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表面是风平浪静了,大家各回各位;果然不出兰新海所料,在父母这里没有得到支援,当天夜晚,周至臻就来求修车师傅们,让师傅们帮他出这一口恶气。修车师傅甲说:“臻儿呀,不是我们不帮你,你看看打你的都是什么人,那些都是混社会的,都是人渣,都是亡命之徒;像我们这都是有家有口的,跟他们干不起;如果伤着了,碰着了,不说多严重,就算是要休息几天,我们休息的时候,没有工资,我们的老婆孩子吃什么,喝什么;更不要说打架弄出一个好歹,我们家里的老小都靠着我们打工挣钱吃饭呢,如果我们帮你打出事来,坐了监狱,他们就跟更没法过了。”其他修车师傅也都随声附和,都劝周至臻好好上学,不要去惹那些网吧里的那些混混。最后,修车师傅甲还语重心长的劝周至臻到:“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上学,作为一个男孩子,要有担当,有能力;而这些能力和担当,就是从现在好好学习开始的。你妈妈多么不容易呀,一定要给妈妈争口气。好孩子,你从此就不要去网吧了。”
周至臻在修车师傅那里碰了壁后,知道没人给自己撑腰,他也就不敢出来打游戏了。拳脚师傅们在等候了两周之后,与兰新海夫妻和达东鑫相约,大家一起吃了顿饭,互相交流着自己的观点;以达东鑫看来,现在可以收手了,周至臻在没有找到任何靠山的时候,是不会再轻易进入网吧了。于是兰新海夫妻与拳脚师傅们按合同结清了账目,大家好说好散。
就在拳脚师傅们散去的那个周末,到了返里的时候,周至臻迟迟没有回家,郝玉宁急了,马上通知了达东鑫,达东鑫找遍了校园,并发动了人找遍了方圆十里内的网吧,就是没有周至臻的身影。这一下子大家都抓了瞎,连忙打电话给兰新海和拳师师傅们。
兰新海回来后,在确认找不到之时,无计可施,就报了警;然而,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官方或者民间,都没有找到周至臻的踪影。就在兰新海万分懊恼,觉得无颜面对郝玉宁的时候,兰新海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对兰新海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比要他马上去签几百万的合同都开心。原来周至臻在M县找不到靠山,没人帮他出头,网瘾上来抓耳挠心,意念一闪,买了一张票坐车回老家了。回到家里,先在熟悉的地方玩了一个昏天黑地,才晕晕乎乎的回了家。周辉娘见到周至臻大吃一惊,再三询问为什么回来了。一开始周至臻不回答,只说饿了要吃饭,周辉娘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周至臻的对面,死缠着周至臻先说说前后来去,否则不给饭吃。周至臻虽然贪玩,但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孩子。面对疼爱自己的奶奶,一开始胡搅蛮缠嚷着要吃饭,最后抵不住奶奶的执着念想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周至臻就粗略讲述了在M县游戏厅被打,没地方上网,就趁返里的机会,偷偷买票坐车回来的经过讲了一遍。
周辉娘听了,大吃一惊,伸手打了周至臻一个大嘴巴;然后站起身给周至臻做了吃的。没等周至臻吃完,周辉娘就给周至臻要郝玉宁的电话号码。周至臻犹豫再三,悄悄的给奶奶来了一个偷梁换柱,纸条上写的是兰新海的电话。周辉娘拿着这个号码,请一个年轻的邻居给打一个长途。电话接通,慌忙的周辉娘没有问对方是谁,就炮竹连天的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她说:“孩子呀,我是周辉娘呀,你不要担心,臻儿现在在我这里。我从臻儿口中知道孩子在你身边过的很好,这次回来完全是臻儿的不对,过两天我就让他回去,你放心吧。就是这个孩子,从小离开你和他爸爸,跟着我,是我这个当奶奶的没有管教好,从小惯就了上网的毛病,没想到给你添这么大的麻烦,真对不起……”
兰新海听着臻儿奶奶絮絮叨叨的讲,没忍心打断,听到这个时候,兰新海嘴里不由自主的重复着两个字“谢谢……谢谢”。周辉娘这才知道,对方不是郝玉宁,着急的说:“打错了,大错了”兰新海马上回答到:“大娘,你没有打错,告诉我跟告诉郝玉宁是一样的。我是臻儿的养父,郝玉宁的丈夫。”听到兰新海自报家门,周辉娘一连声的说:“你们夫妻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挂了电话,兰新海搽了搽眼角早已顺流而下的泪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打开电脑,先在网上订了一张去C市的火车票,然后开着车向学校跑去。兰新海到学校里找到郝玉宁,跟她说臻儿在C市,在臻儿奶奶那里,自己订好了票,晚上就能去C市接臻儿。郝玉宁激动的哭了起来,一把抱住兰新海,幸福的拍打着,哭闹着。
周至臻回到奶奶身边的消息,周辉也很快知道了;他以为孩子在M县受到了郝玉宁夫妻的孽待,心急火燎的回来看望周至臻。但当他知道了臻儿回来的前因后果后,气的青筋暴跳,立马拿了一个棍子,不分头上脚下的死命的打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说:
