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文心
刚刚百度地图查了一下有很多的龙王村,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龙王村只有我认识的这一个,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刘亮程有他的黄沙梁,我有我的龙王村,黄沙梁是他一个人的村庄,而龙王村是我童年的全部。
许多年不回来过年了,闻不出龙王村的年味儿了,走了许久这个村子也不认得我吧。为了唤起它的回忆,我努力学习舅舅说话,捡回来许久不说的方言,见到那些小辈的孩子,也装作老成大人的模样多少说教几句,让他们知道,虽然陌生但也是个长辈,但在外婆跟前所有的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她总在我说教完了补一句,早上十多点都不起来吃饭。这让我这长辈身份略微的尴尬,像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一样,都在等着我说下一句。
在我的记忆里龙王村像猫一样会换毛,一到冬天树叶都黄了,落了一地,只剩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摇晃晃,活脱脱的一只掉光了毛的猫,卧在家门口,瘦的风都挡不住,刮在人脸上生疼。外婆说,这冬天都过了,你看树都冒青芽了。我细细的看,满山的松树,丝毫看不出来是冬天,挨挨挤挤,密密麻麻,再冷的北风都刮不透了,也不知道谁医好了它“换毛”的毛病。
龙王村一直以来都是烟火满满的人间,所以不乏猫狗鸡鸭的叫声,公鸡报时比闹钟都准,抬头望望天,差不多时间了,甩甩血红的冠子,朝着大山,凝息闭气,开嗓一声,回声久久不散。村子里烟火就起了,田地里的人陆陆续续收了工。接着再是几声低沉的叫声,厨房里外婆就开始骂了,叫那么快我赶不上时间。但现在的公鸡很懂事,太阳多高了也不见打鸣,生怕吵醒了年轻人的美梦。
在我的印象里龙王村人很多,说话声音也很响,说悄悄话都很小心,怕河对岸的人听了去坏事。有谁家需要帮忙了,站在自己的院子边上,喊着东家三娃西家四娃的名字,说几时在什么地方帮忙。现在不同了,微信通了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变小了,有什么事情都在微信上说了。老屋都拆了,变成了砖瓦房,隔音效果很好,大年三十都没什么响动。
这个龙王村的故事有很多,我要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所以我坐在院子坎上,望着马路上的车,看着弯腰驼背的老太太,我在想我可能要叫她一声表婆,但是她太老了,忘了我是谁,就连耳朵也忘了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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