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离骚》
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
冬来得刚刚好,不急也不缓,秋未必比它清冷。与其说是清冷,倒不如说是――没有你,寒冬腊月何处没有?
又是这样的下雨天,了无生趣的冷落,早已没有天高地远,北雁南飞的景象,冷冷的胭脂和着凄凄的泪,淡薄的倩影又立在那小楼窗旁,痴痴地望――那公子的背影早已湮没在烟花巷陌,早已淹没在她人的眼神海。
黄卷又青灯,黯然神伤,我又因你着手丹青,一撇一捺,一点一横,任凭那乌墨,细细密密地,渗入白宣――此情可待成追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悦己者已不再,我又为谁而容?草草梳洗罢了。
你与她笑语盈盈,含情脉脉,一切所带之物皆离不开她――我又作贱自己去打探你的音讯与消息。自我折磨,嗜酒成性――或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而我却里外不是,欲渡苦海无舟楫,就此沉沦不甘心。你就是这样,不顾一切,不念旧情,心心念念追寻你的佳人――可真是佳人?我不敢妄下言论,你也别太乐在其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呵,这世间还能有什么情啊,爱啊叫人生死相许――难道你鹅毛般的感情值得我生死相许?你教我不相信感情,我也早就读过卓文君的《白头吟》――不就是因司马相如喜新厌旧而作的苦情诗吗?可你不及司马相如亿万分之一,纵然我呕心沥血,纵然我别出心裁,你也仍执迷不悟!司马相如是回头了,是与卓文君举案齐眉,而你,从未就想过回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你在嫣红柳绿的临安风花雪月,自然不想归来。我就当你死了――这般,长相思……杭州,永远是我一辈子的痛……
我已踏入了这万劫不复的迷魂阵,我是走不出来了。我会饿死,渴死,最可能是心碎死,心痛死――你就是只摄魂的恶魔,让我永远无法进入轮回之道。你可曾知,魂飞魄散撕心裂肺的感觉?你永远也不会看见,我这魂魄,有多失落。
感情这东西,越来越虚浮。闺密的前男友,会变成另一个闺密的现男友。昨天还单身的同学,就与某人热聊一晚,便私定终生。你也是,对上了眼,便觉得努力就可以一辈子,就可以,如此薄情――用伪善的和平分手来迷惑众人,为的就是维护你和她,那么纯洁无暇浪漫的感情!!!为的就是维护柔弱无骨一脸无辜经不起风霜的她!!!――于是你们把我推入了火坑,头也不回地携手远行。
“我年少偶然识得人间绝色,见水不是水是水光潋滟,见山不是山是山色空蒙,见你不是你,是西子,是风雨同舟者,是那要共渡的爱人。”每每读到这句情话,心便抽搐起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晴……”后面一句,我不敢往下念了――杭州,又是杭州。你曾说过早晚我们会在西子湖畔,会在钱塘江边,欣赏锦绣河山,还有这,金玉良缘。可现在,你依旧在西子湖畔,依旧描摹观光钱塘江,依旧欣赏着临安的日出,可笑荒唐的是――身边的人,你身边的人,早就被你换成了,她。既然你要那般维护她,放纵她,任她肆无忌惮为所欲为,那就――你,林启长,
黄卷青灯,美人迟暮就是那个混蛋林木然,她,呵,她算什么?一个施琦罢了。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如果那天她不恃宠而骄,来打乱我本已平静的生活,我也不会这样,这般忍着伤痛,也要死磕到底。你最好还是和她滚的远远的,最好还是别出现在我的世界。
本以为我足够强大,本以为我能扛得住狂风暴雨,可你,你这个该死的人一出现,我又全乱了阵脚。
你说我的手,又大又肥,你握不住;你说她的手,又小又可爱,像女儿一样。你说我臃肿,你说她清瘦,清瘦得让人心疼,可你是否还记得,你曾说过我可爱?缘起是你,缘灭,也是你。可你这日后捧她欺我的一字一句,我历历在目,永生难忘――你是何等的喜新厌旧,从你的这些只言片语中,就可以洞若观火,窥见一斑。我现在是恨极了我的腿,它不像其他女生那样瘦瘦弱弱地纤细着。我喜欢骑行,喜欢健身,它自然会跟那些女子比起来要强壮。对,我现在是恨极了我的腿,如果可以没有伤疤,我真想削了腿上的肌肉。因为你,我愚蠢地活成有负担的人,我真是恨极了我的腿,也真是恨极了你。你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呵!
卓文君的《诀别书》我想你真应该看看,怕是你看不懂!呵,愚蠢肤浅的薄情郎――“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我做好最坏的打算,若这一生都不会再爱,我便青灯古佛,看断红尘,自然也不会削发为尼,步入道观,我只是,很累,很累,不想再爱。
鱼幼微初被李亿抛弃,因恨打死丫鬟而被判绞刑,我想,这或许也是她不二的归宿,若她真安然无恙地度过一生,怕也是,在一辈子的离愁思念中,在一辈子的哀怨中死去,她等不到的,不是李亿,而是李亿那份深情――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回神,
黄卷青灯,美人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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