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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图(五 疗伤)

破阵图(五 疗伤)

作者: 江上渔 | 来源:发表于2019-07-10 15:38 被阅读1次
    破阵图(五 疗伤)

    五    疗伤

    第二天早上起来,石泰来二人辞别了黑虎夫妇,辨明了方向,上马直奔采凉山顶而去。

    采凉山山顶平缓,是个大圆台,圆台边上耸立着一座山峰,山体泛红,正是红石崖。主仆二人在崖下手搭凉蓬向崖顶张望,只见一缕青烟正好从山腰某处飘出。石泰来暗想,这山势险峻,层峦叠嶂,要是没这缕烟作向导,这隐秘之处真不好找。上红石崖的山路崎岖陡峭,骑马已是不能,两人把马拴在崖底,缓缓爬上山来。

    一路艰辛不提,到得青烟腾起之处,石泰来见是一块三丈见方的空地,边上搭个草庐,草庐前一白发老者背对自己而坐,在空地上生起一堆火,不住的往火堆里添柴,并用碎皮腐叶把火苗压灭,生出好大的烟来。石泰来拱手喊到:“晚辈饶州石泰来,携同田贵,拜见老前辈,打扰了先生清修,还望海涵。”老者闻言哈哈大笑,说:“等你俩多时了,要再不来,柴都要烧完了!”说罢转过身来。石泰来一看清老者面目,大吃了一惊,原来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在山脚燕黑虎家见过的那个老汉。

    崖顶比之山下寒冷,石泰来咳嗽加剧,那老者拨开腐叶,招呼他二人到火堆前席地而坐。石泰来见这所谓隐居高士,竟是一寻常山里老汉,回想他昨晚向衙役哀告哭求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那老者在二人脸上一扫,已有察觉,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淡然道:“这一掌打在小腹上也有七八天了,竟然还能自己攀上红石崖,年轻人的昆仑武功已经有些火候了。”这一句话虽然只寥寥几字,却道出自己身上几样关键的隐秘,石泰来听在耳里却有如一声巨雷,惊得目瞪口呆,忙翻身拜倒:“前辈慧眼如炬,还望略施神通,救晚辈于水火之中。”他这几天饱受咳嗽和体内阴凉之气困扰,因此说得诚恳。那老者也不扶他起来,瞥了一眼道:“年轻人就是喜欢一惊一乍,刚才还瞧老头儿不起,一转眼功夫又行起大礼来。”石泰来一听汗颜,更是趴在地下不敢起来,终于听那老者道:“你起来罢,我若是不愿帮你,又怎会烧火放烟引你上崖。”见石泰来仍是拜在地下,又说:“傻小子真是好福气,要不是老头儿今天心情大好,早赶你下山了。你还不起来,难道要我白头翁也趴着给你号脉吗?”石泰来这才放下心来,又拜了一拜,起身到老者面前。白头翁拿过他手臂,右手食中两指搭在脉门上,半眯着眼睛给他号脉,又撩开他衣服在小腹中掌处轻轻按了按,翻开眼皮看了看。如此察看了一袋烟功夫,白头翁把手拢在袖子里,笑吟吟地看着石泰来问:“年轻人,最近和川西玄元门的人动过手?”石泰来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中的是川西玄元门的掌法,忙把自己闯阵中如何躲避不及受了这一掌的过程详细描述一遍。白头翁听完一拍手说:“如此,问题就不难办了。倒是你年纪轻轻在临阵中忽遇突袭,尚能随机应变,卸掉大半掌力,已是非常不易。”边说边点头看着石泰来,又说:“比之卸这一掌,年轻人昨晚在燕庄村机智仗义,能屈能伸,助人之余还能顾及他人颜面,更为难得。”突然话峰一转,把手伸到石泰来面前问:“那把柴刀呢?”石泰来让阿贵取出,双手递过去。白头翁接过柴刀,打开布看了看,对石泰来说:“老头儿日前在山间看到一株好树,想把它砍来做个桩子,可否借你柴刀一用?”石泰来忙答到:“前辈要用得着,尽管拿去便了。只是不知这树长在何处,前辈指个位置,我同阿贵把它砍来便是。”白头翁摆摆手道:“老头儿虽然有些年纪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山上清静,你二人在此养伤,正是合适。”石泰来大喜,前辈这话,是留他二人在山上住了。白头翁说完起身,竟不再提疗伤之事,拿着柴刀飘然下山去了。

