,则是现在。当下的无所侍从,无法判断,更加的困扰自己,这种困扰,如同自己的心在被油煎火烧。她想着,自己的手无意间的抓紧了坐在边上母亲的手,这力量让于丽觉察到了。于丽没有动声色,只是让罗颖继续的握着自己的手,她把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到了罗颖的手上。
最终大家讨论的结果是,于得水不可能是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无比善良的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但是,如果于得如此执着的让罗颖加入他们,必定是有原因的,这其中,他的目的,可能是所有的人无法了解的。陆云天和贺天鸿都表示,风险太大,但是,换成其他人和于得水谈,根本没有可能性,而他可能会干脆的断掉这个联系,不再要求他们参与,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开这次风险,不和他参与到一起。
但是,贺琅却表示,自己很想了解到这个事情背后,到底是什么目的。他说,这不只是因为于得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对这个血缘关系,并没有什么期待。他更想了解的是,罗颖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让于得水如此感兴趣的事,这背后,像是有一团迷雾,而迷雾背后,或许是危险,但又隐约的隐藏着某些特殊而又神秘的东西。
陆云天建议大家先用餐,然后,边吃边讨论,一会儿下午罗永庆就会出院,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再讨论这事。菜品上来了,这顿餐,显然吃的有点沉闷。
罗颖早早就吃完了,她说自己很累,要回房间睡一个午觉。于丽要和她一起回去,她说想自己静一下,让于丽自己再陪肖阿姨聊一会儿。自己只睡半小时,然后就一起去医院。这次,罗颖是真的想睡一觉,她回到房间,把窗帘都拉上,直接躺在了床上。她很同意贺琅的分析,于得水和自己接触,并且要说那么多信息,一定是和自己有着特殊的联系,这个难以解开的密码,应该在自己身上。
但是,作为一个才毕业的公司职员,又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吸引着于得水呢?就算加上贺琅赠予的“颖之墅”项目的价值,也就是最多二十亿,他也不可能一下都拿走,而且,拿走了,对于得水现在拥有的财富来说,又是不值一提的,完全没有必要。她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她要放松下来,完全不去想这些事情,让自己完全的安静下来,或许才可以找到答案。
罗真的睡着了,睡的很沉,于丽敲门叫醒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个梦,但是,被叫醒时,梦里的内容又完全的被忘记了,她看了下时间,自己已经睡了近一小时。出门后,她和于丽坐上了车,来到医院,见到了已经准备好出院进行转院的罗永庆。罗永庆说,自己现在感觉好了很多,虽然医生建议在十天内,不要轻易的下床走动,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坐起来,就可以下床试一下。
罗颖对罗永庆说:“爸,你要是不听医生的话,我可就不答理你啦。记得小时候,外婆总告诉你会保护自己的人,才能保护的了家人。你就是总不听话。要是外婆还在,让她来看着你,一定听话。”
于丽听着笑了,说:“是呀,在家里,我说话都没用,就得你外婆说他才管用,她说什么,你爸都得悄悄的听着。”
罗永庆说:“小颖呀,你不只是长的像你外婆,现在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像她了。是你外婆泉下有知,安排你这小家伙来盯着我的吧?”
于丽说:“你这么一说,到还真是,小颖现在长的越来越像我妈啦,就是这气质上还有待提高呀。”
罗永庆把罗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我看差不了太多啦,她年轻的时候,可能就是小颖现在的样子吧。”
罗颖回忆起自己外婆的样子,在罗颖的记忆中,外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常的老年人,只是她的眼神,总是和其他同龄的奶奶们不太一样。而且,外婆说的话,总是让人听起来特别的有道理。在她只有五岁的时候,外婆就过世了,那时候,还没有妹妹和弟弟。外婆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块玉牌,另外,就是很多的老版书籍。外公并不是外婆的第一任老公,听妈妈说,自己是外婆和前任的丈夫生的孩子,现在的外公是妈妈亲生父亲的好兄弟。
