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条件已谈妥,“胜至金刚”钱和、“大力金刚”孙德、“永住金刚”李默,三人便做好了迎战准备。虽然刚才吴悔所言,字字入心,但是对他们来说,绣衣卫的尊严有时比什么道理都重要。即便他们内心深处也打算放三人离去,可是却从来没打算在武艺上放水。谁也不想让绣衣卫承受“三连败”的恶名……不,或者说,他们一场都没打算输。即便陆剑华没有中毒,处于巅峰时期,几位金刚也会拼命一搏。
第一场吴悔出战,已经得到正威山庄前吴悔大战邪神情报的赵峰,知道这来历不明且言语扎心的杀手,确实不好对付。可是,他却派出了“大力金刚”孙德。
众所周知,别看孙德在“四大金刚”中名列第三,但那不是按武艺排序,而是按年龄。若论真功夫,孙德是四人中武功最弱的一名。赵峰如此排兵布阵,任谁都知道这是“田忌赛马”的战术,就是用最差的人对付最强者,然后留下最强者对付最弱者。
孙德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斤两,更明白自己不是吴悔的对手,可是他生性好勇斗狠,绝不肯轻易认输,只要还能动弹,就会与敌人死斗到底。
听闻过孙德传说的吴悔,也是大为头疼。他不是担心自己会输,而是面对这么一个不肯服输的主,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制敌于死地。可是这里任何绣衣卫丢掉性命,其他人一定会跟吴悔他们拼命。如果不杀孙德,对方武功再弱,也是“四大金刚”之一,哪有轻易制服的道理?
吴悔犹豫之间,孙德已经一拳打来,那劲力十足的拳劲正是这位“大力金刚”的绝学——“碎岩拳”。
昔日曾有山贼作乱,攻入县城,孙德率绣衣卫赶到时,城门已经被山贼占据,但城内战斗未休。当时若不抓紧攻入城中,衙役与残军抵挡不了多久。可是绣衣卫并没有攻城战具,也来不及等援军,按道理说根本无法攻破城门。
当时,就是孙德大步流星地避开城上流矢,来到城下,以碎岩拳打碎城墙。城上山贼见状无不惊恐失色,不等其余绣衣卫接近,当即下城投降。于是攻打衙门的山贼万万没想到绣衣卫会如此快入城,尽数或死或被俘,无一人逃脱。
如今,面对这拳风胜过攻城锤的凌厉攻击,吴悔根本不敢硬接,只有退后闪避,然而他犹豫间速度还是慢了少许,被拳风击中,立刻吐出一口鲜血。
仅仅一招,吴悔就受伤吐血,不但让方瑜和陆剑华大惊失色,就连赵峰等人也惊愕不已。能逼退邪神的高手,怎么也不会狼狈至此。
孙德则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怒斥起来:“姓吴的,我不需要你让我,你这样是在侮辱我,拿出你的真本事,别用这种方式蔑视我!”
听孙德如此说,吴悔也清楚自己不能再犹豫不决,否则只会让这位“金刚”徒添误会,而且时间紧迫,他们三人拖不起也输不起。于是,吴悔单手一伸,如同变魔术般,令宝剑出现。只是这一手,便让在场的锦衣卫们目瞪口呆,不知这究竟是魔术,还是武功?
吴悔对面的孙德清晰感应到,对方宝剑在手的一刹,浑身能量大炽。孙德此刻不惧反喜,也将功力提升至最高点。当他再度挥动拳头,发出拳劲,本应碎岩的巨拳竟然套上了巨型岩石光影。难道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岩石才能撞碎岩石?
对于敌人拳劲发生的变化,吴悔目光如常、毫无波澜。直至“巨岩”即将撞中吴悔的一刻,吴悔手中宝剑一挥、赤光一闪、身子一动,便消失了踪影。
同时消失的还有巨岩幻影,因为孙德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内劲全部逼回拳中,这感觉就好像一口水即将喷出,又被堵回咽中。如果只是在咽喉内,也不过是呛得难受,内劲被堵回经脉内,则是如同千万针扎却又似乎被点了哑穴喊不出痛来。
就在这时,吴悔已经出现在孙德近前,手中宝剑已然无影无踪。他一掌打在孙德胸前,便有红光遍布孙德奇经八脉。固然因此针扎感消失无迹,但孙德力气又好像完全被封住,身体如同烂泥般差点瘫倒。早有准备的吴悔将其扶住,送到绣衣卫面前。
赵峰忙关切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吴悔笑笑回应:“放心,他只是暂时没了战斗力,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恢复如初,不过这应该算我赢了吧?”
