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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海帆
有这样一位中国空军的老飞行员:他经历了60年漫长而离奇的航空生涯……曾亲眼目睹遇空袭后珍珠港满目疮痍的惨状;参加过飞越“驼峰”天险的著名航行;也曾参加了武汉空战,上海空战,与日军一决雌雄;新中国开国大典的空中分列式上也有他矫健的身影,并且是空中分列式中第一个飞越天安门上空的人。最为传奇的是,他是惟一击落过日军战机和美军战机的中国飞行员,他的名字叫邢海帆。
(一)
邢海帆出生在四川省阆中县农村。高中毕业那年正赶上卢沟桥事变。血气方刚的他决心投笔从戎,顺利地考入了国民党空军览桥航校12期,先后在成都、柳州陆军军官学校受训,1939年到云南楚雄、昆明,接受初、中、高级飞行训练。后经航校总顾问陈纳德考试合格,于1941年10月送美国留学深造。
一年之后,他以精湛的飞行技术和优异的理论学习成绩毕业回国,回到了日夜思念、灾难深重的祖国,投身到如火如荼的抗日战场。
1943年开始,世界反法西斯阵线转入对法西斯的进攻。日军在太平洋战场已转为全线守势。中国政府接受美国陈纳德建议,于这年10月成立了中美空军混合团,又称中美空军联队,由一个轰炸机大队和两个歼击机大队联合组成,中方空军是第1、第3、第5大队,美方人员是美国陆军航空队的成员和一部分“飞虎队”的飞行员。各大队又各由4个中队编成。从团司令部到各级指挥层,都有相应的中、美双方的指挥官。中、美空军双方官兵并肩作战,参加对中印缅战区的日本侵略军的战略反攻。开始,第3大队不断出击敌后海南、香港、九龙一带,扫荡敌方海运与军事设施,屡获战果。
由于邢海帆积极要求参战,一年后调至著名的中美空军混合联队3大队第28中队任分队长,直接参加对日作战。其间曾多次去印度接收新购进的美式新型战斗机P-40N和P-51,并驾驶这些飞机飞越“驼峰”天险回国,使这些新装备及时投入抗日空中战场。此后,他又被调入国民党空军前线作战部队,亲身经历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空中生死搏斗。
(二)
当时,日本空军在中、美空军的联合打击下,由强变弱。中国空军的作战目的,主要在获得战场上的空中优势,以减轻陆军遭受日军的空中威胁。所以,运用兵力侧重于以歼击机部队主动出击,强行轰炸扫射敌之重要基地。
为了对抗日军在河南的攻势,第3大队以梁山、安康为基地,以恩施、汉中、西安、老河口为前进机场,频繁出动,袭击敌地面目标,阻击敌地面攻势,邢海帆均多次参与出击任务。当时,日本侵华空军经中、美空军联合和分别打击之后,把在华中地区的空军力量,收缩集结在以武汉为中心的机场网里。它既妨碍我空军在川、鄂、陕前进基地向东出击的去路,又是敌空军夜间袭扰。我西南大后方的前进基地。这个据点具有重要军事价值,敌人要确保,我方要拔除,于是双方展开了多次空中争夺。飞行队通常在武汉地区外围活动,破坏其水陆交通,并伺机歼敌,集中优势兵力,强攻敌之据点。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天安门城楼上向空中机群招手致意。
1945年1月上旬,邢海帆参加了对敌武汉空军据点的强行攻击,这是一次较大规模的空中战役,他所在的大队担任主攻突击任务,助攻和间接掩护任务则由第5大队和美军空军第14航空队的部队承担。连续3天,他们共出动飞机近1000架次,集中优势兵力,分别对武汉地区的王家墩、徐家棚、南湖等3个日军机场,进行突袭。当时,邢海帆是28中队的分队长,带队参加主攻突击,任务是轰炸扫射机场上和地堡里的日机,每架飞机都携带两捆带降落伞的炸弹,这种炸弹便于在低空投掷,专门用来破坏飞机和杀伤人员。