    石泰来二人把山上草庐里外打扫一遍,找个角落铺些干草,算是歇息之所。这几天来石泰来四处奔波,居无定所,也逐渐学会了自己去做一些衣食住行的琐事。打完这地铺,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心里踏实不少。崖上环境清雅,只是食物不好张罗,好在山中野果走兽颇多,两人虽然有伤,但寻些东西裹腹,倒也不难。

    次日日上三竿时分,白头翁回到红石崖上。只见他腰插柴刀,手里提一根钵口粗的松树干,跃上崖后,脸不红气不喘,虽还是一身林中老汉的打扮,但神态身姿,与日前黑虎家所见判若两人。上崖后白头翁拨出柴刀,只三两刀,在松树干一端削出个尖头来,在草庐前空地上选了个平坦处,倒提树干,尖头朝下,也不见运气发力,往下轻轻一送,那树干直插入地下,竟没入土里两尺有余。石泰来看得瞠目结舌,对这白发老头更是钦佩万分,暗想以自己功力,便是再练上十年,也不易做到如此毫不费力。又微感诧异,想这白头翁如此功力,为何砍这不粗的一棵树,竟花费了近一天时间,又不知他立这树干是何用意。正在石泰来疑惑之际,白头翁把柴刀交回到他手里,说到:“刀用完了。”见石泰来发呆不动,拍了拍他肩膀道:“我老头儿就是好管闲事,见不得热心肠的人吃亏,你花五两银子买的这把柴刀,虽然不是什么百年古物,但现在可比什么劳什子古物值钱多了,你这五两钱子,可是拣了个大大的便宜。”石泰来忙把那柴刀拿在手上细看,只见刀还是那把普通的刀,又手试了下刃口,也不见变锋利了,再细看时,终于发现端倪,只见刀柄之上密密麻麻刻满了蝇头小字。这些字显然是新刻上去的,字虽小,仍可看出笔划苍劲有力,不知用的什么利器刻画而成,而刻字之人的内力之深厚,亦是非同小可。

    石泰来颇有武学根基,粗略一看,便知是一门武功心法,只是读来很是拗口,不成篇章。他只道是这心法义理奥妙,一时不能领悟,正待认真参研,又听白头翁说道:“你是昆仑派门下,那一套昆仑九宫掌,总是练熟了吧?”石泰来躬身答到:“回前辈,九宫掌晚辈习有几年,虽不明其精要,但套路还是记得。”白头翁呵呵一笑:“那就够了。这上面刻的乃一套‘伐檀心法’,听说是多年前江南一位的高人所创。那前辈是一位武学奇才,博学多识,晚年隐居山林,于劈柴伐木之中,领悟了一套调理内息、运劲使力的心法。你有武学根基,这心法不难读懂,切记,内功修习要恪守章法,稍有差错则凶险万分,若有甚么疑惑之处,停下来想想你那昆仑九宫掌的招式,必然有所感悟。”石泰来明白前辈是有感于自己在燕庄村的古道热肠,传了一门高深的武学,于是忙叩头拜谢。

    但比起精进武艺,当下他更着急疗伤之事,于是向白头翁道:“前辈赐教,晚生不胜感激,只是以现在我这伤势,运气尚且费力,不知道有没有福缘能够修习这门高深的心法。”白头翁却摆摆手道:“赐教不敢当,老头儿这点微末的本事拿不出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这刀是你花五两银子买来的,跟我没什么瓜葛。不过老头儿倒觉得,你用这刀为他人解困,善缘相报,说不定自己的脱困之法,也在这刀中。”说完哈哈大笑,径直回草庐醒觉去了。

