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甘肃创建平安大道工作如火如荼 ,搞的有声有色。省上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为全省14个地州市的每个地方,在国道边新建了至少一个百万多元的办公楼,配上了巡逻车及其它配套设备,希望这项工作走在全国前例 。为宣传创建平安大道工作,省上特意邀请北辰、马永强、马步升三位甘肃作家,深入各基层单位,采访一线工作人员的具体生活和工作场景,以作家的眼光真实反映甘肃创建平安大道工作,用作家的笔去描写全省最基层交通民警,在平凡的创建过程中涌现的许多不平凡工作事迹。
来老王单位采访的是甘肃社科院研究员、第一届甘肃小说八骏获得者、现甘肃作家协会主席马步升。
一天下午,在上面领导陪同下马步升老师来到单位。
这是一位个子不高、稍有些胖,不怎么注意穿着打扮的人。浓浓的头发,浓浓的眉毛,烟始终不离手,是那种典型的不修边幅的文艺形象。他来的时候单位正在召开中层领导会议,领导抽不开身,由老王负责接待。一行人到了老王办公室,一番简单的介绍,了解马老师此行的目的和想要采访的主要内容后,老王和马老师攀谈了起来,将单位创建平安大道工作做了简单的介绍,同时提供了一些文字资料。马老师比较健谈,说话很随和,也没有作家的架子,聊天的过程中就他想知道的情况,不时用笔记记,仔细询问。
采访正在进行时,隔壁会议室突然传来了很大的咆哮声,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嘶吼,整个屋子都能感觉到它的嗡嗡作响,听上去像是打架前的节奏,顿时让人发愣。咆哮过后,接着是互相质问,和互相指责。隔着一堵墙,声音也听得真真的。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几个人随即停下了工作,专注的在听。马老师听着听着,问道:“是谁吵架?”
从他锐利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已猜到是主要领导在吵,不过是想证实罢了。老王也不好明说,随口到:“可能是工作上的分歧,两人在争辩。”
他接着我的话,又问:“你们平时开会就这样吵?”
我赶紧解释:“从来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谁知让你碰上了”。
这种情况看来采访再无法进行,马老师他们在待下去也觉尴尬,老王随将他们请到了宾馆,解释了半天,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吃过饭,一天的采访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单位领导和老王一起陪同马老师采访了几个单位,临走时应马老师的要求,单位一把手接受了采访。采访中,顺便解释了吵架的缘由,马老师也没说啥,就回去了。
马老师走后,单位领导心里觉得还是不踏实,怕吵架的事被写进作品中,当做典型宣传。商量后,派主要领导和老王专程上兰州社科院,当面再作解释,争取理解。
在社科院马老师家中,马老师依然很随和,和他的穿着一样,他的家也是疏于收拾的那种,比较随意,到处都是书,几乎没有落坐的地方。谈到吵架,他也理解当下的基层单位管理,不像学院老师的温文尔雅,领导或多或少都有些脾气,个性比较突出,有些矛盾很正常。他还说,基层的工作不好搞,工作中领导之间有矛盾吵开了也好,憋在心里有时反而关键时刻会坏事。在马老师的理解中老王他们放心的回到了单位。
后来,马老师他们采访后,结集出版了反映甘肃创建平安大道工作的纪实文学《守望平安》一书。书中也客观的记录了他眼里的那次咆哮:没有个人成见,完全是工作认识上的分歧,这是西北汉子就事论事辨明道理的一种形式,不辨不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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