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相

作者: 绿岸 | 来源:发表于2017-10-14 22:49 被阅读0次

    南方的秋天总是那么诡异,就像今天本来好好的万里无云不知什么时候就雾起了毛毛细雨,夹着西伯利亚的冷气。

    路上的短袖们显得单薄瘦小,长衫们也毫不懈怠地往寝室小跑,他们细长的腿在风雨中飘摇,摇着摇着,就变成一只只活脱脱的仙鹤飞得老远。

    我想,他们可能很忙呢,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闲,可以自由自在窝在寝室里待一下午,不刷剧、不学习、不玩手机的待一下午,准确地说是静坐在椅子上空想一下午,想什么呢?忘了,记性真的是一个硬伤。

    直到傍晚,我才意识到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新吉他怎么挪了地呢?我抚摸着她,竟感到婴儿般润滑的肌肤,我吓地把手缩进了自己的怀里,身上厚实的衣料摸起来毛茸茸地就像是鹿角,我怀疑那是老鼠爬进了我的胸腔,那只猫就躲在我的胸口前窥伺着他。

    这只猫和平时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他通体透明,一眼便能洞穿他杂乱无章的花花肠子。他的尾巴几乎是被吞进了肚子,只留下几根短仄的毛。

    “撕啦”一声,地上垃圾袋里流出一堆腐烂的米饭和馊水,之后他们源源不断地开始浸泡寝室所有的白瓷砖,发散出一股酸腐的恶臭。

    慢慢那块最初倒掉的地方开始咕噜咕噜冒出一串串气泡,像是摇晃的汽水瓶被猛地拧开,或者更像是浓硫酸和浓硝酸剧烈地氧化作用,我惊坐在桌子上,看到了更为骇人的一幕。

    那块瓷砖开始慢慢坍缩成一个深邃的漩涡,以每秒8023亿转释放出高能的红色带电粒子。伴随着怪异地隆隆声,怀里的猫速地抽搐着身子就被吸了进去。就在那一刻,他扭曲成平面的头颅和大的遮住半边脸的瞳仁让我吃紧了喉咙,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下意识地想将大衣扯下,那毛茸茸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扎心的疼痛,我每扯一下,就疼一下,下手多重,就有多疼。但我像个疯子一样揪着衣领不放,把自己的脖子勒得青筋爆破,手肘处咯吱咯吱作响,我狂躁的笑声显得空旷凄凉,似笑非笑有时比哭喊更加瘆人。最后一下,我尖锐的爪子狠狠刺进了胸腔,抠出了那个柔软的身体。

    一股粘稠的白色液体开始流淌,就像是静脉破张缓缓流动的血液,渐渐漫过腐烂的食物,稀释馊水的腐臭。所有的液体都在不可抗力的漩涡下,一点点往中间哗啦啦飞泻,那气势,有点像是万川俱下千仞银河。

    我怀里的老鼠噼里啪啦地在这些奇怪的液体中溶解,或许他也在恶臭的空气中升华,因为我敏感的鼻子嗅到了那股臭味在变淡,甚至芬芳。一个冲人的喷嚏打过去时,我竟然不习惯这原本寝室的气息。

    最后一滴液体滑过漩涡边缘的时候,这个通道就倏的消失了。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时,一个室友正带着耳机安静地刷剧,一个正在倒腾着自己新买的香水,还有一个安静如我,昏昏睡得正酣。

    许是白炽灯光的缘故或者连日打扫的显著效果,寝室地面的瓷砖白的有点过分。但是没有套好的垃圾袋蜷曲在红色的垃圾桶里却飘出一股淡淡的怪味。

    手腕上卷着的头绳压在头下面枕了好久,麻麻的酸胀缓了好久,我才重新感受到疼痛。乱糟糟的头发扫着脖颈一圈又一圈,搅得心烦意乱,于是我就随手扎了一个清爽的马尾,套上了那件毛呢大衣,起身来到盥洗室。

    “不知道是谁这么不小心,水龙头都没拧紧,一直在哗啦啦地流”我心里犯嘀咕。提起流泪,我好像失忆了很久。

    一把水抄起扬在脸上,水花掠过脸颊向镜子上喷溅。透过镜子,我看到了一个破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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