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和肖舒窈从初中就认识,初中毕业后就去了不同的高中,那时的肖舒窈是个极其内向的女孩儿,整个中学生活中的他们几乎就没说过几句话。
十六岁的肖舒窈早恋了,对方是曾经的初中同学,现在和李亦是同班同学,他们三人会经常一起出去玩。舒窈和李亦还是几乎不说话。后来李亦也有了一段感情,而她却失恋了。
高考时舒窈在考点遇见了他们,包括她的前男友,和李亦的女朋友。
高考过后,肖舒窈考得特别烂,应着家里的要求去复读了,却在复读的学校遇见了李亦。
那天刚刚好是李亦的女朋友来看他,舒窈在楼道阳台上一直望着他们,眼里满是羡慕的目光,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前男友,她到底还是放不下他。
在同一个复读学校里,每天教室,食堂,厕所,三点之间无限往返,每周考试的时候可能还会在同一个考场,低头不见抬头见,李亦和舒窈终于熟络了起来。
十二月,学校召开家长会,所有家长都在前方坐着认认真真的吸收会议精神,邻班的李亦和舒窈却坐在一起聊起了天。李亦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怎么了?没事儿吧?”舒窈淡淡地关心道。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心累。”
舒窈以为是课业的紧张导致的,便也只能说:“这也没办法,等毕业了也就好了。”
“嗯,我知道。”李亦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个事儿。”
“嗯,问吧。”
舒窈点了点头,然后闭着眼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久到李亦都以为她睡着了,不想问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你这样瞻前顾后的?”
舒窈终于开口,“当年他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吗?那人……那女孩儿什么样的人啊?”
李亦没想到舒窈开口想问的竟是这事儿,“你还没走出来吗?”李亦终究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都两年了。
“我……还好,就是还没忘记他。”
“也是,一段感情的结束哪有说的那么容易。什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都是骗人的,要是真有那么洒脱,那‘心结’、‘执念’这些词又是怎么出生的呢?”
“你……”舒窈疑惑地看向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是的。”
舒窈突然就笑了出来,这一笑吓了李亦一跳,以为是在嘲笑自己,便楞楞地看着她,直至她止住笑声。舒窈感觉到了气氛的奇怪,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是笑咱俩单身狗竟然在这儿自揭伤疤来自讨没趣。”
“嘁,怎么觉得像是我自揭伤疤来讨你开心呢?”
“这个嘛……”舒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俩在这干嘛呢?”是另一位姓赵的初中同学,他又看着李亦说道,“怎么?等着见叔叔阿姨呢?”
“怎么,不可以吗?”李亦玩笑道。
“可以,可以,我也要见。”
“真无聊,我爸妈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舒窈对着他们玩笑道,现在的舒窈变得开朗多了,所有同学见过她之后都说她变了,所以彼此才敢这么开玩笑。
“就是,我可是跟她说要是到了三十岁男未婚女未嫁,要凑合着过得。”
“是吗?那我就不凑热闹了!”
当时的肖舒窈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却记了好久好久,久到李亦自己都想不起来还说过这句话。
后来上了不同的大学,但他们的联系也没断,反而越来越好。李亦会经常在放假的时候去舒窈的城市陪她逛,慢慢的,舒窈感觉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可是这时距离三十岁还有十年呢。
在大一第二学期返校的途中,舒窈故意和他在qq上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问舒窈接过吻么?舒窈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这个游戏,但也只能诚实的回答“嗯”。终于他问了最重要的问题:你现在喜欢谁?
舒窈到底还是怂了,回了个“你”字之后,立即退出qq关闭网络。第一次的表白就这样结束了,但他们之间并没有疏远,同时也都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那事儿,依然还像以前一样。但在这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人来人往,谁躲谁藏大二刚开学没多久的九月,周五晚上他们俩人聊微信。舒窈发过去一张图片,图片的内容就是:我对你啊,是想嫁给你的那种喜欢吧。
李亦:怎么了?
舒窈:就想问你看见这句话的感受。
李亦:不要在晚上做任何决定。
舒窈: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李亦:那你什么意思?
