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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江山之斜阳草树 初议南征1

千古江山之斜阳草树 初议南征1

作者: 鹤排云 | 来源:发表于2018-06-19 20:00 被阅读208次

                                                      千古江山之斜阳草树

    引子

               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首词是南宋大词人辛弃疾晚年登京口(今镇江)北固山,远眺中原,愿恢复神州而不得所作的一首词,其词沉郁浓烈,悲壮豪迈,其中提到一人,小名寄奴者,乃刘宋之开国皇帝刘裕。刘裕起自草莽,毫无凭借,在那个世家大族把持朝野的年代,能够突围而出,开国立业,举兵北伐,几乎统一中国,可谓一代雄主,纵观历史,几可于汉高祖,明太祖比肩矣。然其子孙不肖,国祚未久,致其声名不彰,特以其事做传,发微探幽,抛砖引玉,以为众君子谈资。

                                                     第一章     初议南征

    公元375年,即大秦建元十一年,经过数年征战,大秦帝国已基本统一中国北方,此日正是元旦早朝,群臣齐集太极殿向大秦天王氐族人苻坚朝贺新年。苻坚端坐宝座,接受朝臣拜谒。其人高鼻深目,胡须微卷,身材精瘦,神情肃穆,在群臣三呼万岁之后,他朗声道:“今我大秦立国已十有余年,幸赖众臣励精图治,祖宗神灵护佑,灭国十数,统一中原。现我大秦兵精粮足,国泰民安,朕欲南征,混一海内,与众卿建不世之功,不知众卿有何高见?”

    殿中大臣听闻此言,均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启奏,这种军国大事,不知皇帝心思,一言不合,就是灭族之罪,谁敢多言。

    苻坚看众人面有难色,就鼓励道:“今日为正旦大喜之日,众卿但说无妨,偶有言语轻漫之处,赦尔无罪。”

    此时群臣头班中走出一老者,身形高大,须发皆白,行如虎步,声若洪钟,正是丞相王猛,字景略,躬身启奏道:“陛下,万万不可。”

    苻坚眉头一皱,心道:“偏生他来掣肘,好生棘手。”,却满脸堆笑道:“丞相有何见教。”

    王猛道:“陛下,我大秦方才统一中原,应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待晋国内乱,方可出兵,一举荡平。现今晋国君臣上下一心,民心安定,不可轻侮,当徐图之。”

    苻坚心下不乐,又不好拂了王猛的面子,又转向群臣道:“其余爱卿有何高见啊?”

    只见一人出班启奏,此人生得高大威猛,皮肤白皙,络腮胡须,正是京兆尹慕容垂。慕容垂,鲜卑人,本为燕国吴王,骁勇善战,曾大败桓温,为一代名将,不容于燕,投奔秦国,被苻坚收留,封其为冠军将军,任京兆尹,引为腹心。

    慕容垂奏道:“陛下,我大秦奄有天下十之六七,沃土千里,带甲百万,加之陛下英明神武,威震海内,蕞尔江南,苟延残喘,岂可留之贻害子孙。我鲜卑铁骑愿为前驱,为陛下扫平江南,一统天下。”

    苻坚闻言大喜,不住颔首致意。

    此时班内又有一人闪出,此人满脸横肉,状甚凶恶,正是扬武将军姚苌,羌人,被苻坚击败后归附,姚苌奏道:“慕容将军所言极是,目下江南,司马皇族暗弱,桓豁窃据上游,谢安把持中枢,两家一向不和,我大军当直取建康,谢安乃一文士,不通军事,当一鼓可定,别派一军佯攻荆州,牵制桓豁,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则晋国可平,天下可定。”

    苻坚喜道:“看来姚将军对平定江南已成竹在胸了。”

    王猛听了连连摆手道:“未虑胜,先虑败,乃用兵之道。昔年魏武平定河北,急攻则二袁联手,河北一时难下,魏武收兵,静观其变,不过月余,二袁相斗,河北内乱,魏武垂手而得河北。今日亦是如此,我军若急图晋国,则其国内必然同仇敌忾,谢桓联手,我军难免有赤壁之败。”

    姚苌哼了一声,道:“陛下也不是那曹阿瞒,岂可相提并论。”

    苻坚一看群臣议论纷纷,一时无法决断,便挥了挥手道:“今日朝议暂且到此,兹事体大,容后相商。”

    苻坚转回后宫,愁容不展,宠妃张夫人见此,忙问何故,苻坚就把今日朝堂上一番争执讲述了一番,张夫人道:“王丞相一向对我们大秦忠心耿耿,有他辅佐,陛下才能一统中原,故尔请陛下听从丞相之言,暂不伐晋。”

    苻坚一听很不高兴,道:“哼,妇人之见,难道我大秦江山都是在于他王猛一人之力了,朕乃是贪天之功了。”

    张夫人一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就不敢多言了。

    恰逢太子苻宏进宫请安,苻坚问他伐晋意见,苻宏已知今日朝堂上对此事有所争议,吞吞吐吐不敢直言,苻坚很不耐烦,道:“宏儿,你如此懦弱,日后如何执掌国家。”

    苻宏小声道:“儿臣亦觉丞相之言为妥,伐晋当徐图之。”

    苻坚一听,更觉不乐,喝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父精力尚在,征战四方经年,精兵宿将百万,此时不伐晋,难道百年之后,待尔等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者跃马长江吗?朕看尔等多学了汉人的文弱,少学了我氐人的血性。”

    苻宏被他父亲这一顿训斥,也低头不语了。

    苻坚想了一下,让人传旨宣慕容垂进宫议事。

    慕容垂此时正在府中和其弟慕容德密谈。

    慕容德问道:“兄长今日一力主张南征,是想再建功勋,光宗耀祖啊。”

    慕容垂叹了口气道:“你我皆是丧家之犬,俯身与人,有何光彩可言。倒是那王猛真是眼光老辣,思虑周详,不愧一代名相。有他在,你我光复大燕恐是无望了。”

    慕容德不解道:“那兄长今日在朝堂上支持陛下南征,是想扳倒王猛吗?”

