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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一次发现宝儿给我写的纸条中提到自杀的时候,我很震惊,同时开始反思我自己。是我没有了解孩子高中阶段的成长变化,是我没有给予孩子足够的安全感,是我没有告诉孩子生和死都意味着什么,总之一切都是我的原因造成的。
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周末,我到了宝儿上高中的学校去看望她。宝儿因为学校的一次并不公平合理的处罚倍感挫败,特别伤心和难过,久久不能恢复正常的学习和生活状态。我非常不认可学校给予宝儿一系列非常严厉的惩罚,比如公开点名批评、记过处分、家长面谈等等。但是我当时真的感觉无能为力,想过多种解决办法,都未能落地。最终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宝儿接受这个出发,我与她一起重新找回曾经善良温暖、活泼开朗和拼搏进取的阳光女孩。
我在给宝儿卧室打扫卫生的时候,从她的书里面发现了一张宝儿给我写的信: 妈妈,我现在正站在教学楼四楼的栏杆处俯视楼下的老师和学生们,他们都很开心,而我很难过,无人在意我现在想什么。我多么想从四楼一跃而下,这样我的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妈妈,你是我唯一的牵挂,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很伤心,那么我也会很伤心,我舍不得你。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可是我对自己是否能够变得足够强大,也没有了信心。我感觉自己真的很没有用,考试成绩提不上来,还被学校处分了,并且我还很胖。我总是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是不是没有我,你就可以变得轻松一些?
这是宝儿四天之前写的纸条,她随意夹在书本里,大概没有想过提前交给我看。它想到跳楼,又没有跳楼,她到底经历多么心疼的心理历程,我未能体会,却揪心地心疼不已。霎那间,我脑袋嗡嗡地响,我非常非常害怕。我要如何办才能让孩子感受生的快乐?我立马联系了专业辅导老师李老师,与她进行了相关问题的沟通。李老师建议我多陪陪孩子,让孩子感受到我的无线包容和爱,并且她愿意远程给孩子提供一次心理辅导。
那一天我买了宝儿最喜欢吃的菜和很多水果。做好了,静静地等着宝儿放学回来吃。宝儿看到满桌子丰盛的午餐,和正在微笑着看着她的我,非常开心。
我对宝儿说:“宝儿是我最最牵挂的宝贝,无论你是好还是坏,有你妈妈是幸福的,没有你妈妈一辈子都是苦的。妈妈永远无条件爱你,支持你。”
说完,我伸开双臂让宝儿扑进我的怀里。宝儿没有小时候看到我张开双臂时候的惊喜,她依然很顺从地钻到我的怀里。我移动手臂,给宝儿来个公主抱,然后低头亲亲宝儿的额头说:“永远、永远,我们只想办法好好地活,永远不要说死好吗?”
“我答应妈妈。我每次想到死的时候,我想到妈妈会难过,我就不去死了。”宝贝非常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柔声地说着。
“宝贝儿,如果你死了,妈妈会难过成什么样子,我真的不敢想象。你看看哈,人这一生,在20岁的之前基本是不畏惧死亡的。到了20到40岁的时候,他们会因为疲惫和压力大而想到死亡,但是因为责任,他不会去选择死亡。过了50以后就会害怕死亡,因为他把一生都看透了,不在意很多外界给予的烦恼,明白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我们一起要做很多快乐的事情,你答应陪着妈妈的,我们谁都不许掉队。拉勾勾,一万年不变卦。”我伸出手与宝儿拉勾勾盖拇指章。
“我不想去上课了。马上到来的月考我也不想参加了。”
“那就请假不去上课。月考也不参加了。妈妈给你请假。”
宝儿搂着我说:“我以为你要生气。”
“妈妈不会生气。因为妈妈相信你的选择有你的理由。你从来没有逃避过任何一次大考。偶尔一次,又何妨。没有关系的。除了生死没有大不了的事情。”
“妈妈真好。”
“有宝贝的妈妈最快乐!”
接下来,我请假陪着宝儿渡过她心理能量最低的这段时光。一直以来,我都非常谨慎对待宝儿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沮丧的话,尊重她每一个选择,也都用心去体会每一句话背后的真正需求。孩子很小,很多事情因果逻辑想不明白,而我是母亲,我必须用爱和耐心让孩子明白她对于自己、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我们都要为了更好地生存而努力奋斗,而不是放弃生命。
我和宝儿都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光,如今一切都向好发展,我们对未来充满希望。我们现在亲子关系非常好,我们每天都很开心,我们会高调地拥抱,大声说爱彼此,我们也由衷地对彼此说:有你真幸福,活着真好!
我们永远记住拉过勾勾,大拇指盖过章的约定:永不放弃生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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