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木君毫无睡意,其实她过了好多这样孤单的夜,今晚的孤独有些特别。
她站起来,想打开电视,但看着摇控器,她头脑一片空白。她瞬间就改变了主意,她想看书,于是她拿出那本没看完的《六祖坛经》,找到折角的那一页,眼光穿越那页的每个字,但脑子里反复咀嚼着那几句话:‘’郑平喜欢我,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她想像着郑平和那个叫英碧女子在一起的情景,她想像他们在一起做饭,一起笑语盈盈进餐的情景。
木君猛地觉得,她想像中的情景好像就是她期盼与郑平在一起的情景,只不过女主不是她,而是英碧。
想到这里,木君的心像是被人使劲拧住挤压,痛得连泪都有些凝固了,她站起来,想要打破这凝固。
但她不知她要干什么,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沉静地看着她,像是要探究彷徨无助的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无助地跌落在沙发中,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一夜的雨,第二天早晨,终于停下了,天有些放晴的意思。木君睁着困顿的双眼,有些迷糊,她不知她昨晚到底睡着过没有,一看时间不早了很快收拾好便出门了。
昨天分手时周大姐约木君一起去爬山。
周大姐并不喜欢爬山,木君知道周大姐是怕她太伤心才约她出来想陪陪她,想起从离开郑平到现在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问问她是否平安到家,对比之下她越发感念周大姐的善良。
她到时周大姐已在山脚下等着她了。
她们一起上山,并未说什么,她听到周大姐微微有些气喘的声音,于是悄悄地放慢了脚步。
前面是一个亭子,她们都不由自主地朝亭子走去。
坐在亭子中,木君沉默地坐着。
亭子外一条小溪漠漠地流着,山风肆无忌惮地把树叶吹动,雨后的阳光洒落树枝,再投下斑驳的影子,留在亭子的地面上。那树叶披上金衣在风中翻滚摇曳,再把昨夜的雨滴簌簌地抖落下来。
周大姐先开口打破沉默,:“木君,你昨晚睡好没有 。”
“郑平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木君摇摇头,听着周大姐继续说下去:
“这个事你别着急,就算郑平真在外面有了女人,事情还有回缓的余地。”
木君不经意挑了挑眉毛,听着周大姐分析下去:
“那女人说的话你不要全信,首先郑平没给你挑明,就说明郑平不想跟你离婚,再说你跟郑平还有一个女儿,他不可能想跟你离婚拆散好好的一个家。他最多就想跟那女人玩一下。现在的男人都时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 。 ”
木君望着周大姐,心里默然的想:‘’为什么女人就要承受这些,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但想想现实中这样的事情确实太多了,木君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周大姐接着说:“你接下来要多给郑平打电话,多关心他,还有就是你平时太节约了,要舍得打扮自已,你要争取把郑平拉回来 。”
木君点点头说,“我尽量,但我心头没底,如果实在郑平回不了头,也就算了。”
周大姐连忙摇头说:“你不要这么想,男人出轨好正常的事。”
周大姐对木君说:‘’歇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
她们沿着尚有些湿的青石板路慢慢往山上走,路上周大姐给木君举了好多例子,不外都是男人出轨女人用尽办法让男人回头的故事,想增强木君的信心。
下山后,在山门分了手,周大姐语重心长地对木君说:‘’今天回去就主动给郑平打电话,要装得若无其事哦。‘’
傍晚,木君思量着郑平应该下班了,也应该从那女人的家回宿舍了,想到这里木君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她吸了吸气,拨通了郑平的电话,刻意用了最温和的语调:‘’你下班没有 ?吃饭了吗?‘’
郑平倒是一改平时不耐烦的口气回答她:‘’我在食堂里吃了,刚回宿舍。‘’
“你的胃不好,少吃些冷的,还有工作忙,多注意休息。”
木君把这话说完就有些虚脱的感觉,这话是她打电话前演练过无数遍的,这些话其实她平时也对郑平说过,只不过没这次这么别扭。
木君确实不是那种会讨乖卖巧的人,说点好话非要发自内心才说得自然,像这样明明就知道郑平的事还装着若无其事地关心他,木君觉得太别扭了。
