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跟着老师家访之后,和张梅梅的关系一下子就走近了很多。下课的路上,除了冯琳,结伴同行的同学中还多了一个张梅梅。
有一天,雨梅问张梅梅:"张梅梅,你知道吗?你长的很像新疆人呢,为啥你跟你妹妹长的一点都不像呢?"
"我知道你就想问这个问题,因为很多人也问过!哈哈哈"张梅梅很直爽。
"我就是新疆人!我是我爸爸捡来的,是在新疆拣的!"
"什么?什么?"冯琳凑过身子挨近了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冯琳生怕听漏些什么。
张梅梅凝望着天上的白云,慢慢跟他俩讲起了她的身世,张梅梅的侧脸像极了雕塑,像那绘画课本里断臂维纳斯女神的神态,轮廓很分明,雨梅看着那精致的脸盘入迷了。
"听爸爸说,那是他们部队在修建南疆铁路时,新疆那时候没有通电,夜晚是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几百公里的路,都是土路。车队开进去的时候,那是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他们连队在库尓勒附近,途经吐鲁番,那是个很大的风口,起风时能把大卡车吹跑!"雨梅和冯琳听着地理书上教过的这两个地名,对张梅梅的经历肃然起敬。
"他们修铁路,在天山的肚子里打钻隧道。他们自己开地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丰衣足食。跟维族的老百姓相处的也非常好,维族老百姓经常借他们的车子运煤、拉菜……"
这些都是她父亲连队的故事,看来她平时听过不少。
"那你怎么回事呀?"冯琳急不可耐地打断道,张梅梅用漂亮深邃的眼神盯了一下冯琳,雨梅赶忙扯了一下冯琳的袖子。冯琳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
"那年冬天,铁道兵刚驻扎在新疆库尓勒境内的我的家乡不久,在一场大雪中,我的亲生父母正好在拉煤拉菜的途中,当铁道兵们想方设法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生命最终就定格在这场大雪中,我那时只有两岁。"张梅梅讲的很文艺。
"是我的养父,那时候的张连长领养了我,那时候他刚结婚不久,他和新婚妻子两地分居,他托人把我送到了他新婚不久的妻子身边,我就成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后来他们还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就是我的妹妹。"张梅梅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估计是讲的次数多了。
雨梅和冯琳唏嘘半天。他们为自己的唐突而向张梅梅道歉。"没什么的,真的,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我很感恩他们,我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说完,用新疆人特有的转脖子动作,在原地转了个圈,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雨梅,那天家访,你跟张老师见过张团长的,长什么样的?"冯琳对张梅梅的养父张团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个子很高,声音很洪亮,很威武!"
"对,对!我养父,现在是驻扎在此处铁道兵部队的团长,手底下有千军万马!他修的铁路,可以绕地球两圈!"张梅梅很骄傲的用手臂在天空一挥。
"梅梅,那我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到你家去玩啊,请你的爸爸张团长给我们讲讲铁道兵的故事"显然雨梅和冯琳还不满足于刚才听到的故事。
"当然可以"张梅梅说完用灵动的眼神瞅了雨梅和冯琳一眼,又转了个圈。雨梅和冯淋也跟着转圈欢呼。
话虽然这么说,半年后,张梅梅家里所在的铁道兵部队突然离开了当地,走的很匆忙,张梅梅也没来得急和好朋友们告别,雨梅和冯琳想听张团长讲故事的心愿终究没达成。
原来,铁道兵部队解散了,他们碰到了裁兵。裁兵100万!后来新闻报道了:铁道兵部队裁兵后最后都划归了当时的铁道部。
雨梅和冯琳两人虽然故事没听成,但想必张团长那高大威武的光辉形象,还有张梅梅向空中挥动手臂和新疆人特有的扭脖子、转圈的动作永远留在了雨梅和冯琳的心中,不会轻易磨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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