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讲到幼儿在三岁前有分离与个体化的过程,也提到了人在一生中会不断地经历分离与个体化的过程,那么发生在人生中的第二次过程便是在青春期。与婴幼儿时期不同,婴幼儿分离的对象是母亲(或者说“抚养者”),而青少年分离的对象是“家庭”,形成完全独立的个体。这是心里的分离时期,又叫“第二次断乳期”。
青少年在这段时期有着一些特殊的心理现象,男孩不愿意和母亲一起上街,在自己房间的门上写着“未经允许,不能入内”,给日记上锁,刻意违背父母的意愿等。这些都是开始进行第二次分离与个体化的表现。这次个体化的主要目的是对儿时至今曾经不断内化的父母形象做新的、合理的审查,以摆脱对家庭的依赖;不再被内化的价值观束缚,重新建构一个独立的自我,并且在家庭以外建立新的亲密关系。
青少年将早期的客体关系重现,回到幼儿期依赖与独立的矛盾中去,于是此时的青少年处于很大的矛盾之中。一方面要面对失去客体连接的害怕与恐惧,希望能够与家庭紧密结合;另一方面又因害怕被控制,失去自主性,而希望和父母保持距离。在这种矛盾中,青少年再一次确认了自我意识,顺利地完成了分离的过程。与第一次相同,这次分离与个体化同样要经历四个阶段:分化、实践、和解、情感客体恒常。
分化阶段开始时,青少年开始意识到自己与父母是不同的,进入青春期以后开始有自己的秘密,要求拥有自己的空间。表现为叛逆,不喜欢和父母出行。
实践阶段的现象为,刻意地表现得与父母“唱反调”,以表明自己有独立见解。将生活重心转向自己的同伴,以此达成与父母的心理分离。遇到事情尝试自己解决,或者找同伴解决,不断挣脱父母的管教。
期待和和解阶段将体验到矛盾的情感,既想追求自主,又怕与父母分离。在学业上、交友上、情感上不断遇到挫折,期待父母的帮助。有的人回头找父母商量,得到父母的支持,但开始变得依赖父母;有的则是一直独自处理问题,或向朋友寻求帮助,但由于年龄问题都缺乏经验,导致不断受挫。
个体化阶段的青少年完成了个体化任务,建立了一个内在稳固的个体性。同时自己选择升学志愿或其他人生前途,准备好离开家庭。建立了较为稳定的同伴关系,能够依赖其生存。
在第三个阶段中,也就是期待与和解阶段,会面临相当多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个阶段是整个青少年发展过程中最困难的阶段。在与父母分离后,青少年又有所获,就会回头确认父母是否仍在原处,他们希望可以继续得到父母的爱与认可。这种矛盾可能会持续好几年,是亲子关系得以发展的主要动力。许多子女与父母很难达到共识,孩子们义无反顾地去实践,但多因没有得到父母相应的指导,在青春期的成长中遇到许多挫折而又没有顺利地解决。有些遇到困难后寻找父母帮助,但又全部交给父母安排,由父母决定,于是导致了对父母的依赖,不利于个体化发展。
那么,理想的父母角色是怎么样的呢?安娜·弗洛伊德认为,父母最理想的状态是“时进时退”。这样的亲自距离是青少年发展事业及人际关系最有利的距离。具体表现为,促进青少年独立地表达、思维和决策,即使别人不喜欢也应清楚地表明自己的观点。能够帮助孩子探索他们自身真正的价值观和兴趣,并鼓励孩子,按照这些价值观和兴趣进行活动,因为有一个可以以恰当程度“沉迷”进去的爱好是心理健康的表现。尽可能为孩子提供选择机会,较少坚持控制和权力。
同伴的作用同样巨大。同伴的支持会影响青少年分离与个体化的发展,并可能弥补第一次分离与个体化过程中个体发展的缺陷。在分离家庭的同时,也需要外界环境(来自同伴的)支持,才能顺利实现与家庭的分离和自身的个体化。如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同伴,会体会到深深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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