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过《上帝之城》这部电影,只要提起巴西,提到里约,总少不了要提“上帝之城”。这个名字自带酷炫的耀眼光辉,既让我想到了刺眼阳光下浓烈的艳黄和通透的蓝白,还似乎听到了桑巴舞曲的带感节奏。
带着朝圣的心情,我终于一睹其芳容。
不得不说,这是部令人惊叹的电影,非常酷!其后现代的气质和英国电影《猜火车》可谓异曲同工。两者所讲述的也都是与精英阶层正相反的那群人―――社会的毒瘤,充斥着暴力、性和毒品。
当然两者的侧重点是不同的,《上帝之城》侧重暴力冲突,《猜火车》侧重毒瘾刻画。
《上帝之城》是个很有哲学意味的名字。实际上,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大多建在地理位置优良的地方,基督山(山顶有里约最著名的建筑―――巨大的基督像)周围就建有一大片贫民窟,密密麻麻而又五颜六色的房子,颇带点怪诞的艺术感。可以说,这里的贫民窟确实是离“上帝”最近的地方,但同时,里面的肮脏、贫穷以及无法无天的黑社会暴力和毒品泛滥,又恰似人间地狱。这里无疑是被上帝遗忘的上帝之城,有意思的悖论!
影片以冷静克制不带丝毫道德偏见的方式讲述了三代混混起起落落的人生。涉及人物众多,好在有阿泡这个贯穿始终的人物,作为一个旁观者和讲解员,思路清晰地串起了整个故事。
三代混混中,第一代混混,包括阿泡的哥哥阿呆,用阿泡的话说,只算个“半调子”。他们遵循“只抢劫,不杀人”原则,在抢劫一家妓院受到警方通缉后,很怂地各自解散,只可惜最终难逃厄运。
以小霸王为首的第二代混混,是影片讲述的重点。小霸王在跟着第一代混时,还只叫小豆子,那时的他已经显出了嗜血的凶残,正是他在妓院大开杀戒,嫁祸到了阿呆他们头上。等到他十八岁成年时,已经是贫民窟呼风唤雨的小霸王,杀人如麻。
与第一代靠“风险很大”的抢劫相比,第二代在生意上也有了“改观”,主要靠利益巨大的贩毒。暴力和毒品,本就是一对天然的孪生兄弟。
第一代尚能看到警车在贫民窟转悠,第二代已然自成一个封闭的王国,警察完全作壁上观。暴力和贩毒品,愈发猖獗。
第二代混混有两个真正悲剧性的人物。一个是班尼,被称为天主之城里最酷的流氓。班尼戴着眼镜,有一丝斯文,总是在小霸王一言不合就开枪的关键时刻,摁下小霸王的枪;他为人慷慨,给沉迷毒品的提亚哥送大麻,给喜欢摄影的阿泡送相机,毫不吝啬;他还追求穿衣品味,享受恋爱感觉,努力做一个正常人;最后更是想逃离天主之城。但终究没有逃出去,曾经被班尼救下的黑仔本来想杀小霸王,却误杀了他。住在天主之城的人似乎都有着悲剧的宿命,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帅奈德的悲剧更进一步,他原本已经逃离天主之城了,心安理得地做一名公汽售票员,却因为小霸王的挑衅一步步沉沦,走上了混混的不归路。抢劫的时候,他定下不杀无辜的规则,很快自己便公然违背;他最初只是想杀了小霸王为家人报仇,最终却演变成了两大阵营之间血流成河的大火拼。当然,他的归宿也是既定的,死在了肮脏的街上。
唯一逃离天主之城的,只有阿泡。讽刺的是,正是小霸王给他提供了这个机会,小霸王被第三代混混乱枪打死的照片成就了阿泡摄影师的梦想。
第三代混混,相比小霸王这一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用集体对小霸王的射杀,宣誓了他们前仆后继的混混宿命。
影片在第三代混混的背影中结束了,一代更比一代“强”的暴力像越来越急促的桑巴鼓点,沉重敲击在观影者的心头。
在天主之城,乱象没有尽头......
看完电影,五味杂陈,却无意做任何道德上的感叹,只想向导演致敬,他勇敢而赤裸地揭开了贫民窟神秘的面纱,那里是连上帝都遗忘了的地方,连警察都绕道而行的脏乱世界,但它真实地存在着,不是视而不见就能一笔抹杀的地方……
这份勇气本身,已经包含了莫大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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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艳: 在清冷中升华,在孤独中沉思,我手写我心,哪管世间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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