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除夕了,因为疫情,我和妹妹连续两年未回老家过年。
老家挨近武汉,家里每逢腊月开始,老妈便忙得不亦乐乎。
腌制腊肉,腊肠,打鱼糕,糍粑,风干后分类保存,等着过年我们回家了享用。
没回老家的年味,着实淡了些。
今年早在一个月前,家乡的特产,腊味,老妈早在一个月前陆陆续续寄了快递过来,视频在线指导做法,就担心怕我们吃不到。
记忆里的新年,往往都是和吃相关的。
每到腊月二十三小年过后,爸妈升起后院单独垒起的土灶,就是为了炸过年用的食材:小酥肉、鱼、藕夹、糍粑、花生米、红薯丸子,各式各样的。
我们兄妹三人总是围着灶台,看着油锅里腾起的青烟,吞咽着口水,刚一出锅,总会被我们哄抢一番。
轮着番的把新鲜出炉的小吃吃个遍,撑得我们不愿再靠近灶台了,爸妈才放慢速度的把余下的食材炸完。
那时的幸福,现在想来,真实而又简单。
过完小年,年味越来越浓,打扫屋子,贴年画,各家各户都散发着卤肉的香气。
最令我们馋嘴的就是,卤味。
爸爸会在年近腊月二十八,去街上定制卤味用的卤药包,开始着手腊肉、猪蹄、猪尾巴、腊鸡等等肉类的卤制了。
白色纱布包裹的卤药,浸泡在浓郁的汤汁里,卤药渗透在开滚后的汤汁里,放入清洗干净的卤味,砂锅焖煮近2-3小时,煮熟的腊味着了一层酱红色的颜色,透着油光,散发着肉香和卤药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提前腌制的腊味,肉质筋道,卤制过后的香味,是我离家多年最思念的乡愁。
爸爸看着我们满嘴流油的啃着肉时,总是满足的感叹,还是你老爸的手艺强吧。
可是,记忆里的年味随着爸爸突然的离去,也慢慢的淡了。我们兄妹几个刻意的不再提起对年味的向往,怕老妈忆景生情。
小时候家境一般,似乎只有过年才能吃到日思夜想的美食。围坐灶台听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嘴里塞满吃食,听着爸妈絮絮叨叨一年的光景,似乎那样年味才是圆满的。
我们离家的这些年,妈妈都是自己亲自准备过年的食材,煎炸卤煮,样样精通。她说,我们几个嘴叼,过年得有过年的气氛。
年夜饭的餐桌上,总是备了一幅碗筷,那是留给爸爸的。
妈妈说,人不在,饭得一起吃,这样才圆满。
对于现在无法归家的我们,她也总是早早的规划着食材,分类寄送,她说,年不在一起过没事,吃到老妈的手艺也是一样的。
年近了,我们远离了。
总说有时间了就回去看看她,可是时间都在一次次的承诺着慢慢流逝了。
蹲在厨房里,看着挂满窗口的腊肉,禁不住泪流满面,那是犯有腱鞘炎和风湿病的老妈一点点清洗,腌制、风干后辛勤的劳动成果,那是满满的爱。
年到了,我想说,妈妈,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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