幸好郑平还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态度,否则木君都不能保证她是否能顺畅地把那几句话说出来。
“嗯,好的,我们明天要去乡下驻点,大约是一个月,山上没有信号,你就不要打电话来了,回来我给你打。”
“哦,”刚刚升起了希望的木君又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克制自已,她对郑平说:“山上冷,你多带点衣服,”这次她说得自然些,因为想到山上确实很冷,她有些担心郑平。
放下电话,她立即给周大姐打了电话,把刚才打电话的情形包括郑平的语气都详细地给周大姐说了。
周大姐很高兴:“你看大姐说得对不对,你多关心郑平,他才会留恋家,等他从山上回来,你坚持这样关心他”
周大姐又说:‘’姐姐的病有些反复,我这两天还要去姐姐那里去,到时我想办法帮你打听那个叫英碧的女子,看她是做什么的,如果可以的话去找找她,双管齐下,争取早点把郑平拉回来。‘’
周大姐这么说,木君也觉得很有道理,那个把能留住郑平的心的女子是干什么的,长什么样,有什么样的性格木君还是很想知道。
接下来几天里,木君稍微平静些。郑平接电话时温和的态度给了她希望。
但这平静没有持续几天,就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那天,天气很好,木君一早起来准备去爬山,刚要出门时接到了周大姐的电话:
“木君,昨天我姐姐有个朋友来探望她,我一听是你们郑平单位的就留意上了。”
“我有意跟她提起了郑平,她不知我跟你的关系,就如实说了,那个英碧在财政局上班,她原来的老公就是你们郑平单位的,郑平与那女人的事好多人都知道。”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郑平要出差到山上一个多月,但我姐这个朋友说昨天都还看到郑平和英碧在一起,手挽手在逛街呢?”
“你怕是要再来下郑平这里,去找下那个英碧,别欺人太甚了。”
木君听说这些,心一阵阵揪着似的痛,但她已不落泪了。
木君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去爬山了,她想回趟父母家。
她好累!
回到爸妈家里,细心的妈妈就发觉她神色有些不对。上次从郑平那里回来的情形木君大致给家里说过一下,只不过隐去了英碧那一节,她不想父母太担心了。
今天,木君再也掩饰不住了,她将周大姐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父母听,说的时候眼睛已红了,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
室内一片沉默,老爸先开口问:‘’这些你确定?‘’
老妈气急的说:‘’都这么明显了还要什么确定。‘’
木君爸说:‘’你怎么打算,要不去郑平单位上去找他领导,他还是不是共产党员?‘’
木君幽幽地说:‘’爸,你还以为现在是你们那年代,现在的男人像郑平这样的多得很,现在的领导谁还管这些事啊。‘’
木君妈说:‘’要不我们一起去找那不要脸的英碧,闹她一闹,让别人知道她的丑事。‘’
木君烦燥地说:‘’闹了又起什么作用,她不好看难道我就好看了,再说郑平心里怎么想。‘’
“你就是太爱面子,你管郑平怎么想,他都伤你到这个份上,你还顾及他的感受。”
木君的老妈恨恨地说。
“你们不是说我这也差那也差配不上郑平的嘛,现在他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很正常啊。”
木君说着眼泪止不住地留了下来,这么多年来的委曲像山洪爆发,她的情绪完全失控了。
她知道不能这么跟父母发气,但她已身不由已了。
父母丝毫没有因为她话中的意思而生气。只是心疼地望着哭泣的女儿,不知所措。
确实郑平一直以来是这个家的荣耀,是这个家的精神支柱。
时间一点点流逝,木君决定留在父母家过夜,她想着此时郑平正与那女人一起共进晚餐,她不想再回去面对那空荡荡充满嘲讽意味的家。
接下来一些时间她都住在父母家。但人和心隔得远远的。
难受之时,她会不停地写日记,仿佛要把所有的痛从心上剥离下来,留在日记本上。
她不停地做事,但总是走神。
有好几次想着事淘着菜水漫出水池,弄得厨房一地的水。
有一天更惊险,她把油倒在锅里就听到电话响起,结果是一个打错的电话,她听到对方要找一个英什么的人,有些她竭力想忘了事这时又浮现出来,她瞬间又走神了。
‘’油燃了,老头子快来。‘’
听到老妈惊恐的叫声才惊醒了她,这时已看见老爸把火关了,锅盖盖上,避免了一场大灾。
妈妈看到木君的这个状态,很是忧虑。
终于有一天,爸妈郑重地对木君说:‘’木君,你这个状态不行,你要想办法解决,马上要开学了,你这个状态怎么去给学生上课呢。‘’
父母说的话木君也想过,但她确实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更不知该怎么办。