    石泰来见这白头翁行事果然有些古怪,明明是他把这心法传了自己,却偏偏撇清关系。但他本领了得,又能屈尊助人,皆是自己亲眼所见,因此石泰来对他所说深信不疑,当即拿起柴刀,认真参研起来。

    只见刀柄上共刻有九段文字,每段之前,依次标有乾、坎、艮、震、中、巽、离、坤、兑九个字。石泰来心想,果然与九宫有关,于是从第一段开始读起。这伐檀心法讲的是调息运气的法门,石泰来一边研读,一边调动内息依法游走周身穴道。看了几段,觉得这运气之法有些古怪,诸多气息逆行相冲之处,譬如“乾”一段中提到闭住风池穴以引导气息游走膻中穴,而在“艮”一段中又说蓄内息于风池穴中,先闭后储,有些于理不通。练了一会,觉得先前气息之阻滞,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呼吸更加沉闷。他内伤不轻,一口气运不过去,只好停下来歇息,心里不免抑郁。石泰来突然想起白头前辈有交待,有甚么疑惑之处,停下来想想九宫掌的招式,就会有所感悟。难道是要以九宫掌为表,以伐檀心法为里,相辅而成么。于是他练了几式九宫掌,用的却是柴刀上刻的气息调理之法。练了不几招,只感觉越练越费劲,九宫掌于这门心法修练并无甚益处,显然路子还是没走对。他记得白头翁曾言到,熟记这九宫掌套路便够了。于是盘腿坐下,屏神凝息,在脑子里把九宫掌的招式从头至尾推演了一遍。想从其中发现些奥妙,一时却未有所获,这九宫掌他练习有多年,一招一式皆烂熟于胸,翻来覆去想了多遍,并未发现与这伐檀心法有甚瓜葛,不免有些沮丧。

    石泰来黯然之际,想起以前遇到困惑,总有母亲在一旁开导。他又忽然想起那日赶考临别之际,母亲对自己叮咛嘱咐,除临阵之策外,还特意吩咐自己不要勉力强求,于今后的立身处世,也加意提醒。当时还纳闷母亲为什么如此语气凝重,现在想来,母亲是知道自身内伤严重,不知是否还能挺住,而自己即将孤身赴险,因此心中万分挂念,感怀颇多,故而特别交待一番。母亲为自己前程奔波操劳,甚至不惜以武犯禁,铤而走险,而自己本领不济,竟让她的一番辛苦付之东流。一念及此,石泰来直觉得内心绞痛,眼中淌下泪来,思念之情泛起,母亲的音容笑貌,在眼前一一浮现。他突然想起那一晚母亲指点自己武功,曾评说到:九宫掌虽为掌法,但最要紧的是步伐。习之者要时刻注意脚踏九宫方位,趋逼进退,随势而动。白头翁说这柴刀上刻的伐檀心法,要以九宫掌的套路为参考,莫不就是与这九宫掌的步伐有关?他记得九宫掌起手式脚踏中宫,而后迈兑位进坤位,忙把柴刀提起细看。他先读了“中”字段的第一句,然后转而读“兑”字段的第一句,再读“坤”字段的首句,把这三句连起来一读,果然条理顺畅。依法潜运内息,精气为之一振,再无逆行相冲。石泰来大喜,按照九宫掌的脚踏方位顺序,把这刀把上刻的心法重读一遍,遇有先前踏过的方位,则从该字段的第二句读起,如此循环往复,到九宫掌最后一式步伐撤回中宫时,这心法恰好全部读完,而内息游走诸身要穴,收于丹田。至此,石泰来终于明白,这伐檀心法,与九宫掌并无关联,只是白头翁前辈把它铭刻在柴刀上时,故意把心法的字句打乱,按九宫掌步伐的次序重新编排。前辈知道自己是昆仑门下,熟练九宫掌法,或可参破奥妙,而一旦柴刀遗失,流落于刁徒手中,也不必担心他习了这心法,为非作歹。

