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午休时躺在床上,猛然间觉得天花板到处都飘着『舒服』二字,果然我还是适合躺着这种简单劳动,这感觉比早晨的阳光慵懒多了。
有时候想,『吃喝玩乐』应该是活着最舒服的状态。即便现在有时候工作几乎完全融入生活,但工作似乎从来不是我生活的重心。换句话说,我是个不务正业的人。也难怪好友说我给人的感觉一直很幼稚。若是几年前,我多半会有些恼,如今细想甚至有些开心。我不再觉得这个词用在成年人身上有何不妥,我清楚他想表达的是我不够成熟,是孩子气,毕竟我即将30岁,身上的担子也足够重,幼稚显然是不合理的。我当时回复他:“希望我50岁,你还会说我幼稚”。
我所谓的不务正业包括学习绘画,有过一段时间坚持健身、学英语,还有超过两年的时间沉迷跑步。姑且把这些称为爱好。我一直觉得没有爱好与堕落无异,我总能在一段堕落期之后幡然醒悟,但之后就是拔苗助长,结果可想而知,黄了蔫了死掉了。这些爱好,我并没有稳定和持续的时间能够保持下来,这是一个合理到和解的借口。你看,现在我决定写点什么,又一个不务正业开始了。
6年前我第一次想要认真学英语,定的目标是考过英语四六级。我用了20天的时间啃下了一本考研英语5500词汇书,过程相当痛苦,最后能记住超过90%的单词,英语四六级也顺利的通过了,我开始觉得英语似乎没那么难,也开始认为我荒废的学业似乎还能拯救一下,当然英语学习远不止背单词那么容易,学业也是。这之后我靠着英语建立起来的自信考研去了北京。
大概这是一个魔幻的开始。我学校寝室的上铺是个狂热的马拉松爱好者,他是江苏人,工作之后又选择读研,我们都叫他敌哥,敌哥现在已经结婚,孩子也已满一岁。受他的影响我开始跑步,第一次是早上5点半,从学校出发跑到北大,在北大校园里转了一圈,又原路跑回学校,一共是9.6公里,之后腿疼了几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几天从床上起来都需要挣扎好一会儿。后来我们又跑去了地坛,天安门,也跑去奥森,速度也越来越快,距离也比之前更远。印象最深的是2016年1月1日0点整从学校出发,提前在地图上规划了『2016』的图形路线,刚好超过20公里的距离。我们最常去的是鸟巢,所以在北京最让我亲切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景山公园(景山是北京的地理中心,可以看到北京全貌),另一个就是鸟巢。
读研的第二年,修完课程之后,导师通知我要去西安一个单位实习,但是并没有直接去西安而是就近去了鄂尔多斯的野外实习地点。我们住在一个叫乌审召的小镇,小镇三面被沙丘包围,另一面紧邻小镇有个叫察旱淖的湖淖,湖淖边上经常会看到一些水鸟,近岸处有绿油油的水草、远处是碱蓬,再远处到了沙丘上就是沙蒿、沙柳了。我经常在早上6点多到沿路向小镇东面跑步,这条路很新、很宽,几乎看不到行人和车辆,我踩着路中间的黄线跑,偶尔会在路旁的沙丘上看到羊群,跑至约一公里处会到达一些正在建的低矮的楼房,继续沿路跑就会回到小镇,一共是5公里的距离。那年的六月份开始,我一直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去到周边做地质调查,直到10月份下了第一场雪才去了西安。当然这期间有回过一次北京,也去过一次新疆乌鲁木齐。
鄂尔多斯实习告一段落之后,我和同级的两个师门同学一起回到西安单位,工作日基本是早8点到晚6点在单位上班,偶尔会参加一些项目的评审会议,有时是作为旁听参加学术交流会。我们住在南稍门十字附近,这附近很热闹,单位到住处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路上吃饭的摊位却是很多,晚上11点之后食客仍是络绎不绝,这一点是北京不能比的,北京不允许,石家庄更是在10点以后人就比较少了,我总觉得西安是我去过的最有烟火气的城市,但是烟火气重了些,会显得杂乱。南稍门十字离西安城墙大概不到400米,这也是在西安我最喜欢的地方,坐地铁两站地就到了钟楼。17年的时候,偶然遇到《古董局中局》在这拍戏。这也是我经常跑步的地方,南稍门向北是钟楼,向南会到西安最有名的商场小寨。我平时比较宅,我对城市的了解,很多是通过跑步。
