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哈尔滨深冬雪夜徒步

记一次哈尔滨深冬雪夜徒步

2014年12月17日星期三上午10时36分

“咱们走回去吧。”“好呀。”

就这样，我们决定从中央大街走回宿舍。这时，夜幕已经降临，雪也不下了，只不过会有风从高处往下吹点零星雪沫。雾也很浓，深吸一口气，就能在肺里感觉到那些尘埃从工厂里出来从汽车管道里出来时碰撞的感觉。周围的空气，凉的黏稠，我站在路灯底下往上看，全部都是尘埃和雪沫散碎的身影。

我们刚刚看完《星际迷航》，从万达走出来，硬硬的鞋底踏着硬硬的石砖“嗒，嗒，嗒、、、”我说我冷了，z说：“那我们去要杯热水吧。”“好呀。”不一会，她端着热水从店里出来，我们坐在街边长凳上听着街边放的萨克斯，伴着浓雾和模糊不清的镜片，吹着那杯热水。周围过去了几对情侣，几对夫妻，几群朋友，几群同事。想起了一句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来中央大街，可能看电影是最廉价的消费了吧。”

记一次哈尔滨深冬雪夜徒步

沿途，经过了我们最爱吃的牛杂店，可惜已经这店关门了，再往前一点，便是大教堂了。以前我去过教堂里面，里面改成博物馆了，讲的是哈尔滨建城来的老建筑，还有些东正教的东西。黄色的光打在红色的老砖上，看起来很是暖和，走近却是冰凉，还没有雪在那里积下，鸽子也还有。走近了，发现教堂的前后门都挂着锁头，而且被埋在了周围一圈不太高不太新的建筑里。

走上了一座桥，桥旁有一条小道通往秋林格瓦斯的老公司，桥下面是火车道，一个短短的火车头刚刚轰隆着经过。那里的霓虹灯有远有近，远处的是两栋酒店在变着颜色，近处的是几朵雪花在变着颜色。那时的天空的雪沫稠了起来，好像是下起了小雪。“是下了还是刮烟炮?”“不知道。”脚麻木了，脚尖被挤得生疼，往下看，我踩着薄薄的雪，陷进去，抬起，陷进去，抬起、、、 、、、

“走小道呗。”“好啊。”我不知道那条小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我们将要顺着它走到秋林商圈。口渴难耐，想要在街上找一家还开着的店已经很难了，巡视一圈后，我开玩笑，指着路对面的洗浴中心：“要不去蒸个桑拿呗。”“好呀。”最后还是走进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打开门的瞬间，好像云彩从屋里漏出来了一般，感觉到铺面而来的温暖。摘下起雾了的眼镜，模糊中看见了店里值班的男人长得好像我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我还是带上眼镜吧，而后镜片的雾越发模糊。他在想什么呢，就那么守在店里，自己一个人，会想些什么呢？店里没有热饮，买了一瓶常温的水，就在店外一饮而尽，就着雪沫和浓雾。镜片上的雾气渐渐褪去，耳朵便被一阵摇滚乐吵到，发现是一个路边水果摊放的音乐，那个摊子的水果已经不新鲜了，虽然我在东北也舍不得买新鲜的水果。那个卖水果的大叔还没有打烊的意思，他只是守在摊前，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车，一言不发的抽着烟。他又在想什么呢，一句话不说的背后，心里会有千言万语吧。想买点水果，还是忍住了，一是不忍打扰，二是囊中羞涩，口袋里的钱也不忍离开我。迎面走来了一个大妈，她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提着菜蔬，擦肩而过。我好想知道每个人都在想什么，一言不发的人们像是一个黑洞，不会发光，不愿表达，可是经过许许多的故事，有着许许多的感悟，密度巨大，吸引着我不由自主的靠近，琢磨，猜测，疑惑，各种情景，各种对话，最后也只得罢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街道，越走越窄，越走越暗，却还不是太窄，也不是太暗。突然一个路口，转过去就到了秋林公司，街道又成了又宽又亮的了，也还是车水马龙。依稀有两个做烤冷面的摊子，一群等公交的年轻人，刚刚下补习班的高中生，还有两个守护银行的青铜战士雕像。我已经不想说一句话了，只是想着快点回去，快点回去，脑子里被写了程序，一步一步无限循环。

“你看这车辆穿梭，就像在寻找些什么，它们就是是我们的命运。”（汪峰《美丽世界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