说去找郑平吧,她怕让她更痛苦的场面出现在她面前,她怕面对。说离婚吧,她舍不得,她怕孩子成单亲家庭的孩子,她觉得孩子从小就少父爱,如果再没有完整的家庭、、、、、、
想到对孩子的亏欠,木君就更难受了。
想想这么多年的等待,再想想郑平的优秀,木君心有不甘。
郑平虽然回家很少,但一直就是木君的骄傲,也是她的心灵支柱。
现在要失去这根柱子,那些落下的记忆的碎屑磕得她全身是伤,太疼了。
她把思绪收回来,强作镇静地对爸妈说:‘’我不想去郑平那儿去闹,那样让郑平看低了我,但我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前些天我看有个网站文章写得很好,而且他们说提供婚姻情感问题方面的咨询,我想去找找他们。‘’
木君爸妈看她总算有些行动,稍微放心了些。
木君这些时间不停地写不停地思考,虽没有结果,但她模糊地感觉周大姐跟她说方法,可能不适合她,她不想在失去爱的婚姻里再失去尊严。
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命运总像牵在什么手里,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答案。
木君观察着室内的布置,两张单人沙发,颜色很素净,中间隔了一个小圆桌,圆桌上淡雅的花瓶上里插着一束百合花。
接待她的是一个叫程琴的女子,年纪和木君差不多,但穿着很有品味,说话轻言细语,一看就是那种有知识有教养有品味的那种女人。
木君向程琴说明了来意,又详细说了前后发生的一切,甚至把她的心理想法也说给了程琴听。
程琴给木君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很善解人意的那种,木君感到很放松,木君心想既然来了向别人咨询,就不要有什么隐瞒,让别人好帮助自已。
程琴听完木君的话后问她:‘’你今天来想得到什么帮助?‘’
木君迫不及待地说,‘’我想请你帮我分析下郑平心里怎么想的,到底还爱不爱我。“
程琴静静地望着木君,缓缓地说:‘’你觉得呢?这个答案在你心中,别人无法帮你做出回答。‘’
木君想了一会儿:‘’从内心来说,我觉得郑平不爱我,但不我愿承认这一点,所以有时想回避这个问题。‘’
自从进了这间屋,木君不知怎么的,很放松,像是有了什么安全感,她开始去想一些她平时不敢细想的问题。
程琴微笑着望着木君,对她的回答不可置否。但那神情分明表示理解木君所说的,木君的心扉逐渐打开了。
木君继续说:‘’郑平对我不只没有爱,恐怕连亲人之间的那种依恋和牵挂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是一点点愧疚。‘’
程琴说:‘’你分析过你们的婚姻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吗?‘’
‘’可能是当初结合时就没有什么感情,后来相处时间少沟通也少,而且在对待家庭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我们分歧很大。‘’
程琴笑着对木君说:‘’看来你对你们的婚姻分析得还是很多 。‘’
“前些时间我太焦虑了,一直在思考我们的问题,有什么想法我就写,写着写着慢慢有些感悟了。‘’
程琴点点头:‘’嗯,婚姻有很多功能,比如经济功能,抚育后代的功能,生理功能,情感功能。很显然你的婚姻功能中有些是缺失了的 。所以你要想清楚,你需要的功能这个婚姻能否提供给你。‘’
木君听着这些话,点点头:‘’我不甘心,想保住这个婚姻,但想到郑平与外面的女人,我就觉得很痛苦很焦虑。‘’
程琴说:‘’我可以教给你一些方法,帮助你缓解焦虑,你可以练习一下冥想。“
程琴带着木君做了一次冥想,木君心里放松了好多。
离开时程琴对木君说:“你回去去看两本书《爱的觉醒》和《当下的力量》,可以帮助你缓解焦虑。”
木君第二次见程琴时,已读完了那两本书,看《爱的觉醒》时,她理解起来有些吃力。但她仍坚持读完,并做了详细的笔记。不知是因为读书还是书中的内容影响了她,郑平的事似乎在她心中没有那么重了。
这期间她还写了首诗,虽然她觉得写得不好,但那首诗很能表达她的心情,她给程琴带去了她写的诗。
程琴很欣慰地看着木君,她发现木君不像上次来时那么无助了,她读着木君再给她的诗,不停地点着头。
你走了/茶杯依然立在那里/里面早已没有热气腾腾的茶,/沙发的色彩依旧./只有我独坐其上/从前/面对这些/想着你/我只孤独/如今看着这些冰冷的物件/我寂寞/我惑于我的执着/拼命想用双手挽留些什么/其实随风飘出窗外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回来/一切都是虚妄啊/在这华丽而冰凉的世界里/你累了/我也累了/亲爱的我们别这么累下去了/好么.......