这问题根本无需回答,在场众人都明白,如果是在战场上孙德与吴悔交战,“大力金刚”早就变成了死金刚,吴悔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看起来,实力上的绝对差异,的确无法改变胜负结局。
虽然输了一场,但绣衣卫们对吴悔是心服口服。可惜比武没有结束,还是要继续打下去。
当方瑜上前,应战者是“胜至金刚”钱和,而钱和手中挥舞的两条铁链,已经说明了其绝技性质。
对此,方瑜倒是毫不在意,她实为时空精灵芳羽,又怎会输给小小领域中的一个小小执法者?
当数不清的冰寒羽毛飘曳落下,转眼间就笼罩了钱和全身,而钱和仿佛霎时就被冻僵,刚才还摆动的铁链立刻失去了动静。
目睹此景,普通绣衣卫都暗叫糟糕,没想到这么快就输了第二仗。然而,其他三大金刚,当然也包括瘫坐在地的孙德,都露出冷笑。
吴悔目睹到“金刚”们的神情,心中顿时大惊,慌忙提醒:“方瑜,小心,他还没有输!”
幸亏这声提醒,几乎与此同时,钱和周围的寒羽尽数被粉碎,两条铁链宛若两条毒蛇闪电般杀来。方瑜及时闪避,才没有被铁链所伤,可是却感到铁链比冰羽还要寒冷……不,应该说是阴寒的气劲。这气劲虽然只是对方瑜擦身而过,却好像将方瑜的灵魂都完全冻住。
眼见方瑜行动迟缓,钱和却不急于进攻,而是收回铁链,貌似好心地提醒:“我修行的武功是‘夺魂链’,其实我并非真有夺魂擒魄的本事,只是内功有些特殊,比你那些羽毛更能寒彻肺腑血脉。方女侠,是不是现在感觉有些手脚不听话、身体呆滞,仿佛被夺去灵魂般?”
陆剑华:(忍不住怒骂起来)你要是真想光明正大地提醒,你倒是出招前说这番话啊!
钱和:陆剑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你与人动手时,会先将自己的底细全部兜出来吗?何况方女侠刚才跟我动手时,也没跟我解释她那些古怪羽毛有什么效果啊?我现在说,已经比她更光明正大了。
陆剑华:(一时语塞)你……好像说得也有点道理……
吴悔:(不满地轻声斥责同伴)你还好意思教训他,你到现在都没提醒我们对“四大金刚”的武功是怎么设定的。
陆剑华:(以同样音量告知)我自己也不记得了,我胡乱设定的人物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吴悔:难道你连大纲都没有吗?
陆剑华:你打造领域还写大纲吗?那多浪费时间啊,太影响速度了。像我这一日千里的时空师,从来不弄大纲那种玩意儿。
听实为“神威”的陆剑华如此说,吴悔也一时无语,这确实是现在某些年轻时空师的作风,他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时空师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毕竟,论打造领域的速度,跟那些年轻人相比,喜欢列大纲按计划推进的吴悔(常渊),确实有点像“蜗牛”。
钱和此时开始连续发动攻击,两条铁链如影随形地跟定了方瑜,只是总差那么分毫才能打中,但也足够不断加强方瑜体内的寒气。无论方瑜围着钱和如何迅速转移位置,就是始终无法摆脱浸透阴寒功力的“铁链蛇”。
钱和正洋洋得意,以为即将赢下这一局时,突然他感到自己的双腿有些麻木。钱和低头一看,立时心中大惊,因为不知何时腿上沾满了棕色光羽,而且这种光羽正化作泥土,将他与大地连为一体。
惊慌失措之下,钱和双手的攻击立时停止。也就在此同时,方瑜刹那间红光满面,体内到处钻出赤羽,而她的迟缓速度也随之复原。方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钱和,手中运劲,火羽便凝为剑状,剑尖直指钱和咽喉。钱和顿时吓得不敢乱动,额头沁满黄豆大小的汗珠。
方瑜微笑发问:“我是不是可以算赢了!”
