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清晨,有着蚀骨的寒意。当我迎着日出的方向,走在乡村公路上,走进孔雀湖畔时,红红的日头才怯怯地探出了头。
北国的晨曦是宁静的,昏暗的。当我一个人走在冷寂的清晨里,我经常会有一种错觉:我总疑心这个城市的人都还在沉睡,而我可能会吵醒了他们的梦。
然而划破宁静的并不是我,而是那站在柳梢头,或者站在围栏杆上,兴奋而响亮地“嘉嘉”欢叫的喜鹊。喜鹊的叫声,在尚在沉睡的人们听来,绝对是一种噪音,而喜鹊才不管不顾呢,管你欢喜还是忧伤,管你沉睡还是清醒,自顾自的欢呼,自顾自的听凭自己的声音震响周围的宁静,任凭自己的欢腾轻捶当下的美丽。一只欢叫还嫌不够,通常还会引来另外一只白肚皮的喜鹊,甚至更多的喜鹊,一起上下欢腾,一起翩翩起舞,一起优雅踱步。
北国之冬——喜鹊喜鹊的嘴巴尖尖的,叫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节奏很快,叫声清脆而有力,而通常这样一来,又会吸引成群的麻雀,一起跟着叽叽喳喳一番。于是,整个清晨,简直就是一场雀儿与鹊儿的交响乐。它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唱着歌,说着话,和谐着,温馨着。
我经常会暗笑喜鹊的粗糙,喜鹊的随意,喜鹊的懒惰。别的鸟儿筑巢,要衔草结环,要选在屋檐下或是墙洞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总之地方一定是可以遮风避雨的,颇为讲究的。比如燕子筑巢,窝一定是要用泥球和着唾液粘制而成,里面还要放一些柔软的干草,就像一个女红特别好的女子,会细致的筑起自己的爱巢。相比之下,喜鹊就粗糙多了:喜鹊的巢无一例外地全部裸露于穹野之下,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叉上,就是它们的巢址所在。一个偌大的鹊巢,通常两只喜鹊双双劳作,只消三两天的功夫。如此的漫不经心,如此的粗制滥造,一旦下大雪,刮狂风,我有时候甚至都会怀疑它们过不了冷冽的冬,甚至担心它们的巢儿都会被掀翻跌落。
北国之冬——喜鹊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绝对是多余的。喜鹊的聪明,从来不仅仅存在我的想象里,它们的聪明,它们的睿智,它们的坚强,它们的勇敢,它们的自渡,它们的乐观,它们的豁达,人类恐怕也不可及,不可敌。
所以,你得感谢鹊儿的不走之恩。否则北国的冬天,该是多么死寂,该是多么无趣,该是多么了无生机?
所以,你得尊重一只鹊儿的优雅自信。无论春夏秋冬,鹊儿总是仰着头,总是翘着高傲的尾巴,就连踱步也似一个绅士般,优雅而又彬彬有礼。
所以,你得羡慕一对鹊儿的相依而居。鹊妈妈孵化小喜鹊时,鹊爸爸会主动出去觅食,供它们享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像极了人类,像极了人类和谐的样子。
所以,你得庆幸:北国之冬,幸而有鹊。
北国之冬——喜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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