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宴中得知新情况 翰臣下乡游旧地
三人来到小餐厅，刚刚坐下，只听外面有人说：“你个赵老翰有一级大厨了，就开始显摆。咋还连续请客了腻？”
这是乔本茂的声音，赵老翰连忙起身到门口迎接：“向斋兄，老麻烦你作陪，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哥哥了。”
乔本茂进屋就给刘兴全施礼：“伯谦兄，向斋这厢有礼了。”
刘兴全早就起身迎接，还礼道：“向斋总是那么彬彬有礼。”
乔本茂又向吕易安道好施礼。
吕易安站起来还礼说：“听翰臣说，当年你俩在四平街远远望着我，就留下深刻印象。没想到能在这嘎嗒相见还相交，想想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快请坐！”
乔本茂笑道：“可不是咋地，当年我俩远远瞅着你这个斗官精彩表演，真是佩服你高超的手艺呀。可惜的是这杆称一出现，就不用斗了。”
正说着，朱峻辰进屋一一施礼。乔本茂笑道：“然康老弟，没想到你这钱庄掌柜名气挺大呀。”
这时，餐厅伙计把酒菜都送上来。赵老翰拿起酒壶一一倒上酒，然后举盅说：“今天伯谦兄来，即告诉我了重要情况，又给了我非常的建议。伯谦兄谢谢了，我想借着伯谦兄的吉言，我义和顺将会更加壮大。这杯酒敬诸位兄长！”说完一一碰盅，一口喝干。
刘兴全喝完后说：“你个赵老翰，咱哥们儿说啥谢字儿？从打我来三泰栈跟你交往以来，觉得都是性情中人，实实在在的哥们儿。是哥们就得为哥们儿着想，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乔本茂喝完后，放下酒盅：“伯谦说的是，哥们儿可不是酒肉朋友。必须得相互帮衬才称得上哥们。赵老翰可别老把谢字儿搁嘴边儿。别的不说就说李久如吧，虽然没有结拜，但真心交往，你帮了那么大的忙一个谢字儿就能了得了吗？只能在事儿上见了。赵老翰我说的是不是？行了，吃菜吃菜。”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乔本茂的话顿时让赵老翰没嗑摸了，一时沉默下来。乔本茂见状又说：“伯谦兄，啥事呀，让赵老翰这么上心？”
刘兴全说：“其实没多大事儿，我只是提议让赵老翰开个杂货铺。”
乔本茂哈哈大笑：“开杂货铺可不错。小倭人不是搞鬼吗？杂货铺一开，或许能低价从三泰栈进货，那还便宜赵老翰了呢。”
吕易安说：“不是——，那个啥——，三泰栈那岛村不给现钱了，用日货顶账。不得已东家想开杂货铺。就是这么回事儿。”
乔本茂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也不错，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这岛村一上来就扯这个，真是不咋地呀。伯谦兄，那小子没给你穿小鞋吧？”
刘兴全微微一笑：“这到没有，还指着我搜大豆呢。”
赵老翰“咦”一声，马上起身出去了，跟一个伙计说了什么，转身回来：“伯谦兄，你瞅我这脑袋瓜子，光顾唠嗑了。把洋酒给忘了。”
刘兴全笑道：“我也就说一嘴子，喝不喝能咋地？跟咱这烧酒比，喝它那玩意儿就像马尿似的。”
乔本茂到是另外的看法：“其实是习惯问题，要是喝对味喽，也不错。你得小口品，要是大口闷指定喝不出啥味道来。”
正说着突然进来一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飘然而至。餐厅里几个大男人，一下见到身段修长、婀娜多姿的日本女人，都有些惊呆了。这赵老翰咋还整个日本女人来陪酒？正当众人惊疑之时，这个日本女人轻起唇齿：“赵东家，我来送酒，是不是每人都倒上一杯呀。”
赵老翰也有点蒙，他只是告诉伙计到洋酒店取两瓶洋酒。没想到这个女招待也跟了过来。她就是帮赵老翰把玉花送到医院的山田欣雅。
伙计跟在后边，提着两瓶酒，还托着五个杯子。山田欣雅说完，也没等赵老翰说话，就在每人面前放个酒杯，然后从伙计手里拿过一瓶，起开后，分别把五个酒杯都倒满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眼睛都在山田欣雅身上，山田欣雅穿的宽松修长的和服装，虽然将身体都包裹起来，但也显露出体形的超级美。此时山田欣雅看到这些呆傻的男人，她抿嘴浅笑，显得更加妩媚娇柔，明亮透澈眼神，有些脉脉含情地注视着赵老翰。
赵老翰首先清醒过来，他马上说：“谢谢你哈，欣雅小姐。你送玉花上医院，这个情我指定得报！”
听赵老翰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位才明白，这位日本女人是洋酒店里的女招待。
刘兴全见过日本女人，他端起酒杯呡了一口说：“欣雅小姐，这酒不错，谢谢你倒的这杯酒。要不坐下来喝几杯。”
山田欣雅看了赵老翰一眼，发现赵老翰轻皱眉头，马上说：“不了，我只是来送酒的。阿里尕逗勾扎一吗嘶。”说完行了日本女人的哈腰礼，转身退了出去。