程琴问木君:‘’什么是真正的爱?‘’
木君想起来不知在哪里看到的那两句话:爱是不设前提的宽容和没有理由的心疼。
她冲口说出了这两句话。
程琴点点头接着说:‘’爱一个人的好和爱一个人是两回事。‘’
木君有些省悟:郑平爱不爱她与她好不好没有多大的关系,爱是一种感觉,无法用好与不好来界定。
她把这想法说给了程琴听,程琴非常赞赏她的话。
程琴温和地看着木君:‘’所以,郑平不爱你,并不代表你不好,你不要因此而去自责,也不要把你们婚姻的问题都归结于你自己身上,你前些时间的焦虑有一部分就来自于你的内疚自责。‘’
木君听完了有些佩服地看着程琴,与周大姐的分析相比,木君更信服程琴的话,因为程琴的话唤醒了木君潜意识的某些感觉。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想学心理学。
程琴说:‘’你的悟性很好,学心理学对你走出困境也有好处。我给你推荐几本心里学的书,再给你推荐个心理学的群,你可以与群里的人探讨交流你的学习心得,他们都会很乐意的倾听,也会你帮助你解决一些学习中的困扰。‘’
木君回来后就行动起来,买了书加了群,认真地学起来。
因为学习的充实,因为对一些事情的重新认定,慢慢地她觉得郑平的事已不能引起她多大的痛苦和焦虑了。
有一天她的日记这样写到
好久没有这样明媚的阳光了,中午吃完饭,与同事一道懒洋洋走在学校的操场上,身体感受阳光的温暖.耳之所闻是琴声的悠扬,目之所及是草坪中三三两两的小花,颤巍巍地在风中摇晃,想想一个月前同样的的情景,却为何感受不到这一切的美好.好高兴,心终于冲出重围,与感觉同在了.
心理学越来越让她着迷了,她在群里结识了几个心理学爱好者,那些人素质都非常地高,与他们交谈她感觉非常地愉快,她似乎发现了另一番天地。
她还发现她与孩子们相处时她出奇地宽容他们了,她很少像以前那样严厉地批评他们。
让她很头疼的个别孩子,她会试着换一个角度去看待他们。
她越发感到孩子们的可爱。
她也越来越温和而坚定了。
这样的变化坚定她学习的信念。
周大姐看到木君恢复了气色的脸,便笑着问:‘’你精神好很多,是不是你和郑平关系缓和了? ‘’
木君摇摇头说:‘’我们基本不联系了。‘’
‘’你就是不听我的,我让你去英碧单位上去找她,好好出口气,哎!‘’
木君淡淡地说:‘’我和郑平的问题是我们的婚姻先天不足,后天又失调。郑平对我没有什么感情,郑平不找英碧也会找其她女人的。‘’
周大姐有些奇怪地看着木君:‘’哎,你这么想好受点就这么想吧。‘’
周大姐哪知道这些日子木君的心理变化,便只道是木君在逃避现实。
下午木君走在操场中间正要去上第一节课,猛然感觉到地面在巨烈地摇晃,前面教学楼的窗户玻璃在纷纷掉落,地下发出像炉膛里熊熊燃烧烈火似的那种轰轰的声音,地面开始裂出一条条细口子。
这时她听到一片哭声和叫喊声:‘’快跑,地震,快跑,地震。‘’
木君这才反应过来,是地震了,她急忙跑向一楼的教室,发现教室里已空无一人,看到孩子们都出了教室,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迅即转身离开了 。
刚跑下台阶她就看到对面东楼轰一声全部倒塌,瞬间她听到了许多尖叫声,那叫声不一会儿就淹没在楼房倒塌的尘灰里。
这时地面摇晃得更厉害了,那裂开的缝似乎要吞没一切,木君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她觉得世界末日到了。
木君在一片哭声中找到了她班上的孩子,她带着孩子们正准备出校门时又是一阵巨烈的摇晃,眼看着校门也倒塌了。
