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我近十年來在曲阜師範大學讀博、武漢大學做博士後,研習先秦儒學尤其是孔門後學問題發表的部分論文之合集。自從2008年在碩士畢業留校任教兩年之後,繼續追隨楊師朝明先生讀博士以來,白駒過隙,不經意間已經十閱春秋。其間自2014年12月正式入站以來,我在武漢大學哲學學院郭齊勇先生門下做博士後也已有四載之久。這十年來,不佞有幸投身儒學復興的事業之中,以己所能,略盡綿力,學術與普及“腳踏兩隻船”,雖說辛辛苦苦,卻也樂此不彼。然而靜下心來,檢索十年來的“學問”成果,無論是發表的拙文,還是出版的幾部小書,從數量尤其是水準看,實在都只能說是“寒酸得緊”。一念及此,不免誠惶誠恐,心虛耳赤,汗顏無地。
記得大學同學李兄化成曾經給我說,做不了一流的學問,就做一流的生意。他如今已是知名的西歐中世紀史尤其是黑死病研究專家,我想這與其立志有關。當然也不能說不佞沒有學術上的野心,不過我自認為在資質上“先天不足”,在學業上“後天失調”,興趣蕪雜,讀書雜亂,然又駑鈍如我者,無論怎樣努力,也做不成一流學問。如我崇拜的一代宗師王靜安、陳寅恪、錢賓四、徐復觀諸先生那樣的學問和成就,不佞也只能“高山仰止”。五年前遠在廣東的好友孫齊魯兄曾以聯語勉勵在下:“地近尼山,轩名瘦竹,万卷古今消永日;博如狐狸,约似刺猬,一生抱负称逸民”。我真不清楚自己更接近於“狐狸”還是更像“刺蝟”,但是我更願意做一隻“書蟲”,能夠啃讀大師們留下的著作,填飽學問的胃口。如果進而能夠做一點考鏡源流、辨章學術的工夫,在某些問題上有點滴獨得之秘,做個上承下傳的“學術小卒”“教書小匠”,甚或僅僅是一“學術轉化器”,將前輩大師、時賢俊彥的學術成果消化吸收、轉化普及,亦可謂得附驥尾。真真幸何如之!哪裡還需要妄自菲薄?
先父未上過學,沒什麼文化,但他在我小時候常常教導我兩句話:一句是“老牛拉破車,緊走慢晃蕩”,一句是“鋸響就有末儿”。一輩子辛苦勞作的父親,用質樸的語言,教會了我一個至真的道理:無論聰明還是愚鈍,人生需要持之以恆地付出,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有了這樣的“人生信條”,不佞亦始終未曾放棄學術之夢。一路蹣跚,留下串串足跡,如雪泥鴻爪,似無還有。回首前塵,聊勘慰藉。
本書各章就是不佞學術之路留下的串串腳印。除“緒論”外,都曾以論文形式發表過。在此要感謝曾經刊載發佈的《哲學研究》《中國哲學史》《中山大學學報》《現代哲學》《齊魯學刊》《人文叢刊》《孔子學刊》《中國儒學》《周易文化研究》《管子學刊》《孔廟國子監論叢》和韓國的《儒教文化研究》和《退溪學與儒教文化》等期刊輯刊,感謝諸位審稿人和編輯老師的批評與指正,使拙文得以減少錯誤!
人天然是儒家。這一點我有切身的體驗。現代人強調權利,而儒家重情理。人權不能保障固可憂,若人情不能導達則可憐。人權保障我們的生存和發展,人情滋養我們的性靈與心田。我並非不重視人權,但更珍惜人情。我時常感慨,我之有今日,乃貴人相助的結果。自上小學開始,在人生每個階段都有貴人關心、照拂、提攜。其中既有前輩師長,也有同窗好友,承蒙他們不棄、鼓勵和督促,我才能保存一點自信,使我不敢止步。比如,我碩博士導師楊師朝明先生,博士後合作導師郭師齊勇先生,都是我學術之路的引路人、人生之路的護航者。他們不僅學問精湛,且人格高尚,極富儒家情懷。學高為師,身正為範!有兩位恩師的師範,從游之樂,莫此為大。豈是一“謝”字可以表達?
感謝業師郭齊勇先生、好友王漢峋兄百忙之中賜序,抬愛與鼓勵,皆是在下前進的動力。感謝友生陳岳、王晶、褚燕、焦樹豔、史亞潔、羅晨諸君幫我整理參考文獻並校對書稿!感謝責編孫萍女史!我與其外子常會營兄志趣相得,也因此而有了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拙著的機緣!本書的出版得到第57批中國博士後科學基金面上項目“孔門後學與儒學的早期詮釋研究”(2015M572204)和山東省泰山學者專項經費資助,特申謝忱!
內子徐慧十餘年來的默默支持,是我事業從容的根本保障!正如內子的名字所昭示的那樣,她總是那樣從容淡定而穎慧體貼,使我陡增幸福之感。她有自己的科研教學任務,但是多年來分擔了本該我承擔的家務,相夫教子,真賢內助也。帶給我源源不竭動力的還有仁愛寬厚、活波可愛的我兒東東,而就在六天前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小女西西,無疑又讓我興奮莫名。這篇短短的後記,就是在抱婴間隙匆匆草就的。其间的喜悦和欢忭,不言自明!
作者自识
戊戌年冬月十一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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