望着远去的山田欣雅，刘兴全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呀，一定受过专门的训练，中国话说得这么溜。”
赵老翰到没觉得有什么，但对山田欣雅帮过的忙却记在心里。他端起洋酒杯也喝了一口：“伯谦兄你要不是提这一嘴子，我不会让伙计去要洋酒的。刚开业时我到是进过一次，喝着没啥滋味，再也没去过。不过，这个山田欣雅到是有心人，是她把玉花送到满铁医院。我得找机会还她这个人情。”
乔本茂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找个日本妞来陪哥们儿呢。”
乔本茂说完，哥几个都大笑起来。
赵老翰无奈地说：“我哪有那个嗜好呀。只是我的油坊扩大产量，豆饼换回钱，到整一大堆日本货，正愁没法呢。来哥哥们喝酒！”说着端起酒盅喝起来。
乔本茂看着赵老翰心情不大好，就转了话题说：“翰臣啊，四平街有个地户姓夏的，我记得他总到你那嘎嗒卖大豆呀。这回十几车高粱都给我了。咋回事呀？”
赵老翰一愣：“你说是夏云晓夏老哥？不能吧。”
朱峻辰接话说：“肯定是有事儿，他到我那嘎嗒还借款，好像叨咕一嘴子说，明年不再来送粮借款了。肯定是有啥事儿，要不然他不能说这个话。”
赵老翰：“能有啥事儿腻，夏老哥是多年哥们儿了。我在人和长就打交道，在五站开铺子后，这么老远也来五站送大豆。”
吕易安也说：“四平街收大豆的铺子不少，也有放款的钱庄。夏云晓来这嘎嗒真是看东家的面子。这一阵子一直在油坊忙活，就让新招一人掌粮盘的管这事儿。叫啥来着，哦，对了叫左愚臣。是不是这小子让老夏受委屈了？”
赵老翰头一下大了，老夏受委屈？这怎么可能？
五站除了八大粮商收粮收大豆外，还有一些小粮栈也收。相互之间在收粮上也是有竞争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跟卖粮的地户搞不好关系，他所种的粮就不会再卖给你，这个道理赵老翰能不懂吗？只是买卖做大了，收粮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亲自坐镇的，不免就让管收粮的专了空子。借着东家的名头占地户的便宜。这种事情一旦产生，就会发生连锁反映。一传十，十传百，谁还会把粮食大豆卖给你呀。赵老翰要是不懂这个道理，就不是赵老翰了。
赵老翰因为听到收粮出事了，有些闷闷不乐。大伙也看出来，乔本茂一看赵老翰的样子，觉得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说有事先告辞就走了。接着就刘兴全喝了最后一杯酒，抹了抹嘴说：“翰臣，我也回了。想办杂货铺就抓紧吧。”
吕易安心里觉得不安，在他所管的外栈里发生这件事，是脱不了干系的。于是说：“东家，我这就回外栈，问一下咋回事儿。”
赵老翰摇摇头说：“仲平兄，这事儿不怪你。就是忒信任人了。对有些爱占便宜的人，真的不可重用。今后，想用啥人干哈，必须得好好考验。你去外栈看一下，不动声色观察，最好抓现形。开除是必须的。”赵老翰决定先去见夏云晓了解情况再做处理。
吕易安：“好的，我现在就去。”说完就告辞走了。
赵老翰看着朱峻辰说：“陪我去四平街吧。”
朱峻辰说：“好的，正好到那嘎嗒看看借款地户去。把这事儿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赵老翰欣慰地说：“知我者，然康兄也！”
赵老翰马上打发人，告诉车老板子套车。两人随后坐上马拉轿车直奔四平街而去。
四平街在火车站的五站正西十五里地，五站叫四平街火车站，名称来源也就是这个镇子。四平街可以说是一个古老的镇子，方圆近百里都是很闻名的。这个镇子是从古驿站慢慢演化而来。清朝年间的皇帝和朝廷官员经常出巡龙兴之地，计有四条巡行御道，而经过的四平街则是这四条御道之一。这些道平常还用于传递公文、运送粮草、押解流犯等。民间称此道为驿道，驿道路面宽三丈，土质夯实，路两边同柳条边一样裁植柳树。每一定的里程设有驿站，并备有驿卒守备，除官设客栈外，渐渐也有民间开店，由此逐步发展成为小镇。赵老翰1905年上关东去找爷爷时，经昌图府到奉化县道驿道，在驿站的鴜鹭树来到四平街的，那时这里还是商贾云集，买卖兴隆，曾经留给赵老翰很深的印象，所以，离开爷爷后就到四平街学徒。没想到短短一、二十年间，这里就成了芜城。据清宣统二年（1910年）编撰的《昌图府志·疆土篇》载：“自南满铁路告成，商贾多徙於奉化县属之五站，至今犹沿四平街旧名，旧四平街则几有芜城之感。”
赵老翰看到这个样子十分感慨，他此时真的不明白四平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曾经在这里待过几年，学徒期间的生活就是这里度过的。原本曾有在这里设立分号，以便于收购粮食。然而落败成这个样子，建分号已经不可能。但夏云晓的话很刺激赵老翰，宁可在四平街买也不来五站了。他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进入四平街后，赵老翰让车老板子往西走，约有十里地进入一个屯子，这就是夏家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