突然,罗颖想起了外婆留给自己的那块玉牌还有精致的小盒子。牌子上,雕刻着被妈妈说是神兽的图案,这一瞬间的记忆闪烁,让罗颖突然想起了于得水对自己提及的,那个“TT”和他的组织里的骨干,都每人有一块玉牌,而这样的玉牌上,会雕刻着不同的来自《山海经》里的神兽。这个无意间的联想,让罗颖身上打了一个寒颤,她不敢再往下想,把罗永庆扶着上了轮椅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酒店之后,贺天鸿和陆云天早已经在等着,他们带着罗庆祥来到一间很大的套房,并且预订了下午茶送到了房间。几个人开始开心的聊起来,于丽和罗颖说,让他们几个单独聊会儿吧,我带你找肖阿姨去。
当他们进到肖美珍的房间里,贺琅也在。见到于丽和罗颖来了,贺琅说想,单独和她们两谈一下,如果于丽和罗颖也同意的话,晚上和罗永庆吃饭的时候,会把现在的事情,也告诉罗永庆。于丽表示同意,应该让罗永庆也知道一下,他虽然没有和于得水直接有过什么交往,但是,他应该要知道这些,毕竟女儿要去和这个大家都有点害怕的人合作。罗颖也同意了,她了解自己的爸爸,她知道,罗永庆对于帮助别人从来没有任何的犹豫。对于帮助自己这么多年的贺琅和肖冰雨来说,是完全值得罗颖去帮助的。
罗颖现在总是在脑子里会闪现出来那枚玉牌,这让她在聊天的时候有些走神,居然于丽在叫她,都没有听到。缓过神来,她才知道,是要应该下去吃饭了。大家一起下到了餐厅。开餐吃了一会儿之后,于丽说:“老罗,有些事,我们还没和你说,现在,我们要告诉你。你也别担心,只是需要你知道,因为明天我们要去美国了,我们都想在小颖在的时候,告诉你。”
罗永庆感觉这事听上去很重要,他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说:“嗯,这听上去好像很正式的,说吧。”
于丽看看小晚,说:“小晚,还是你来说吧。”小晚点点头,开始向罗永庆介绍起来现在贺琅和罗颖碰到的事情。当她一提到于得水的时候,罗永庆身体不自觉的挺直了起来,罗颖看到自己爸爸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并且听的更加的认真。但是,罗永庆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其他的人也都只是听着。小晚介绍了所有的发生的事,并且,把中午他们对于得水非要带上罗颖一起参与事情的分析也说了一遍。
罗永庆听完之后,他和边上的贺天鸿说:“老贺,你能给我一支烟嘛?”贺天鸿看了看于丽,因为虽然罗永庆做的手术是一个微创的,但是毕竟是在骨头上做的手术,这要吸烟肯定是不会被允许的。于丽微微的思索了一下,和罗颖说:“去给你爸爸一支烟。”罗颖被叫的有点发慌,她抽烟的事,还没有让爸爸知道,如果让他看到,会不会又要大发雷霆的说自己。
但是,罗颖看到于丽的眼神,知道,这并不是和自己在开玩笑。罗颖站起来,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去递给了罗永庆。罗永庆拉过烟,抬头好有点诧异的看着罗颖,说:“你还真是你外婆的好外孙女儿呀。”罗颖一时没太反映过来罗永庆的意思,她怔了一下,罗永庆已经把烟放进了嘴巴里。
“不给我点上火?”罗永庆对罗颖的这句话,让罗颖更没想到,她连忙取出贺琪送给她的打火机,帮爸爸点上了烟。这不是第一次她给自己的爸爸点烟,小时候,罗永庆就经常让她帮着点烟,而现在不同的是,这支烟是罗颖送上的。罗永庆点上烟抽了一口之后,说:“有些事情,可能你们大家都不知道,于丽也不知道。罗颖的外婆只和我提及过,而且,这事,我也曾经参与过。”
这话一说,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震惊了,无论罗永庆说出来什么,这些事,一定是和于得水有关系的。而这些事,是罗永庆和罗颖外婆之间的秘密,一个从来没有提及的秘密。贺天鸿和陆云天对罗永庆非常了解,他是一个直率而正义十足的人,有时候又有点情绪化,尤其是在遇到他认为不公平的事的时候。他有自己很强烈的原则性,这些来自己于他的内心对正义的崇尚。如果,他有什么秘密,那么,这事,一定是他很重视的,并且认定了要云保守的秘密。
于丽也吃了一惊,她对自己的妈妈的了解,是她从前曾经是上海滩上有一定知名度的交际花,自己的父亲是当时上海的一个商人。但是,后来,爸爸在文革中,被迫害自杀了。那一年,于丽才五岁不到。之后,爸爸的好兄弟,一个普通工人出身的人,娶了妈妈,并且抚养大了于丽。现在,自己的丈夫说,自己的母亲交待给了他什么事情,居然是自己也不知道的,这个事到底会是什么呢?