    慕容垂道:“非也,王猛与陛下如刘备遇孔明,君臣相得,轻易不可离间,我亦知晋国非亡国之相,一时难以得手,故我劝陛下南征,乃是想乘天下汹汹,从中取事,我等可见机行事,光复我大燕。”

    慕容德听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对他哥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中官进府传旨,让慕容垂进宫面圣。

    慕容垂进得宫来,见过苻坚,垂手站立,惴惴不安,不知苻坚何事召他。

    苻坚和颜悦色道:“今日朝堂上对于伐晋,吵闹不休,无有定论,此间只我君臣二人,朕要听听爱卿肺腑之言。”

    慕容垂再拜道:“多谢陛下抬爱,慕容垂乃羁旅之臣,蒙陛下收留,敢不尽言。臣听闻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昔晋武平吴,乾纲独断,所仗者无非张杜二三臣也,若从朝众之言,岂有混一之功。”

    苻坚听了大喜,复又面有难色道:“然则丞相之言,卿如之何?”

    慕容垂诺诺不敢言,道:“臣闻疏不间亲,丞相为国之栋梁,垂不敢妄议。”

    苻坚道:“爱卿但说无妨,此间口不传六耳。”

    慕容垂缓缓道:“丞相为汉人,一向视晋国为华夏正统,我等为夷狄之辈,今日朝议南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岂可为伐父母之邦而鼓噪耶。”

    苻坚恍然大悟,走下玉阶,拍着慕容垂的肩膀道:“与朕共定天下者,唯卿而已。”

    苻坚送走慕容垂后,急招其弟苻融进宫相商。

    苻融,字博休,苻坚同母弟,封阳平公。其人生得仪表堂堂,正气凛然。他进得宫来,行过君臣大礼,苻坚命人赐座。

    苻坚道:“博休,今日朝议南征,议论纷纭,徒乱人意,天下大事,定策者二三人也,今朕与你商议,你意下如何?”

    苻融道:“陛下,臣弟以为丞相所言极是,我大秦当修明政事,待机而动,静观其变,不可急于一时。”

    苻坚闻言怒斥道:“你之所以不如朕者,正在于此,不知天下大势,难晓通权达变。朕今拥百万之众,三分天下有其二,又占据上游,正欲效晋武伐吴,统一天下,朕方将大事托付于你,你如何忤逆于朕。”

    苻融一听,慌忙跪倒与地,连连叩头,含泪道:“臣弟闻知足不辱,知止不危,穷兵黩武,鲜有不亡。臣弟有不伐者三,容臣弟细细道来。”

    苻坚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苻融续道:“臣闻岁在斗牛,吴越之福,天象示警,不可伐者一也。晋主贤明,谢桓用命,不可伐者二也。我军经年累战,兵疲师老,有畏战之意,此不可伐者三也。有此三者,胜负已不可逆料,况我大秦还有心腹大患,倘出倾国之兵,一朝失利,国有覆亡之危。”

    苻坚哦了一声,看了看苻融,不悦道:“我大秦正当盛世,四方宾服,有何心腹大患,你且道来。”

    苻融再叩头道:“我大秦崛起于凉州,十数年间灭国无数,为羁縻鲜卑羌胡,迁其宗族数十万于京畿,我灭其国,其视我为寇仇,陛下却又对其宠育过甚,诸胡占据要津,如倾国伐晋,一旦贰心,祸起肘腋,国家宗庙,如之奈何。”

    苻坚听罢哈哈大笑:“博休,你中王景略之毒深矣。我等本氐人,与诸胡何异,与胡为友,以汉为师,方可成天下共主,岂可亲汉排胡。鲜卑铁骑,勇猛果敢,朕方倚之取天下,岂可疑之。昔日慕容垂穷困来投,王景略竟劝朕杀之,说慕容垂乃蛟龙猛兽,不可驯服,不如杀之,朕说方以义招揽天下英豪,建不世之功,岂可害之,况朕以诚待之,若光武之待铜马,推心置腹,君臣一体,何愁大事不成,天下不定。”

    苻融听了默然。

    苻坚又道:“你适才讲天象,不可伐者一,朕觉其非也。昔日武王伐纣,逆岁犯星,武王不为所动,孟津渡河,一战而定天下。所以天道幽远,非人力可测,吾等可尽人力,安天命。你又言晋国君臣上下一心,不当伐者二,朕觉其谬也,昔日桓温专权,擅自废立,晋朝几灭国矣,幸赖其人命薄,然则朝政日坏,桓谢内斗不止,我大秦若出兵伐晋,彼二家必不互救,正可为我所乘。你又言我军兵疲师老,有畏战之意,不可伐者三,朕觉其误也,我大秦兵卒征战四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士气正盛,以此得胜之师,击羸弱江南,何来畏战之意,朕恐士卒欢欣鼓舞而不及,此战之后再无大战。万国来朝,百姓安宁,我大秦传之二世,三世乃至万世,岂不美哉。”

    苻融跪在地下,觉得兄长之言无从反驳,又觉得哪里不对,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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