    既已参破窍门,石泰来便依铭文修习伐檀心法。只练一遍,便觉气息通顺,呼吸轻盈。三遍练完,更觉手足发热,额头渗出细汗,周身说不出的舒畅,咳嗽也好了许多。歇息时他听到旁边有声响,回首一看,见白头翁不知何时已出屋来,在不远处的石墩上坐着,半眯眼睛瞧着自己,脸上颇有喜色,知道他老人家是担心自己心急,没有参透奥妙就强行修习伐檀心法,以致气息相冲酿成祸患,心中更是感激。

    石泰来于武学一门本来颇有兴致,每天勤于修习,如此忽忽数日,到他上崖半个月时,咳嗽已经好全,内息再无阻滞,腹角的寒意也消失贻尽。更觉得内力潜滋暗长,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健旺了不少。果然如白头翁所言,自己脱困的法门,也在这柴刀之中。

    再过月余,骨折之伤也好了大半,能够自如行动。这几十天中,石泰来碍于手脚伤病,不便闪转跳跃,因此以修习内功心法为主,久未练拳,有些技痒。这一日他见有只鸟儿停在那树桩上,一时起了童心,拾起脚下一粒小土块,朝那鸟儿弹去,本只想逗它一玩,惊得鸟儿一声啼叫在山间回响,也是一种乐趣。哪知那土块自手上弹出后,竟有如离弦之箭,鸟儿躲避不及,跌下桩来。石泰来惊喜交加,方知这伐檀心法果然非同小可,习之月余,不但疗好了内伤,功力也精进了不少,运气发力,更加自如。

    一晃石泰来和阿贵在这红石崖上住了两月,阿贵本不会武,石泰来便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只这伐檀心法,未经得白头翁允许,石泰来不敢私下相授。这些天来两人在山上疗伤练武,猎兽采果,挑水劈柴,倒也过得自在。然自离家后,石泰来日日想念尚在京城的父亲,不知他是否已出狱脱困。到后来伤势渐渐好转,行动已无妨碍,思念之心愈发急切。这一晚阿贵晚饭准备的比较早,吃过饭后,石泰来便坐在草庐前的空地上,看着山下风光,心情也有如这采凉山一样连绵起伏。天色转晚,但见月大如斗,照得山间崖上一片清冷肃穆。石泰来掐指细算,方才发现今天是中秋佳节,环顾四周冷冷清清,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重。遥想去年中秋节时,一家人在自家宝珠岭的山头上,吃着点心,品着月饼,悠然自得的赏月。母亲总是会把各种口味的月饼先掰下来一小块,尝尝味道是否可口,称心后再笑吟吟地把饼递给自己,而父亲也会难得的说几句逗趣的话,一家人谈笑之声仿佛犹在耳畔。而如今月亮还是一般圆,家却已残缺不全。石泰来黯然垂泪。阿贵过来陪他说了几句,他知道少爷好强,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伤心,因此找了个由头走开了。

    石泰来一个人对着月亮坐了良久,正想收拾情绪,进屋休息,却听到身后走来一人,径直在石泰来身侧坐下。月光照得这人银发如丝,正是白头翁。自石泰来上山以来,白头翁很少与他闲聊,每日只是笑吟吟地在一旁看着他练习心法,话语不多。他坐下后拿住石泰来手腕号了号脉,赞道:“年轻人果然悟性不错,这脉搏跳脱有力,内伤早已好全了,功力也精进了不少。这些本是可喜之事,为何还伤心垂泪?”石泰来先谢了白头翁传功之恩,又说:“前辈莫怪,晚辈只是见今日中秋节,想念父母,故而感伤。”白头翁点点头道:“你是该回去看看了,二老一定也想念你的很。”一听“二老”两字,石泰来觉得心似乎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想起母亲那几日咳嗽体虚的模样,更是止不住泪。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问白头翁道:“那日我上山时,前辈一望便知我中了川西玄元门下的掌力,可是有什么端倪?”白头翁手捻白须,说到:“这也不难。川西玄元门的玄霜掌有其独特之处,掌力阴冷绵长,中掌者往往一时还撑得住,十二时辰后掌力开始发作,扰乱内息经脉,使气血阻滞,手脚发冷,咳嗽不止,直至掌力侵入心脉,则性命休矣。如运内力强行压制这掌力,则使阴寒之气凝滞不散,无异于饮鸩止渴。那日见你咳嗽不止,气息沉重,脉象迟缓,腹部受掌处隐有黑气,眼底泛青,正是中了玄霜掌的迹象。”闻听此言,石泰来记起母亲是那晚传艺后的第二天入夜时分开始咳嗽,与之相隔正好差不多十二时辰,而且手足发冷,喘息不止,种种迹象与自己中掌后一般无二。如此看来,母亲那晚深夜外出,确实是去闯阵查探无疑,不然川西玄元门下人数不多,以母亲恬静良善的性格,何以凑巧和玄元门人动起手来。且母亲特意指点一招“巨熊撼树”,正是克制这一掌的招式,凭着这一招,自己才破了破壁阵,可见母亲是在阵中受了这一掌,事后仔细思量,才想出这一破解妙招。回想自己不过受了三分掌力,尚且遭了这么多罪,却不知母亲如何挨的这一掌,只怕是比自己痛苦多了。