在西安渐渐定下来之后又决定去报了健身房,此时已是冬至,天气也渐渐转冷。从此下班后又多了件事情。健身基本上是一周四次,跑步也由室外转向室内,但是和路上奔跑的感觉是极不一样的,我总是对着一面玻璃。同一时间又琢磨起学英语了,所以这个时候我在做三件事,只是三件事都没有做成。学英语完全是因为那段时间在准备写论文,我本科比较懒散,挂了三科,虽然成功上研,但是读研是需要基础的。我学业上的失败,我师门同学认为是境遇所致,但我知道自身原因占了大部分,至少那时候的我是没法坚持学术研究的,需要补的基础知识太多。那段时间开始长期失眠,持续了有两个月时间,经常要两点以后才能入睡,导致白天没有精神。这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弃发表论文,我是个失败者吧。
说回到健身,健身前前后后有坚持三个月,我本身比较瘦,三个月几乎看不出任何效果,多了几分精气神是有的。这期间包括放假回到老家,再之后回到西安又过了一个月时间就准备再次去鄂尔多斯。鄂尔多斯的工作持续到6月份,此时我基本上已经放弃跑步了,从15年开始到17年4月,差不多1年半的时间,跑了有1000多公里,并不是按照一个计划稳定进行的。
6月份之后,从鄂尔多斯回到西安,休整了三天,单位派车出发沿丝绸之路途经咸阳、张掖、武威、玉门、哈密一直到乌鲁木齐,路上用了三天,最后是到阜康,我们是住在中科院阜康生态所,是在兵团里面,周边类似于镇子。新疆的水果很甜又很便宜,16年第一次来停留了10天,在瓜地里买了38个哈密瓜仅花费50元,完全不是水果超市里买到的可以比的。新疆的拌面和抓饭也非常好吃,新疆的馕我尝了很多种,并不是很好吃。这时候我就真的放弃跑步了,因为附近街上的狗实在太多了。
那段时间有天晚间无事可做,就照着电脑桌面壁纸画了张A4纸的人物素描,共耗时4个小时,反正就外行人看来是很像也很好看,我就突然萌生了学习绘画的想法,就买了些教材来学一学。我那时候倒是喜欢折腾,早上五点多到生态所的菜园读英语,白天出去跑地质调查,晚上回来就画会儿。出了兵团不远就到了古尔班登固特沙漠,我们需要去沙漠边缘采水样和土壤样。沙漠边缘有大片大片的梭梭树,也有路过丝绸之路的终点,路上有见到奔跑的黄羊、狐狸,还见过骆驼的尸骸。当然我最喜欢的地方还是生态所附近的葵花田,一整块儿有几公顷,大清早,阳光正好,黄灿灿的闪着金黄很是好看。我在这待了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后来又随单位车返回西安,在之后又回到鄂尔多斯,16年和17年那两年基本是三地往返的状态。
再后来我回到了北京,又过了半年多的时间我毕业了。回想起来,13年我决定“努力”一下,就是那20天狂背英语单词开始,5年后我离开了北京。我想的是生活稳定下来以后,可以赶上周末去外地参加马拉松,再报一个绘画班。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有坚持跑步,经常去的地点是石家庄的民心广场,我不再在公路上跑步,也没有一起跑步的同伴,带我跑步的敌哥毕业后也参加过马拉松。北京上学的时候,他参加过两次北京马拉松,他是真正的跑者。我上一次跑步应该是一年以前了,心懒了,身体自然也不听使唤了。
19年3月份,我如愿报了绘画班,教我的绘画老师是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和我年纪相仿,总是喜欢穿牛仔上衣,他总说我造型能力很强,就是画的很像。后来因为总是赶在周末加班,绘画也放弃了。工作和爱好如果不能兼容,会很痛苦也很遗憾。
几年前,我发过一条朋友圈:“在家的时候,听我爸和朋友聊天,这命运二字是要分开来看的,命是天注定的,比如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王侯将相,有的是官二代富二代,但运却是可以后天决定的,如此云云。有时候路上还会科普些风水知识,这栋楼啊那座庙啊建在这有何利弊,一堆名词有的听不懂也记不住,我也权当做笑话听了。我爸认为风水是一门科学,并非封建迷信,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在培养爱好,而且一坚持就是几年,以前家里都是我的工具书,现在都是我爸的,旁边还要备着放大镜和老花镜。想到小时候我爸把他那一柜子画一股脑都扔了,阳台上也再也见不到调色盘了,可能人生的不同阶段需要有不同的取舍。浑浑噩噩度日总是错的,想来惭愧。”,我想现在也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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