钱和没有出声回答,只是微微点头,又双手扔掉铁链后拱拳行礼,作出佩服之意。方瑜这才收起神通,火羽与钱和腿上的泥土全部消失无影。钱和也是个真汉子,没有再纠缠不休,捡起铁链惭愧回到己方。
“永住金刚”李默见状,主动向前,对陆剑华拱手说:“还请‘神龙公子’赐教!”
不知李默底细的陆剑华只能硬着头皮上阵。若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用管对方武功如何,反正不等对方出招,他就已经将敌手击毙或制服。谁能想到天下无敌的“神龙公子”,如今只剩二流镖师的内功和刚学来的一套古怪剑法,究竟还能不能打过眼前的“金刚”,他是一点底都没有。
李默说了句“来吧”,便扎起了马步。陆剑华看这架势,好像是“金钟罩”的起手式。这下陆剑华略略放心,因为金钟罩这种被动技能,主要是保护主人,而不是打倒敌人,就算他陆剑华找不到罩门、破不了对方的金钟罩,起码不至于挨打。
于是,陆剑华提剑上前,为绣衣卫们表演了一套随心所欲的漂亮剑法,看起来是遍打了李默周身气劲护罩,只是没找到罩门而已。
李默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清楚感受到对方根本没用内功。赵峰说过陆剑华确实中了毒但也还有点内劲,如今这感觉,就是姓陆的臭小子在偷懒摸鱼演戏啊,出工不出力的,是糊弄鬼呐,还是不把他这个“永住金刚”放在眼里?
这时,只见陆剑华潇洒收势,行礼说:“好厉害的金钟罩,佩服佩服,我破不了,咱们就算平手吧。不行咱们再加一局,让我的吴悔兄再跟您们哪位金刚过过招。”
李默一听这倒好,明明我们绣衣卫就是冲着你陆剑华来的,你到推个一干二净,又想找别人出头,这天下好事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
于是,李默嘿笑说:“别着急啊,陆剑华,我练的可不是金钟罩,刚才是给你赢我的机会,你不要,那我只能不客气。小心,我要进攻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陆剑华顿时惊恐后退几步,不明白对方的绝技到底是什么,又如何反守为攻?
这时,只见李默站起身,浑身上下金光大放,霎时出现一个金光灿烂的巨型金刚神,而李默则漂浮其中。原来,李默虽然在“四大金刚”中年纪最小,却是武功最高,这“金刚罩”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金刚”。
目睹李默发大招,吴悔与方瑜都不由暗叫不好,他们没想到“四大金刚”中还有能施展类似元魂武功般的化神绝技。如此上乘的武功,陆剑华就算是鼎盛时期都不能轻易化解,更别提他现在这半吊子的剑法与一流高手面前不值一提的内功。
金刚神毫不留情地一拳拳砸向陆剑华,陆剑华只能学着刚才方瑜,绕着李默转圈。那金刚神反应虽慢,每一招却都是劲力十足,眼看陆剑华就会因为气力不足而将被金刚神击中。
危急时刻,陆剑华身子一转,恰好避开了致命攻击,他双脚一蹬,急速飞冲向金刚体内的李默。
李默不由暗暗嘲笑陆剑华是急疯了,这么飞速撞来,就如同飞鸟撞山,岂不是必死无疑?