她高声喊孩子们快蹲下,等揺晃稍微平复些又再次带着孩子们从垮塌的围墙上冲出去,来到了学校外的一遍开阔地里。
这时已有住在学校附近的家长来寻孩子,木君亲眼看到那栋垮塌的楼里还有孩子没有跑出来,她不敢想像那些孩子的家长会有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
她红着眼安抚着班上的孩子,不停地说:‘’不怕,不怕,有老师在。‘’
等班上最后一个孩子被家长接走,木君回到了学校,眼前的场景比她想像的还惨烈。
已有几个孩子从废墟里掏了出来,但都已失去了呼吸。没有接到孩子的家长发疯般地翻看摆在那里的孩子的尸体,还有些家长围在废墟边用双手一边掏着废墟一边不停呼叫孩子的名字。
木君看到这情形,脚再也抬不动了。
那晚,下起了暴雨,似是老天也不忍看到这人间的惨景,留下了伤心的泪。
救援先遣队到了,挖掘机也到了,救援人员冒雨开始了救援工作。
雨一直下,没有停的迹象,一夜,无人睡眠。
第二天早晨,木君拖着疲备的身子离开学校,去寻找年迈的双亲,她不知父母在哪里,甚至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全。
在大自然面前,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木君走了很久,才到父母家。
还好,房子还矗立在那。
木君瞬间放下了心,房子没倒,父母安全的可能性就很大,她急迫地从垮塌的围墙上跨越过去,她看到地面上的两具尸体,但她没有丝毫的害怕。
灾难让她异常地勇敢。
刚转到房子的正面,她就看到老父在前面翘首相盼,看到她,瞬间便放心了。老父拉起她便急促地离开房子去与在不远处的母亲会合。
木君心里默念:谢天谢地!
这时木君想起了郑平。
短短二十小时的经历让木君有无以言表的虚弱,她好想有力量支撑她。
‘’郑平肯定知道了大地震的消息,不知他牵挂我不?‘’
地震过了两天,通迅终于恢复了。
木君首先想到便是给郑平打个电话,电话通了,郑平声音淡淡的,完全没有木君想像中的那种劫后相逢的欣喜。
连平时不怎么走动的亲戚都在想方设法打听彼此的消息,郑平怎能如此无动于衷?
学校复课了,是在救援部队搭的板房里,每天早晨去学校时,木君都要在心里感念:能活着真好,能和孩子们在一起真好,能和老爸老妈一起真好。
真正经历过大难的人才会珍惜活着的时光。
新学校在原址建成了,幸存的师生回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
对于郑平,木君释然了,她突然觉得,每个活看的人都不容易。
入夜,再次读完《爱的觉醒》的她又写下了一首诗:《让心在爱中成长》。
因为恐惧/抓住欲望不放/让别人痛苦/把自己套牢/克服恐惧和孤独/却发现/天那么清明/地那么敦厚/放手/给爱自由流动的空间/相信该来的都会来/该去的早晚都会去/
用一颗感恩的心/去感受/天地大美/人间至爱/在教室/分享孩子们的欢乐/在田野/吮吸空气的清新/在家中/享受自由的快乐/相信自己/相信存在/相信每一件事都是好的/逆境是为了让我们尽快醒来/
所以/无需背负过去/也不必担心未来/让生命在每一个当下精彩/
让爱在心中流淌/让心在爱中成长
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木君平静地郑平发了一条短信:愿我们都在爱中成长,我们离婚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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