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病发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文轩被痛醒了。痛的部位靠近胃区。挣扎着坐起，一阵强烈的呕吐感袭来。
文轩紧捂着下腹部，踉跄地走进了厕所，张开嘴试着深呼吸的那一刻，胃里一阵翻涌，一下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个痛快。
文轩以为吐出来之后腹痛可能会减轻，但是并没有。刚刚吐完，还没走到卧室，呕吐感又一次袭来。同时腹痛似乎还在加剧。
在这种超出预期的突发状况下，文轩终于拨通了好友珪的电话。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珪和文轩的老乡军开车将文轩送到了中心医院。
医生初步诊断是结石，文轩起初还不信，这明明是食物中毒的症状，怎么会是结石？这时的文轩已经痛得直不起身子了。
珪和军把他扶到急诊打点滴。护士让文轩躺在床上，平躺着。但是这根本不现实，那种痛感仿佛深入骨髓，如百爪挠心。
于是，文轩一会侧卧，一会趴着，一会又跪在床上，弓起背。好像怎么变换位置都不能缓解疼痛。随着药剂缓缓进入文轩的身体，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就这样折腾到了早晨，珪和军一直陪护着。兴许是药剂起了作用，疼痛感有所缓解，文轩感觉轻松了不少，但是呕吐感仍然间隔着出现。
医生最终诊断结果是尿结石，建议立即做碎石手术。文轩想着马上就是寒假了，就跟医生说过段时间再手术，不然又要请假。于是医生给了文轩开了消炎药、止痛药，并且嘱咐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能吃止痛药。
从医院回来，文轩的情绪异常低落。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不久他将负债的情况跟妻子坦白的时候，妻子已经明确态度，必须离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文轩没有再说什么。狗改不了吃屎，再犯本身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2 挽回
这月中旬的时候，文轩去参加了高级职业技术资格的考试，这是补考，最后一次机会。
记得上次考试的时候，妻子也来了，毕竟两人分隔两地，见面的机会比较珍贵。同样的七天酒店，但是物是人非。
考试当天早晨，文轩吃下了最后一粒止痛药，他实在不敢保证考试过程会不会突然发病。兴许是老天爷的垂青，文轩答题的过程是顺利的，没有出现痛感。
考试结束，文轩就直奔火车站，他要赶着回家，因为妻子跟他说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来了。
文轩听说老人都来了，以为离婚的事情还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妻子父母的到来，只是为了催化这个过程。
在午饭结束之后，大家都坐在客厅，文轩交待母亲将女儿带到里屋。然后他一把跪在老丈人和丈母娘面前，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他希望能有最后的挽回机会。
其实很多事情非要用某种极端的行为去挽回或补救的时候，表示已经没有可能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在极度的失望面前不值一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3 手术
离婚的事情基本敲定之后，老丈人走了，丈母娘主动要求留下来陪女儿。
就在第二天，文轩的结石又开始作怪了。这次没有止痛药了，文轩只好让父亲搀着去了医院。
很不凑巧，医院的碎石机器坏了，医生介绍去附近的私人诊所。按理说私人诊所绝不是好的去处，但是在难以忍受的疼痛面前，已经不需要多考虑。
趴在私人诊所手术台的时候，一阵冰凉，家乡的初冬也开始冷了起来。
接下来，机器上的激光柱瞄准了结石的位置，文轩耳边响起了时而连续、时而间断的声音。这种手术就好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锤子，瞄准结石的位置进行持续敲击，直到把它敲碎为止。
医生说文轩的结石材质特殊，硬度极高，别人十几分钟可以搞定的手术，他足足在上面躺了半个多小时。
虽然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也不是真的有一个锤子在敲打，但是由于结石的碎去，尿意频频。每次排尿的过程是特别痛苦的，大多伴着如同细沙的小颗粒，这些小家伙在尿道经过的时候，如同小刀划过。
4 离婚
手术刚做完的时候，行动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仿佛身上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到家没多久，文轩就感觉不妙了，腰特别地酸，完全没有办法直起来。他只能躺着。
文轩其实不清楚妻子和丈母娘是否知道自己刚做完手术，因为接下来她们的举动让他有点诧异和寒心。
丈母娘说这两天就要回去，离婚的事情她不放心，希望能尽快办好手续。
文轩忍着身体的痛楚和心里的不爽，说着：明天就去办。
第二天一大早，文轩与妻子、丈母娘一道去了附近的民政局。由于事情仓促，离婚协议拟订也比较粗糙。
文轩是个有些意气用事的人，同时作为过错方，完全接受了各种条件。
妻子没有提出让他净身出户，而是将房产平分。这份情意就如同当年文轩在未结婚之前义无反顾在房产证上加上她的名字一样。毕竟二人不是因为感情不合。
那天的天气灰蒙蒙的，有些清冷，正好可以让大家清醒一下。在出租车上，文轩是有些怨恨的，为什么感情经不起金钱的折腾？虽然负债有点多，但是只要家还在，什么不能克服呢？
而他的妻子并不这么想，如果负债不能按期偿还，那么以后家无宁日，女儿也会深受其害。在这种情况下，离婚就是止损。
文轩整个过程都是痛苦的，当然妻子和丈母娘也不好受。在签字的刹那，丈母娘哭了。
强忍着眼泪的文轩如同提线木偶般走完所有流程，当他再次看到户口本的时候，那里的婚姻状况已经改成了离异。看着那两个字，他百感交集。
故事的开始，他义无反顾。故事的结束，她也是义无反顾。这就像某种轮回，不可道破也不可揣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