    自上山以来,石泰来得白头翁收容传功,心中早已把他当作亲人,这一日打开话题,石泰来把自己的身世经历,如何闯阵失败,父囚母亡,直至流落大同,向白头翁细细述说一遍,只是对舅舅的怀疑,事关家丑,没有言明。白头翁没有插话,听石泰来说完后,皱眉说到:“这事真有点蹊跷。你母亲既然在授艺完后立马把那图谱烧了,当知它是个祸根留不得,按理不会留下什么副本,为何后面官差还从你家里查出破阵图来。而此后变故竟接踵而至,确实不大寻常。”他也言尽于此,没有再往下说,但石泰来从这位前辈的三言两语中,觉察出他的疑虑,不由得对阿贵的猜想更信了几分。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白头翁拍拍石泰来肩膀说:“人常言‘不如意事常八九’,你自小在父母羽翼下长大,原无忧虑,此番遭受变故,对这句话的理解可算是深刻了。今后日子艰难,往何处走,更要小心权衡抉择。”说完站起身来,想要回屋休息,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石泰来说到:“那日在山下黑虎家,你可知我为何要扮作山村老叟模样?”石泰来不敢妄自揣测,说到:“晚生愚钝,请前辈指点。”白头翁却道:“其实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日你虽然有伤,但赶跑几个寻常公差,还是不在话下,然而你并没有鲁莽行事,可见也是和我这老头一样的想法。以武力解决问题,不是不可以,只是动手前,最好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后生,你现在习了伐檀心法,本领更有长进,这一点切不可忘了。”白头翁说完迈步回屋休息了,石泰来忙抱手答到:“谨遵前辈教诲。”

    接下来几日,石泰来和阿贵把草庐仔细修缮一遍,水缸里的水挑满,打了不少獐狍狐兔腌成咸肉。准备妥当后,石泰来向白头翁辞行,言明想回京城看望父亲。临别前,一向豁达利落的白头翁却突然有些踌躇,沉思半响,才终于说到:“我有位老朋友,人人叫他丁神医,是位本领了得的医者,现今在川西四姑娘山一带行走。多年前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老头儿现在脸皮薄,不敢见他,你们要是哪天入川,得空帮我拜访一下,代我捎个话,就说‘侄儿之仇已报,无颜面禀,还望心安’即可。”石泰来忙答应下来,与阿贵收拾好随身物品,下山去了。

    下山前,石泰来用朱漆把那柴刀柄刷了几遍,盖住心法铭文,又剥了块狐皮制成皮绳,把刀柄细细的缠好,这样,那柴刀看起来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砍柴刀了。两人在崖上住时,阿贵把两人先前买的马牵到了水草丰美的僻静处,隔几日下崖照看。到这日两人下山时,这马比初上山时,还壮硕了不少。两匹马被拴久了,缰绳一解开,心情畅快,冲山下一路欢跑,脚力更见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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