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醒,发现天色灰蒙,比往常这个时间昏暗了许多。往窗外一看,地面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原来是下雨了。立刻决定,不做早餐了,出去买点吃的,顺便看一看这第一场秋雨。趁着无人打扰,一个人在雨中走走,是我期盼已久的。
回来吃过早饭,女儿要去公园里收集秋果(幼儿园作业),我与她结伴,去收集秋天的颜色。原本,秋天还大半是绿色的,可是一场雨降,色彩一夜之间绚烂起来。窗外的树,已添了一层黄。
最耀眼的,是玫红色。那是跟紫菀长得很像,而花朵偏大的一种菊花的颜色。也是紫薇花的颜色。没想到,在一片山坡上,紫薇还艳艳地开着,很多嫩嫩的花苞,更神奇的是,它的叶片有一半都变成了红色,比花朵还艳。而别处的紫薇,很多都已结了硬硬的小果。
菊与紫薇跟它俩颜色接近的,还有三角梅的花。三角梅本不是北方的花,平常也很难见到。而为国庆而布置的花坛里,又极喜欢用它,大概就为它花片鲜艳,有喜庆之意。当然它的艳丽的花片其实并不是它的花,那花片中的一枚像枣花一般大、黄白色的小花才是真花。
比玫红更鲜艳的,是红色。那是山楂果的颜色,紫薇叶子的颜色,以及金银木的果子,平枝栒子的果子,以及其他各种小果子的颜色。最红的是金银木果子,结得还很多,红艳艳的,累累地聚在枝条上,看起来很有秋味。
雨中的红艳欲滴说起来既神奇,又在意料之中,我发现了一棵开花的连翘。所以,秋天的色彩里,多了一抹春日的鹅黄。意料之中是因为,前几天已说过,迷糊的植物总是有的,恍惚中总把秋日当成春朝。我看见过好几种植物,在秋天气温转低之后,开出了本该在春日绽放的花朵。连翘的花朵旁,是此前已结出的锥形果荚。
比鹅黄色淡一些的,是黄白色的海棠果。这一片海棠不知是品种不同,还是未到红艳的时候,它们的果子明亮光洁,泛着月光般的色泽。而相比之下,杨树叶的黄,苦枥树的黄,都多了一层偏橙的油彩。杨树叶可是落得真早啊,雨一下,又大又厚的叶片哗啦啦都落了,满地黄金,让人心疼,树下弥漫着苦涩悠扬的气味。
连翘花,海棠果传统的日//文化中对颜色的命名,颇有令人惊奇之处,对比于我国,有些看起来实在太随意了些。也因为随意,可以见出其巧妙、近于自然。比如对于秋色,日//传统色便有“朽叶色”之称。朽叶即秋天里散落的树叶。落叶之色并非都相同,故在颜色里有“朽叶四十八色”之说。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赤朽叶,黄朽叶,青朽叶等。“朽叶色”若单指,又是指枯褐色或茶色的最常见的落叶,可见其对衰朽之物的偏爱。相比较来说,青朽叶的衰败意味最淡,是初秋散落的还残留着夏天味道的落叶的颜色。
现在这个时节,只有雨露还未有霜,所以地面上落的多是青朽叶。它与初春的萌木色,颜色接近,而意味全然不同。
2022.10.2,小雨,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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