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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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独钓寒江雪（网络图片）
天气很冷，这是很明显的事情。独行刺客站在岸边，等待孤舟上的老者。他的道行不够高，但还是有特殊的行事风格。必须等待对方做完手里的事才能动手。可是这个老家伙一直定在江中的船上。他很担心老者被冻死，那样就不算做他杀的。虽然雇主不知道，但这肯定是不符合职业道德的。
老者终于吊起了一条鱼。鱼很小，不够两个人吃。老者看着江边的刺客，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岸边。
“你是谁？”
“我是受人之托，来杀你的独行刺客。”
“你知道我是谁吗?”
“寒江老人，专钓寒江雪鱼的江湖传说。”
“你说的对，也说得不对。”
“虽然以前没见过你，江湖上也没有你的画像。但我绝不会认错人。”
“这世上没有寒江老人，你走吧。”
独行刺客很诧异，没想到传说级的人物这么怂。但如果对方不承认，自己是绝对不会动手的。这是他的第二条原则。
“你是在打机锋吗？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你并没有佛门信仰。”
“我是说真的。这世上没有寒江老人。就好比，没有寒江，也没有雪。”
这有些棘手了。独行刺客并不擅长和人理论。难道要先用招逼迫眼前的老家伙承认身份？但这样的话，就是对一个非目标人用招，这是他不能违反的第三个原则。
“年轻人，你很懂规矩。”老人赞赏道：“没有人能两次进入同一条河。没有一个肉体能被永远赋予同一个名称。昨天的寒江老人，又怎么会是今天的寒江老人呢？你要杀的寒江老人到底是谁呢？”
“昨天的已经杀不了。我杀现在的寒江老人。”
“现在？这世上可有‘现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光只存在你的心里，你想抓住现在，可一闪念就成了过去啊。”
独行刺客陷入了短暂的迷离中。还好有一阵冷风吹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永远也杀不了寒江老人。因为一阵风前的你和一阵风后的你，是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老人缕缕胡须，说到：“悟性不错。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达到九重剑境。”
老者摇摇头，往山上走。
“且慢！”独行刺客说：“那我以前杀的人，岂不是通通错了？”
“对也对，错也错！”
“那你是谁？那我又是谁？”
寒江老人正要回答，突然感觉剑气冲到了腰身后。
“好胆！”
独行刺客的剑实在是太快，据说已经突破了形的束缚，变成了形而上的剑。寒江老人不动如钟，但无形的剑根本进不了他的身。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惊叹，这漫天的雪花都被他们乱了规律，朝天空飞回去了。
十招过后，两人都不动了。
“你坏了自己的规矩。”
“杀你的不是独行刺客。”
“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
寒江老人大笑道：“寒江老人其实就是寒江老人，没有变过。独行刺客也一直是独行刺客。”
“你怎么又说相反的话？”
“天上空无一物，雪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你我皆不存在，但却能畅快的交流呢。算了，我厌倦了这牢笼，你拿去吧！”
说罢，他右手一摆，脑袋齐齐整整地被削了下来，飞向独行刺客。
刺客接到头颅，麻利地扔进了木头匣子中。看来又要改改原则了。趁着江面还没结冰，他把鱼扔了回去，独自吟诵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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