此刻,陆剑华长剑前伸。李默神情也不由严肃起来,因为他感受到了那剑尖所凝聚的力量虽然不够惊世骇俗,似乎也不能不容轻视,看来是陆剑华将所有功力都凝聚于此招此剑。
李默慌忙操纵金刚神双臂回抱,意图将陆剑华遏制。可是,陆剑华固然力量不足,全力施为的速度却远远快于这巨神,转瞬间他已经剑破金身,冲入体内。
金刚神随即溃散,因闪躲而摔倒在地的李默脸颊上留下了血痕。落地站定的陆剑华微笑施礼:“承让,承让。那个……该给我扎针了吧?”……
次日清晨,浩然山庄迎来了吴悔三人,闻讯亲自来迎接的黄石非大为紧张,确定无人跟踪,才将三人从侧门迎入庄中。直至在客厅里听说了绣衣卫与陆剑华的赌约,黄石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由于时间紧迫,吴悔开门见山,提及是为了查找天邪会总部而来。黄石非不由苦笑说:“就连绣衣卫都查不到天邪会总部在哪里?我又怎会有这种本事?”
陆剑华:(不耐烦起来)老黄,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消息比绣衣卫还灵通。再说,现在我陆剑华垮了,天邪会没有了克星,一定嚣张得翘尾巴了,你怎么可能一点闻不到味儿?说吧,说吧,到底有什么消息?
黄石非:(略略尬笑,只得如实相告)确实,最近天邪会闹得很厉害,我听说他们在雾云山活动频繁,那里应该就是总部所在。
方瑜:(顿时听出端倪)也就是说,他们闹得动静很大,那绣衣卫应该也知道这情报才对,他们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吴悔:(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绣衣卫“四大金刚”放过朝廷要犯,已经很难向曹公公交待,如果还提供我们情报,就会罪加一等。不要指望绣衣卫会帮我们,这只能靠我们自己解决。雾云山离这里应该没有五天路程吧?
黄石非:没错,配好快马,三天就能到……如果路上没有什么麻烦的话。
吴悔:肯定不会有什么麻烦,有麻烦绣衣卫也会给我们解决。
方瑜:你就这么肯定?
吴悔:当然。赵峰答应给我们五天时间,就是为了给我们创造机会消灭天邪会。天邪会高手不少,绣衣卫强攻并没有多少胜算。而我们去攻打天邪会,打赢了,绣衣卫可以坐享其成,带着陆剑华回去功劳加倍。如果我们打输了,也会重创天邪会,绣衣卫事半功倍,可以用最小代价收拾天邪会。无论怎样,他们都是赢家。
方瑜:他们就不怕我们反悔,不去找天邪会麻烦?那个什么针也未必只有赵峰会解吧?
吴悔:他们当然不傻,我们如果是抓紧时间去攻打天邪会,他们一定会保证我们畅通无阻。否则我们将寸步难行。“五日夺魂针”只是个噱头,绣衣卫的全局控制能力才是他们信心关键。我敢打赌,我们现在时刻在他们监视之中。
陆剑华:(不满吐槽)这帮家伙,沾上毛,比猴都精,里外里都是他们占便宜。
吴悔:我们也是别无选择,就算没有“五日夺魂针”,我们的时间也很紧张。
黄石非听闻这话,眉头微皱,似乎不明白吴悔是什么意思,但多年来的江湖经验,让他明白有些事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于是,黄石非只是迅速挑选骏马,并准备亲自同去,毕竟陆剑华是老友龙德辰唯一的血脉,他必须承担起守护老友之子的重任。
就这样,四个人、四匹马,马不停蹄奔赴雾云山。一路上,朝廷关卡守军好像认得他们,远远见到就挪开障碍物放行。而那些黑道中人,则踪影全无,或许是被绣衣卫秘密扫荡一空。
雾云山前可就没有这么空旷,远远看见黑道三十六帮早已摆开阵势,看来虽然没有了他们的关卡,却仍旧有消息及时传来。但吴悔四人根本没有把这些帮众放在眼里,还不等接近,无数火羽便呼啸而至,让三十六帮上下绝大部分都燃起了烈火,惊慌失措地设法灭火,谁还顾得上阻拦吴悔四人?
于是,四人四马继续一往无前,直至看清那毫不掩饰的天邪会总部入口所在。
面对至少百人的天邪弟子,方瑜没有故技重施,因为就算驱散了敌众,快马也撞不破那紧闭大门。
吴悔等人勒缰下马,眼见天邪弟子们呼喝杀来,他们也呐喊冲上,一番厮杀实难避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