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屋角落里的那台缝纫机，好像看到妈妈年轻的样子。
缝纫机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结婚的必要嫁妆，妈妈兄妹五人，家里的孩子多，一家人吃饱饭都已经很不容易，结婚更别说缝纫机了，一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这台缝纫机是爸妈婚后几年自己买的。
那是一台叫做大桥牌的缝纫机，也没有做广告的嫌疑，因为这个公司很早就没了吧。
小的时候在农村，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爸妈会扯上几尺花布给我们做件新的棉袄或外套。缝纫机的主要作用是对衣服的修修补补。
在农村一般家里孩子都比较多，一件衣服可以传递好多次。老大穿小了老二穿，老二穿过老三穿。一件衣服这样传递好多年之后，袖口前襟磨损严重，这个时候就到了妈妈踩上缝纫机大显身手的时候。
从其它破旧衣服上剪下一块布 ，妈妈像做外科手术的医生，把衣服修补的齐齐整整。就这样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衣服上的创口贴越来越多，像一个个的军功章，彰显它们为孩子御寒保暖的丰功伟绩。
我们也不会嫌弃那是旧衣服，因为小伙伴们穿的都是那样，如果谁衣服上没有几个补丁，没有几种颜色，感觉像少了什么一样，让人不自信。
妈妈知道每一根线的用处，每一片布的用处，甚至每一颗纽扣的用处。线被缠成两头尖的锥形，布被裹成好看的圆柱体，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箩筐里。
缝纫机是让这些零碎重新排列组合的机器。也不知妈妈在哪学的手艺，这些零碎总能在缝纫机的转动下发生神奇的物理变化。
后来才知道这一切源自于妈妈的勤奋好学。今天跟邻居王婶学习锁边，明天跟东头李大娘学习挖纽扣眼，最重要的还是来自外婆的言传身教。
每当妈妈踩着缝纫机的时候，妈妈脸上都是露着笑容，眼神里也是欣喜。因为每一个作品都是为我们置办了新的衣裳，都会让我们这些孩子开心。
缝纫机的轮子好像带走了时间，我们长大，妈妈变老。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不爱穿妈妈缝补的衣服了，新做的也感觉有点土。我喜欢别的小朋友衣服上的卡通图案。喜欢衣服上很时尚的拉链。
妈妈看出端倪，买的衣服也多了，做的衣服越来越少。缝纫机也停了下来，像完成使命的一个功臣。静静地待在窗户下，成为摆放物品的架台。
老屋翻修的时候卖了很多旧的电器，黑白的电视机，长方形的收音机还有坐在当门的木头钟表。唯有这台缝纫机一直在那儿。
我知道妈妈对它有太多的感情。那是她年轻时的样子。
有一天我发现妈妈真的老了，偶尔一次的使用缝纫机，眼睛穿线要半天。缝纫机由于长时间搁置也生锈吱吱地响。
也许这是两个老朋友在谈心吧。说着很久以前的故事。
一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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