舒窈:看图片内容啊,看不出来吗?
李亦:你在表白吗?
舒窈:看不出来吗?
李亦:这也太草率了吧
舒窈:哦,那好吧。
李亦:这怎么就放弃了?没有一点儿耐心。
舒窈:不是的,就是以后再说吧。
李亦:睡吧,明天去找你。
舒窈:找我干嘛?
李亦:找你玩呗!
结果最后他确实到了西安,但是他没有来找舒窈,他说上午有讲座必须得去,舒窈满心欢喜地没吃饭一直等他到下午两点,他又说他得回学校采集照片了,没时间过来,等下次吧。
舒窈向来都很明事理,即使心里再不高兴,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憋在心里。
十月国庆假,舒窈晚上和朋友出去玩,心情缠绕,便与朋友拼酒。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舒窈给李亦发微信:我喜欢你吗?我喜欢你啊!
发完之后便去了卫生间,电话突然响了,是李亦打过来的。
“喂,谁啊?”舒窈现在酒精上头,已经醉了。
“肖舒窈,你喝酒了?在哪儿?”
“不知道啊,哦,在厕所呢!”
李亦听着她语言的混乱就知道她已经醉了。他气急挂了电话,拉了外套,就准备去他们曾经经常去的国风KTV先找找看。
被挂了电话的舒窈醉醺醺地靠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李亦到的时候,舒窈的朋友刚好出来找她,是个男的,准备扶她回包间。看他在动手动脚,李亦上去就打了他一拳,“放开她。”
“你谁啊?敢打我?”
“我是她男朋友。”
朋友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问道:“男朋友?别逗了,所有人都知道肖舒窈只喜欢自己的好朋友李亦,你这男朋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李亦慌了,他只是害怕,他从没想过要拒绝肖舒窈,他只是没有信心能与舒窈一直好好的直到结婚。他明白所有恋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遇到一个坎,一年之守、三年之痛、五年之离、七年之痒……而这些坎往往会导致他们最后老死不相往来。还不如永远保持一个朋友的立场,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直接结婚。
“我就是李亦。”
“怎么可能,李亦跟她又没谈恋爱,舒窈现在还是单身呢!”
“我真的是李亦,刚才只是骗你的,我们确实没有在一起。刚才在电话里听见她醉了,所以才赶过来的。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流氓才出手打你的。”
“唉,算了吧,她醉了,你带她回去吧!”
李亦背起沙发上的肖舒窈,准备离开。
“你到底喜欢她吗?喜欢的话就别让她猜了,她也会累的。”
李亦没回头只道了句“谢谢”。
五年后。
“舒窈,我爸妈不同意我们结婚,但是我只想和你结婚,我们先办婚礼好不好?”李亦小心翼翼的口吻让舒窈无法拒绝,满心都是感动。
“好,都听你的。”舒窈默默地拥抱他,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多么希望收到长辈的祝福的。
婚礼那天,李亦的父母还是来了,他们不是来参加儿子的婚礼,更不会带来任何祝福。
李亦的母亲血洒礼堂,婚礼还是没能顺利进行。数九严冬,舒窈身着婚纱跟着一起到了医院,看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往往议论的人,舒窈觉得是那么的讽刺。他看着李亦着急的样子,突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喜欢他,后悔自己答应要嫁给他……
抢救终于结束了,李亦疯狂地奔到手术室门口,拉着医生不停的询问。舒窈在听见了“手术很成功”的几个字以后,转身就离开了医院。
她到最近的服装店,买了身冬天的衣服,然后将洁白的婚纱小心翼翼的叠放整齐,抱在怀里,慰在心头。那是她的,独一无二的爱情啊!
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眼睑的泪水已经快要结成冰滴,脊椎的骨髓里依旧透着寒风,北风凛凛,何其凉薄?她真的很冷。
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她的背后暖了起来,蝴蝶骨靠着温暖的胸膛,很是契合的依恋。李亦还是找到了她,泪水更加地肆无忌惮,伴着北风与雪花纷纷落下。舒窈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回报着李亦,用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说:“李亦,我们分手吧!”
人来人往,谁躲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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