“我这个不成器的爹让人看不起,没想到我生的儿子,更会让我丢人现眼,今天索性打死你个不长进的东西,省的你到处给我丢人……”
周至臻见状,一边躲避一边说:“你也要打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才会把你照死里打;如果不是你因为上网挨打,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成器在M县挨打,如果是他们谁孽待把你打回了家;你看我不打上门去,跟他们讲一个道理出来;可是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你给老子挣了什么脸来,既然你活着不会给爸爸争脸,还不如打死算了,也省的你长大了像爸爸一样,让周围人都看不起……”周辉打着说着哭着;越是说,越是恨,下手也越狠。
周至臻挨了打,大声的说道:“你打吧,反正你们谁都不疼我,在那里我都是多余的孩子。”
周辉一听,更是火上浇油,下手更重,一边打一边说:“就凭你这一句,我就要替你妈好好的收拾收拾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妈妈那里待你不好了?多余的孩子,如果真是多余的,她干嘛还一封信又一封信的写过来;还央求这么多人来找你?你到她身边后,你跟我说,她那里对你不好了?”周辉说着,想起当年的自己,更是难过和悔恨,恼恨交加之中,下手就更加的狠,一会会的功夫,把手里的棍子打折了,又找了一根更粗的,继续打……
随着周辉发疯般的抽打,周至臻顶嘴的声音消失了,甚至连哭声也渐渐的小了;但疯了一样的周辉没有停止,仍在机械的打着;直到周辉妈妈回到家,夺了他手中的木棍,周辉才累瘫了一样坐在了地上。周妈妈马上去拉臻儿,结果怎么拉都拉不起了,周至臻身上,腿上,屁股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在冒血。周妈妈放声大哭“我苦命的孩子呀……”
就在这个时候,兰新海和郝玉柱开车赶到,见此情景马上把周至臻弄上了车。在周妈妈的带领下,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周辉第二天去医院看周至臻,周至臻已经清醒,看到周辉来了,生气的背过脸去。周辉说“臻儿,我不后悔打你,不后悔;如果这顿打不能使你清醒,等你好了之后,我还会继续;我这一辈子是就这个样子了,我不想让你再重复我的生活,我就跟你耗上了,只要你不改网瘾,我就见你一次打一次,每次都照死里打。”
周至臻听了周辉的话,呜呜的哭了起来。兰新海见状,把周辉拉了出来。出了病房,郝玉柱掏出两支烟,想递给周辉和兰新海。没想到周辉关了病房门,推兰新海和郝玉柱坐下,普通一下跪在了他们两个面前,眼泪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不言不语,就要磕头。
兰新海和郝玉柱慌了手脚,郝玉柱连忙把手里的烟装好,伸手和兰新海一左一后拉起周辉。周辉站起来,示意二人到远处说话。三个男人走到了医院之外,找了一个喝茶的地方,开始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谈话。此时的周辉,心情还是相当激动,有点语无伦次,一把一把的檫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说“谢谢二位,真的,谢谢……谢谢!”
兰新海说“周兄,你还是先去洗把脸,我们在好好说话吧。”
“新海说的对,周辉,你不要太激动,孩子已经没事了。剩下的事我们慢慢聊。”
周辉仰拉仰头,忍住泪说“好,那我们就来说说臻儿”说完,他转脸面对郝玉柱“大哥,我听您的;这次这位兄弟来,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臻儿是我跟玉宁的孩子,我是他的生身父亲,把孩子养到这种地步,我真的很惭愧,很对不起人;如果玉宁嫌孩子不好,不成器,不想要了,我绝对没有二话,我要我养;而且我也不会像过去一样对孩子不闻不问了,让他跟着我的老娘,我一定会好好把臻儿带在身边,精心养大。”
兰新海一听周辉要臻儿,有点着急,就接口说道:“周兄看来还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就自报家门,不劳大哥中间费口舌了。我叫兰新海,是玉宁的丈夫。我现在代表玉宁跟你说,我们没有嫌弃臻儿,我们要臻儿,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养育臻儿。为了帮臻儿戒除网瘾,我们特意找人跟踪臻儿,让他们在网吧见到一次臻儿,就痛痛快快的打他一次,他前些日子在网吧挨打,每一次都是我们的主意;请看这是我们夫妻跟人就这件事签的合同。”
说着,兰新海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掏出了那份合同,铺在了郝玉柱和周辉面前。周辉很认真的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合同,扭转头站起来,向洗手间疾步走去。郝玉柱看完合同,很认真的叠好,交给了兰新海,并伸出他那军人的手掌,向兰新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兰新海不好意思的忙拉住郝玉柱:“大哥,你真是折煞小弟了。”