第一天,当飞临徐家栅机场上空时,只见停机线上整齐地排列着20多架盖着蒙布的轰炸机,那正是经常利用夜间骚扰我机场的日军轰炸机。猎物诱人,邢海帆不禁高兴得大叫起来,哪管敌人的地面强烈防卫火网,立即带队俯冲下去,一阵猛射后,接着投弹轰炸,爆炸的浓烟顿时笼罩了停机线。第2天继续出动,继续担负突击南湖机场的任务,轰炸扫射疏散隐蔽在地堡里的敌机。第3天出动,邢海帆担负掩护任务,没有遇到敌机。
两天的突击,3大队击毁地面敌机多架,邢台海帆自己驾驶的飞机也中弹10余发,幸能勉强飞回了基地。这次空中战役,总共击毁敌机71架,击伤57架。从此敌人武汉地区的空中力量,基本上被消灭,直到日本投降,敌空军在武汉地区再也没有力量组织起象样的空中抵抗了。
(三)
1945年4月上旬,邢海帆参加的另一次较大规模的空中战役——上海空中战役,配合美军在琉球群岛的登陆作战。
日本空军自上海出动轰炸机和“神风”攻击队(敢死队),轰炸美海军和登陆部队。这时,第3大队刚换装了40多架新型P一51式战斗机。战役也是连续3天。此时,他们已换装了P-51野马式新型战斗机进行远程奔袭。
4月1日清晨7点,中队迎着朝阳,自陕西安康基地起飞,经湖北、安徽、江苏,历时约4小时,到达烟雾迷漫的上海上空。邢海帆所在的突击队立即开始小角度俯冲增速,冲向上海各机场。邢海帆抓住战机,带领他的分队,第一个压下机头勇敢地扑向跑道上正待起飞的日军飞机。一串串长点射使敌机中弹起火、爆炸。他们拉起飞机后又与日军飞机进行空中格斗,狭路相逢勇者胜,看着机舱外一架架冒着黑烟向地面坠落的画着太阳旗的日军飞机,邢海帆兴奋地在无线电中大声呼叫:“又击落一架!又击落一架!”日本法西斯的空中强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邢海帆参加过数十次对空、对地作战行动,先后驾机击毁日军20多个火车头,炸毁敌舰数艘,击落击伤敌机8架,获奖章、勋章多枚,并得到当时美国总统罗斯福颁发的团体荣誉勋章,晋升为空军上尉。
(四)
1950年6月,空军组建混4旅,邢海帆被调往该旅第11团任飞行大队长。数月后,又调往航空兵第2师。朝鲜战争爆发后,战火蔓延到鸭绿江边,此时已担任飞行副团长的邢海帆又奉命率部参加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参加了更为惨烈的朝鲜空战。
邢海帆在抗美援朝战场上
部队驻在丹东大孤山机场,邢海帆师6团副团长,多次与侵朝之美空军交战。这年11月,邢海帆驾驶米格15型战斗机于朝鲜平壤上空,与美空军F一80型战斗机2架遭遇,空战中,他当即击落美机一架,另一架被也被邢海帆击伤后亦坠毁。
当年美国培养出来的中国飞行员,现在竟狠狠地教训起“老师”来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同寻常的,他的对手或许是当年他赴美学习飞行时认识的朋友,或许是当年他的教员和同学,或许是抗日战争中曾经并肩战斗过的盟军战友。今天竟在朝鲜国土上空兵戎相见,这恐怕是美国人所始料本及的。然而,侵略者是必须受到惩罚的。在轮战的4个月中,他驾机率部属战斗起飞70余次,击落击伤美军飞机各一架,荣立二等功。战友们都说:“跟着邢副团长空战,干净利索。”
晚年的邢海帆
几十年后,当他接待美国朋友,谈及抗战中并肩战斗,朝鲜空战兵戎相见,究竟为什么时,他坚定地说:“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飞行员,战斗员,也是共产党员!我是为祖国而战!为和平而战!”这位老飞行员的回答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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