所有的人都在望着罗永庆,罗永庆看了看罗颖,说:“小颖,你先坐下。这事,和你有关。”
罗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罗永庆开始给大家讲起自己的岳母的一个秘密。原来,于丽的爸爸,曾经是非常爱国的一个商人,他在战乱的年代里,和海外的一些华侨们共同的组织了一个中华文化保护组织。那个年代中,军阀和侵略者都觊觎着中国,这个有着五千年文化大国中各种的文化遗产。越来越多的国宝,被偷盗,卖到国外。很多的文物,都是被一些贪图金钱的人通过军队,政府中的一些卖国大盗们合作来进行走私的。
于丽的爸爸,于世新,联合一批爱国人士,对这些行为进行着私下的破坏,他们私下调查很多的走私行为,并且揭发给政府的相关机构,帮助他们破案,保住国宝的外流。后来,他们发现,当时的汪委政府,以及国民党政府都靠不住,于是只有改变策略。他们自己组织了一个地下的武装组织,一方面打击走私,把要走私的货品抢过来,再送到瑞士银行,安全的保管起来。后来,他们还利用一些海南商人的资金支持,在一些公开或私下的拍卖活动中收购起流失的国宝。
很多的传世之宝,被他们截流、保存起来,这笔财富,消耗很大,但是,他们都感觉这是一种责任,一件自己应该为国家和民族去做的事。在后来,他们得到了当时还在陕北的共产党的帮助,于世新对这个政党充满了期待和信任。他加入了地下组织,但是,由于当时正在战乱的中间,他们没有办法把这些文物收回到国内,就算是收回,也没有办法去保存和保护。
但是,就在全国快要解放的前夕,于世新的地下党上线联系人,意外被捕了,这造成了他和延安的联系断掉了。在上海暂时的没有了联系人并且面临着随时可能被叛变的上线出卖的危险。于世新的弟弟,于世明通过黑帮,找人在监狱里杀死了那个上线。但是,之后于世明出现了动摇,他劝说哥哥独占这批国宝。
在被于世新言辞拒绝之后,在一次行动中,于世明对自己的哥哥举起了枪。同时,还把地下党派来接应他们离开上海的地下党联系人也杀了。于世明从于世新那里成功的抢到了瑞士银行的账户,但是,他没有想到于世新却留了一手。账户的开启密码,以及必须同时用到的文物详录,都藏在了自己的年轻女朋友那里,这个人就是后来于丽的妈妈黄雪莉。
当时的黄雪莉还没有和于世新成婚,她是上海滩上有名的名嫒,交际在各种上流阶层之间,但是,她却深爱着于向宇。黄雪莉经常在一些行动中帮助于世新,从获得情报到窃取一些必要的物资,她还是一位射击高手。
由于没有得到密码的于世明以为自己的哥哥已经被自己杀了,就跑去组织在欧洲的联络人那里,想取出一些国宝进行私下买卖,但是,却没有拿到任何回报。当他气急败坏返回上海,想要再次找寻一些线索的时候,却发现于家连一个人都没有了。
于世新知道自己弟弟回来了,但是他不想伤害他。如果他向组织接发于世明,那么他会被海外组织以叛变罪,派人杀掉。他只是让自己的手下于启文去告诉于世明自己并没有死,希望他改过自新,并且把账户还给组织。于世明没有给回账户,他跟于启文发生了冲突,大动干戈之后逃之夭夭了。之后于世明匆匆的离了上海,后来投靠了当时的一个军队高官,后来跟着国民党军队,带着一些文物逃到了台湾,失去了联系。
当年就是这位一起战斗过的同乡,组织里的小兄弟于启文,救起了于世新,并送去黄雪莉家里养好了伤的。但是,上海解放之后,由于没有办法向新中国的政府证明自己的身份,于世新也没办法说明这个瑞士银行账户的下落,他也没再敢去接触政府。
之后,他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关系,想找到于世明,找回账号。事与愿违,解放后国门紧闭,于世新根本没有办法再去做什么,也跟海外的组织成员断掉了联系。
当时的国情比较复杂,很快进到了文革期间。于世新被当成是旧社会的资本家,被打倒了,心里满含恨和冤屈自杀了。他在临死前,交往于启文照顾自己的家人。黄雪莉改回来原名黄燕玲,在于启文的帮助下,重新结婚,身份也变的比较安全了,两人带着很小的于丽,过上了平常百姓的生活。
本来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但是,世事多变,十几年过去了,国门的开放,又一次让黄燕玲的生活起了波澜。有一些海外的关系,开始寻找起于世新以及家人的下落。
一次有人就潜入了他们的家里,被于启文发现,并大伤。他们发现,这个人是从香港过了的黑社会。黄燕玲为了躲避,带着于丽全国各地的来回搬迁,到处去务农活儿,完全的掩饰成一家四处务农的普通百姓。之后,躲在了海南,到路云天到农场干起了橡胶工。
但是,这并没有躲开这些事的滋扰。那些国宝,无论落到谁的手里,都可以很容易的变成一份富可敌国的财富,而对于中国,则是无价的文物。所以,不断的有曾经的参与者和知情人在暗地里打听着这批东西的下落。
在海南呆了几年之后,于丽也在陆云天资助下上了大学。就在此时,终于还是有人找上了黄燕玲,这个人是曾经在海外一直帮助着于向宇打理组织的人,他叫秦福源。这个名字,一说出口,陆云天就啊了出来,罗永庆点了点头,看着陆云天微微的笑了一下。
罗颖已经完全的陷入了自己父亲讲述的这个故事里,她对任何的打断都完全没有感觉,脑子完全的沉浸在故事的情节里。她没有看到罗永庆和陆云天的那个对视,那一个眼神交流里,充满了大量的信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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