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泪浆怎那等多,他的不解悟又到何时方能休止。漫望着山谷,答案似那山谷里的寒雾蒸腾不息。
伴我三十年的老父,竟与我不久前记忆里的老父,如此悬殊。我的一梦醒来,总希望现实是一个苦涩的梦境,可每每对视那可怕的脸,顿觉一切都落了灰一样的,满心绝望。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现实中可比的对象。他或有老通宝的倔强吧,可他却似乎并不打算探讨苦涩的因由。他的一世力食,终究潦倒苦涩。他不会愤怒,只是深怀怨望。他性如烈火,却只燃烧理性。他已是举步维艰了,我又好说些什么?他已是老态龙钟了,我又好说些什么?他早已是模糊了梦与现实了,我又好指望他能理解时代的新局么!
药,沉重的药,他嚼起来,似乎是食粮。粮,些微的粮,他又认作是苦药。
老通宝到了残冬,终于觉悟,却也有重新燃起希望的力气。他的一旦觉悟,或许比此刻更为可悲吧。
七十岁与三十岁的对望,注入了几多绝望。三十岁与七十岁的挣脱,又忍受了多少莫名的误解。误解亦无谓,只是三十岁,日子如流水,流去不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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