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起深圳湾》第一章 深圳我们来了

作者: 安落汐 | 来源:发表于2018-12-06 14:52 被阅读303次
    作者:安落汐 原创作品 首发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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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季风横穿南海的上空,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吹起层层海浪向深圳湾席卷而来。几只白鹭伸展着翅膀,在海面上盘旋着,那轻灵优雅的身姿像一个个跳舞的精灵,令人看后不忍移目。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旧的潮水缓缓褪去,新的潮水紧接着袭来。

    海天一色,白鹭翻飞,游人驻足观望,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面,在天与地之间勾勒出意境深远的一笔。

    与此同时,虞鹭和谭羽乘坐着从济南到深圳的火车,抵达了罗湖火车站。他们拉着行李箱,背着双背包,走出火车站来到广场上。

    他俩今天穿了一套情侣装,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脚上各踩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谭羽个头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虞鹭的身高刚好到他耳朵处。两个人都算是偏清瘦的身形,不过身段均匀,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这两个人走在人群中特别养眼,惹来许多路人的目光。

    他俩顾不上周围人的目光,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一个全新而又陌生的世界出现在眼前,瞳孔瞬间变大,不约而同地发生“哇”的一声惊叹。

    虞鹭不经意间像个孩子似的,轻轻跳了一下,然后用一只手扒拉谭羽的胳膊,兴奋地说:“谭羽,我们到深圳了,我们真的到深圳了!”

    谭羽看着女友眉毛和嘴角都笑成一弯新月,觉得可爱极了,他腾出一只手搂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回应道:“是的,鹭鹭,我们到深圳了,深圳我们来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彼此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无限美好期望。

    他们一边寻找着公交车,一边谈笑着,雀跃的心情就像是关不住的月光,流淌了一地。

    这个时间正是下午二点多,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这种热烈就如同谭羽和虞鹭来这个城市的初心——捧着一颗红心而来,愿携带着红心荣归故里。

    他俩走在广场上没多久,便出了许多汗水。虞鹭觉得这个城市的温度可真高啊,高到让她觉得生活在这里的人,每天都在回炉重造。期待着有一天,她也能被重新塑造成一个崭新的自己。

    只是她不知,未来有一天会说出另一句话,这个城市好冷啊,冷到让你更多的时候只能拥抱自己。

    一个多小时后,他俩来到南山区一个城中村,在这里的一栋农民出租房里安顿下来。租住的房间是个单间,十来平的样子,房间里只简单地摆放了一张铁架床和一张折叠小桌子。

    这个房子刚建好不到一年,房间的墙壁和地板看着挺干净没有污泥。这是谭羽托在深圳打工的堂弟提前帮找好的房子,能住到这样的房子,已经算是不错了,谭羽和虞鹭对此很满意。他俩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一会再下楼买点必备的生活用品,准备开始新生活。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开始明灭闪烁不定。谭羽和虞鹭出了楼房,在买东西的同时想顺道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便漫无目的地在村中走走逛逛。

    村子里并不安静,嘈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不知谁家在放音乐,声音大的整个村子都听得见。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人一手拿着纸飞机,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快速地奔跑着。

    有两家小卖部店门口各摆放了一台电视机,统一锁定在深圳都市频道。一阵广告之后,开始播放《深圳第一现场》节目。七八个穿着蓝色厂服的工人围坐在长条凳上,认真地看着电视,时不时被电视里的情节逗得一阵哄笑。

    距离小卖部十米不到的地方,地板光滑,灯光明亮,有几个农民工,盘着腿,光着脚丫子,席地而坐。他们喝一口啤酒,用刚摸过脚丫子的手抓起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仿佛在享受着一顿美味大餐。

    人流量最大的巷道上,有做各种生意的门店,理发的,卖水果的,做宵夜小吃的,仿佛是一个集市一样,生活类的物品几乎全都能在这里买到。

    里头再稍微狭窄一点的巷子里,有人从家里搬出吃饭的桌子,凑了两桌打麻将,桌子旁边站着几个围观的人。麻将“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和赢了的人高声喊出一句“糊了”的声音,让人觉得城中村的夜生活很是热闹非凡。

    他俩边走边看,边看边听,细细感受这座城市的脉搏。一路上,混杂着不同省份的口音飘入耳中。

    听,四川人笑着说:“你个龟儿子。”

    听,广东人好奇地问:“靓仔,雷lei海hai冰bing勾go?”

