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一年一度的传统春节即将到来之际……
丈夫说他忙,请不出假,不能回家与妻儿团圆。那时候,秦芳的俩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于是,她决定带着俩个孩子,去丈夫工作的铁道上一起过春节。
踏上茫茫路程,按地址找去,在那个交通和信息还是很闭塞的年代,秦芳原本是想给丈夫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去了之后发现,邬军工作的地方有一个与他同居的女人。据说,那女人的家就在火车轨道附近。
发生这样的事情犹如晴天霹雳,善良的秦芳从邬军的铁道工作点上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好强的自尊心没有让她把事情的真相直接宣扬出来,而是选择了缄口不言,独自承受。
在黑夜结束的地方,心中酸甜苦辣汹涌澎湃,而在每一个白日来临之际,她的痛苦却又生生不息。
父母年纪已经一大把,秦芳不想让他们知道后为自己担心。再说,知道又能怎样?一双幼小的儿女成了她精神上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痛彻心扉之后的秦芳,已经完全打碎了她对美好爱情的依恋,这种看似平衡和谐的生活状况,不过是让她一个人心安理得的、承受一种不为人知的耻辱罢了。世间哪有什么真爱?此时的秦芳开始回过头来审视自己这段婚姻,她深感懊悔。自己的真心付出到最后还不如一张白纸。
接下来的日子,有人谈起秦芳的丈夫时,都说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邬军回过家了。也有人说,邬军每个月寄回家的钱数目不少,这对小镇上那些手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来说,羡慕的口气和眼神总还是胜过秦芳孤单的影子。
后来,有人私下议论,说秦芳看似变了,没有过去那样喜欢主动与人打招呼,健谈。原来性格开朗,逢人便笑脸相迎的秦芳不见了。反之,现在的秦芳,看了谁都像欠了她债一样,拉长个脸,不善言辞也不苟言笑。
于是,乡亲们好像受到了本能的驱使,把过日子的那种劲头花在了对秦芳的私人问题上,感兴趣不说,谣言四起。有说秦芳好的,也有说她坏话的……若要把好与不好作个比较,那肯定是不好的言论多于好的言论。喜欢八卦的人,描述起来更是有声有色。
其实外人哪里知道,那时候的秦芳已经染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听说是她的几个哥哥发现的,还给她找了镇上的吴医生,专门来为她治病。
很长一段时间里,秦芳足不出户。这样的情形过了有两年多,后来逐渐康复,看她与众人谈笑风声,仿佛已经走出阴影,完全恢复到常态。但发生在她们夫妻之间的事,外面的人只能靠胡乱猜测,捏造。直到有一次,秦芳被吴医生的老婆找上门来哭着撕打……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秋夜,正是地里庄稼刚收上来又忙着播种下去的阶段,乡亲们忙了一天,夜里几乎都早早休息了。半夜被一种呼天唤地的咆哮声惊醒……
声音带着不堪入耳的叫骂,它不是从一个地方传来,而是沿街叫喊。引起半边街人的轰动,被叫骂的人,有名有姓。一传十,十传百,人们以讹传讹。很快,吴医生和秦芳的事情在小镇上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秦芳也就成了吴医生老婆嘴里大骂的“害人精”。
那一年,秦芳的父亲刚刚去世不久。当时人们没有看见准女婿回家。秦芳已经习惯用谎言掩饰事实的真相。忙,请不开假就是最好的借口。当有人问起原因,她一边躲避人家好奇的眼光,一边自圆其说。
婚姻到底算什么?没有良心的人,一纸婚书又岂能束缚得了?夜深人静,秦芳被一种无形的枷锁压抑,呼吸困难。万劫不复,心灰意冷。但每当想到一对尚未成年的儿女,表面上的生活也总还是要过着走的。此刻的秦芳,任岁月一把无情的刀深深扎向自己……痛,并忍着。
邬军呢?自从那次秦芳赌气带着孩子从他那里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万赖俱寂的夜,秦芳思考过自己的人生,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顾及,难道这还不算绝情吗?
绝望愤怒之后是深思,反省。为了孩子,秦芳不想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也是她一个人忍着,不愿在任何人面前诉说自己苦衷的原因。古言说,“家丑不可外扬”。秦芳算是真正做到了。
事实上秦芳也不是没想过离婚这条路。离婚,不外符就是两种选择,孩子不归她,可她舍不得。孩子抚养权若是归她呢?那也需要经济来源,退一万步想,带着俩个孩子,以后要想找个好男人,难。还不如就这样过,至少每个月还能收到邬军定期的汇款单。
据说,那次秦芳夜里生病,吴医生上门为她治病。吴医生是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在家乡人眼里,医术高明,还有极好的口碑。也许,正是来给秦芳看病吃药打针期间,他们有了亲密接触,日久生情,这才导致了悲剧发生……
按理,男女之间的事,不是当事人,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但大家不这样想,将尖锐的矛头一致对准秦芳。甚至还有传统老思想的愚昧说法,认为男人就算在外面有个女人也是正常。而女人就不行,倘若这样,就得必遭天谴一样。
未完
202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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