两个男人握手坐下,一杯茶喝完了,还不见周辉出来,兰新海和郝玉柱对望了一眼,一前一后向洗手间走去。看到二人到来,周辉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抱住兰新海,很认真的说“我的臻儿,就拜托给您了”。
臻儿在医院里躺了一周,兰新海和郝玉柱轮流守着。周辉当然也每天都到,特别是夜里,他是寸步不离的。但白天,在臻儿清醒的时候,周辉仍是骂不离口,有时候骂急了还要急吼吼的动手。所以,每次父子相见的时候,都是不愉快的。周辉被劝离病房的事也是常常发生的。经历了这件事,周至臻从内心渐渐明白,他的爸爸是爱他的,但爱之深恨之切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彻彻底底的表现出来了;周至臻知道都是自己不学好,让爸爸没有面子,没有希望;周至臻知道,因为爸爸没有本事,挣的钱养他现在的一家四口都不宽裕,这次自己住院,如果让爸爸一个人负担,估计自己走后,爸爸的小家就有可能翻个底朝天。爸爸虽然爱自己,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的。白天里爸爸的骂,爸爸的恨,都是他无能为力的表现。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中年男人,在明白了生活是什么的时候;虽然有了承担责任之心,但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常常会发生在生活里。俗话说两害相交取起轻,摆在周辉面前的担子,一副是臻儿和母亲,一副是妻子和他们的孩子;以他一个打工仔的收入,如果把两幅担子并归在一处,想在C市好好生活,过的体面一点,那是相当困难的。不说钱上的原因,就是家庭矛盾,也是一锅浆糊,常常的会把人弄的头晕。周辉深深知道,母亲和媳妇的矛盾,母亲对臻儿的自然偏向,媳妇对自己孩子的天然呵护;如果长期生活在一起,他这个夹心饼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过去的日子,他对臻儿的放养,也是生活中的较量之后,做出的无奈之举。所以,得知郝玉宁想要臻儿之后,他虽然没有立马表态,但一有来人,就毫不犹豫的放行了;因为他知道,孩子跟着郝玉宁远远比跟着母亲生活在农村好。甚至比跟着他这个当爸爸的也会好出多倍。
让周至臻在内心发生变化的有一个因素是,黑夜里的爸爸,与白天的爸爸判若两人;周至臻多次在夜里醒来,看到爸爸坐在自己床前,默默流泪。周至臻第一次看到爸爸深夜坐在自己床前的时候,吓的没有敢有任何表示,洋装还在熟睡一般,没有敢发出声音,转动身体;他不知道对自己凶神恶煞的爸爸,在知道自己清醒之后,会干出什么事情。现在身边又没有其他人,装睡是唯一的办法。但是,爸爸的手在抚摸他的身体,爸爸在哭泣,虽然是那种很低声,或者是无声的哭;周至臻分明感觉到了爸爸的手在颤抖;听到了爸爸抑制不住的哭泣声。那是周至臻住院的第二个晚上,可是白天,白天爸爸还对自己说,要跟自己耗上了,要把自己往死里打。此时,周至臻有点迷糊,有点恨;他不愿意理爸爸,不想跟周辉说话,所以装着装着,自己也睡着了。然而,第二天白天,周至臻清醒的时候,爸爸仍是痛骂自己,要打自己;如此反复,昼夜之间,严父和慈父来回的变着脸;周至臻才慢慢的明白,爸爸是爱自己的。
一周后的早上,大夫们来查房,说周至臻的伤一天比一天好,医生说,剩下的都是皮外伤,小孩子活力打,多活动活动基本可以出院了;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再住一周左右。周辉,兰新海,郝玉柱都很高兴,兰新海一叠声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就再住一周。”
周至臻在医院躺了一周,早已经躺腻歪了,现在听医生这么一说,兰新海说的话就没有听进去,直接问医生到:“医生,现在我觉得已经没问题了,今天是不是可以出院呢?”
医生听周至臻这么问,开心的笑了,说道:“小朋友,病吗,只要病人心里强大,那就先好了一半;听到你这么说我们很高兴,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现在就出院回家静养,也是可以的。”
周至臻一听,高兴的说道:“爸爸们,大舅,我们回家吧!”
周辉和兰新海对望了一眼,然后又共同的看着郝玉柱,郝玉柱笑了“看我干吗,我又不是医生,要做主,我看也是新海你做主了,不论如何,医学方面你还是比我们两个懂,对吧,周辉?”
“对……对,那新海哥就做主吧。”周辉一叠声的说道。
于是,那天下午,兰新海给周至臻办理了出院手续,所有费用,都是兰新海一人出的。出院后为了臻儿和兰新海两方便,就去了郝玉柱家。一周后,周至臻完全痊愈,活动自如,为了不耽误太多的学习,兰新海计划带他尽快回家。于是郝玉柱开车带着兰新海父子,去跟周辉母子告别。三人一到,发现周辉带领着全家人都在;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个团圆饭。
看到这里,大家对郝玉宁的生活就没什么可悬心的了,那么其他姐妹在这一时期过的怎么样呢?敬请阅读下一书目:工作顺家庭稳抽空读书,中华魂家和顺欢乐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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