    听,河南人用浓厚乡土气息的声调说:“恁是哪的?俺是河南哩。”

    ……

    这南来的北往的,就如同一个大锅乱炖的大杂烩,烹煮出别一样的味道,触动着虞鹭的每个神经和毛孔。

    这个时间点,更是各类美食的主场,浓香的广东汤与香辣的爆炒菜,锅铲划过锅底时发出“滋啦”尖锐的刮擦声,饭菜的香气四溢和锅碗瓢盆交响曲氤氲缭绕整个城中村。

    虞鹭吸着鼻子细闻,粤菜,川菜,湘菜相继登场各领风骚,只有这鲁菜的味道似乎淡了些,也许因为来这里租房的山东人不多的缘故。

    饭菜的香气搅动着虞鹭和谭羽的肠胃,他俩被馋得干咽着口水。不过,最后只买了两桶方便面算是晚餐。因为出租房还没有齐整的厨具,今晚只能先委屈将就一下了。

    回到出租房后,他们吃完方便面,已经是八点多了。两个人打扫干净食物残渣后,一起站在窗前,开始欣赏深圳的夜景。

    这间房子在九楼,窗户这面刚好没有任何遮挡的建筑物。打开窗户,可以很好地俯视打量这座城市的景色。透过窗户,不仅能看到不远处的公路,还可以看见远处大海上货轮的灯光在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

    虞鹭看着美景,觉得深圳的夜色美是美,可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魅惑之感,让置身其中的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谭羽看着出神的虞鹭,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温柔而感慨地说:“鹭鹭,听我堂弟讲,前面那片海就是深圳湾,那里有你的族类在那里繁衍生息。哪天我们抽时间去看看他们吧?”

    “什么我的族类啊?”虞鹭把听力的重点放在了族类二字上,质问谭羽。

    “那里有许许多多的白鹭,自然是你的族类呀,因为你的名字也有鹭啊。”

    “呵呵,你呀最能扯,总把没的说成有的,这让我想起2002年,我们在读大二时,你追我时说过的话。”虞鹭陷入对往昔的追思中,室内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格外的柔美。

    虞鹭拥有着不算很白,但也不黑的健康肤色,面部皮肤细滑没有任何痘印斑点,披肩的秀发衬托出完美的脸形。她的气质用洋气少女这个词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什么话?”谭羽追问的时候,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一副稚气未脱学生气十足,好奇萌宝宝的模样。

    “你说,虞鹭,你看你的名字里带个鹭字,我的名字带个羽字,是不是证明咱俩都是一类人?”

    “哪类人?”

    “鸟人啊。”

    “噗……你才是鸟人呢,我是高高在上的白鹭小姐,你非我族类,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不喜欢当鸟人也行,你再看,你的名字里有个虞,我有个羽,我想,请你当我生命里的虞姬虞美人,我愿意当你的项羽,你说可好?”

    “你知道吗,我就是听了你这几句话,才喜欢上你,答应你的追求的,所以这些话,这些年我一直记在心里。”虞鹭像是诉说一场偶像剧电影片段,追忆着似水流年的旧时光。

    “鹭鹭,我会当你一辈子的项羽,你也要当我一辈子的虞美人,我们未来要一起努力在这个城市里打拼,争取一席之地。我会努力做到,让你像深圳湾那些白鹭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虞鹭深情地回望了一眼谭羽,幸福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两颗心在这陌生的都市里贴得更近了一些。

    在谭羽和虞鹭关灯准备休息时,听见小区里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的,用筷子敲打着碗边大声唱道:

    远看深圳像天堂,近看深圳像银行;

    到了深圳像牢房,不如回家放牛羊。

    个个都说深圳好,个个都往深圳跑;

    深圳挣钱深圳花,哪有钞票寄回家。

    都说这里工资高,害我没钱买牙膏;

    都说这里伙食好,青菜里面加青草。

    都说这里环境好,蟑螂蚂蚁四处跑;

    都说这里领班帅,个个平头像锅盖。

    年年打工年年愁,天天加班像只猴;

    加班加点无报酬,天天挨骂无理由。

    碰见老板低着头,发了工资摇摇头;

    到了月尾就发愁,不知何年才出头

    ……

    今晚的深圳,二00五年八月八日的深圳,将永远地留存在虞鹭和谭羽的记忆里。从今天以后,将有无数未知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到底深圳是不是像那个醉酒男唱的一样,只有等他们日后来一一验证了。


    下一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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