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姐与我姐姐是发小,不同的是在她头上有四个哥哥。因为是家中唯一的、也是最小的一个女孩子,秦伯伯和秦伯娘从小把她捧在手心,当掌上明珠来抚养。更不舍得让她嫁得远,唯一的要求是以后让男方在娘家来修间房子,常在父母身边,与哥哥嫂嫂们彼此有个照应。
那天,媒婆有了目标,事情也就进展得非常顺利。媒婆是有备而来,身上带着一张男方的黑白照。听姐姐说,她也见过。一身绿军装,一米七八的个子,看上去对方外表确实英俊潇洒。照片是秦芳姐给她看的,秦芳姐当时一眼就相中了。原来,媒婆那天临走时把那照片留给了秦芳姐。
秦芳姐说,除了婚后要面临两地分居有点遗憾。别的,到还都非常满意。不过,话说回来,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事情谈妥之后,媒婆就像完成了一件天作之合。离开时,眯花颜笑。
因为男方要急着赶回部队,第二天,秦芳与邬军在媒婆的牵引下匆匆见了一面之后,把婚事定了下来。
秦芳姑娘也是真心满意这门亲事,姐妹们都知道,她自从前一天媒婆离开之后,就连夜给邬军赶做出一件订婚礼物。那是我们家乡七八十年代大姑娘们最拿手的针线活,心灵手巧的秦芳给自己未来的夫君做了一双五颜六色的“鸳鸯戏水”鞋垫。
这件事后来被姐妹们传播,赞美。怎么说,那也是见证爱情的力量。
接下来的第二年,秦芳与邬军结了婚。新房是娘家整理出来的一间旧屋子,算是寄居。那时候,秦芳的几个哥哥都已成家,而且每家都在附近建了几间砖瓦房。只有小哥哥一家还与父母住在老屋,但都是分开住的。
邬军的父母在他们结婚之前承诺,以后会凑钱为两个年轻人在半边街建两间青砖平房。因为邬军乡下还有兄弟姊妹。
(这种情形在我们老家不算入赘。老家风俗不同,比如说,女方就算是独生女,婚后住娘家,无论以后生养多少个孩子,也都不会姓女方。)
婚假一过,邬军便离开了妻子。从此,夫妻俩过着牛郎织女般的生活。等他们的女儿丹丹出世后,秦芳总算在娘家的土地上建了四间青砖平房。房子就在半边街对面的雷家坡脚,门前有一条泥巴小马路,旁边有一条弯弯拐拐的山路直达雷家坡山顶。
后来,秦芳又生了一个男孩。至于邬军,就算是逢年过节,街坊邻居也很少见到他本人的面,只听秦芳说他偶尔回来探亲,部队请不开假。住两天就走了,像阵风。
时间长了,有人背后开始说闲话,说秦芳这朵鲜花一年四季都在守活寡,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不过也有人说,这年头只要有钱就行。
秦芳呢?在家带着俩个孩子,耕耘着娘家给她的那一份田土,做做农活,种种蔬菜什么的,生活中除了少个男人,似乎过得也还算平静。平时小夫妻俩恩恩爱爱。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离开了家乡来到苏州生活,一转眼多年过去。坦白说,因为与秦芳不是同龄人,对她的事我也没有感过兴趣。只是有一次回乡探亲,与姐姐聊天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把话题转向了秦芳……当时我的姐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秦芳出事你不知道吗?我心里猛然一惊……
未完
2020/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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