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认为: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宿孽皆为因缘。每个人所做的每件事、每个想法都会产生与之相应的业力。业力有善恶之分,善业会产生福果,恶业亦会产生恶果。缘份不外是业力聚散的环境条件罢了。善缘恶缘,无缘不聚;逆缘顺缘,有缘不散。缘聚则物在,缘散则物灭。
二零一八年二月十四日,西方人传统的情人节,也是中国传统最热闹的春节除夕前夜,北方三线城市B市某城中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一个据说是醉酒的男子,用家里的菜刀活活地砍死了自己的妻子。而目睹这场杀戮的有在一旁一直苦苦哀求他收手的丈母娘和16岁读初中的儿子。
这场厮杀从晚上八点持续到十点半,直到待命多时、荷枪实弹的人民警察破门而入,女子早已倒在血泊中,没有一丝生机。
二零一八年十一月二十日,经过一审判决、被告人上诉、二审维持原判等司法程序,被告刚子被执行枪决。40岁的他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留下白发的父母、年幼的儿子,追随34岁被他杀死的杏子而去。
只不知,这人世界的孽缘,到了阴界该如何继续?
据不完全统计,这个普通的三线城市至少有二百万人口,中国官方数字人口有超过十五亿,据联合国统计,世界人口也已达到五十多亿。天下熙熙,天下攘攘,两个无足轻重的生命的消失,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犹如一粒尘埃落地,无声无息,无关痛痒。
永远的伤痛,留给了仅有几个当事人。
失控人生(一)1.母亲张二女
出事已经九个多月了,每天迷迷糊糊、懵懵懂懂,我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地活着,行尸走肉地一直在等待着一个结果。今天,那个杀死杏子的凶手终于死去了。
为什么他不是被千刀万剐,就像他一刀刀在我眼前杀死我的杏子一样?枪崩,太便宜他了。
看着外面沙尘又起的天气,黄茫茫一片。我心里默默地诘问一直信奉的耶稣:国法在,天理呢?
自从杏子死去,我吃不下睡不着。每天一闭眼,就是他挥刀砍杀的画面。耳边常常是杏子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妈……”,菜刀砍到人肉上“噗噗”的声响,还有……最后……钝了的刀刃砍到骨头上生涩的“叮咣叮咣”反弹声……
还有,那一地的鲜血和血肉模糊、不成人样的孩子……
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放过我的女儿,我推搡着明明让他求求他爸爸,……那个红了眼的恶魔酒气冲天,一刀刀地不停歇砍着,就像砍一堆猪羊肉一样。我眼睁睁地看着,无助地晕了过去。
……
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早晨,我以为我做了一个荒唐的噩梦,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后来,我看到了手上的输液管和病房惨白的墙,还有红肿着双眼的英子。
“英子,你妹妹呢。”
英子不说话,双手不停地抹着眼泪。
“唉,杏子啊,这就是你自己找的男人,作孽啊……”
那一年,刚刚上了大学的杏子,放假带回来一个小伙子,说是她的同班同学。明眼人一看就是对象。
小伙子是邻县农村的,长的干干瘦瘦,嘴巴很是会说话,杏子的样子,看来是对他很中意。
上门就是客,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当同学好吃好喝招待了。送走小伙子后,叮嘱杏子一定要先好好学习,她刚刚才十八岁,找对象毕业上班后再考虑。孩子红着脸“嗯嗯”地答应着,我和她爸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二年暑假胖了一圈的杏子一个人回来了。行李箱满满地拖回来两大包。晚饭后,他爸出门去了,她抽抽搭搭地哭了。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怀孕三个多月了。
她的话就像晴天霹雳把我打懵了。好不容易省吃俭用供了家里第一个大学生,不说这学该怎样上,这大姑娘家有孕,还不丢死人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真的不知道该怎办?
那一晚上,一家人一眼没合。脾气火爆的老头子差点儿动手打了这个心尖上的闺女。杏子哭哭啼啼,说现在国家允许大学生学习期间结婚,她和刚子商量好了,先办理休学手续,结婚生了孩子再继续学业。
那谁来带孩子?谁来供你们读书?你结婚我就在没有理由供你读书了,还有你弟弟要上学成家。老头子气急败坏地嚷嚷着。
刚子他……他上班挣钱供我们。她小声地嗫嚅着说。
他不上学了吗?他有什么能力和资格供你?
他……他不是我同学,是我学校附近303厂的职工。
他爸气得跳起来,一巴掌狠狠地扇下来,最后落在了茶几上,玻璃茶几碎成一堆,那只手鲜血淋漓。唉,他还是不忍心这个心尖上的闺女。他一直引以为豪的闺女!她当年考上省城那所大学,让老头子在左邻右舍面前风光了好久。
这场见不得人的丑事儿,你们可能也猜到了结局:暑假没过完,杏子草草地出嫁了。
一夜白头苍老了许多的老头子,托熟人开了个假病历,开学后到学校办理了杏子的休学手续。郁郁寡欢的他一辈子要强惯了,觉得没脸见人,整天唉声叹气一病不起,不到年底人就没了。
杏子也觉得愧对他爸,自责自己害死了父亲。腆着个大肚子下葬了老头,好多年再也没回来过。最多有时候让熟人给家里捎带点儿吃食和衣服。
你问我怎么又和杏子住在一起了?
哦,我是两年前来杏子家住的。她姐姐英子和弟弟都结婚成家了,我一个人待在老家也挺好的。两年前的一天,杏子给我打电话,说明明上初中了,她们两口子上班忙顾不上照顾孩子,想让我去搭把手。
我左思右想反正也是一个人,孩子们有难处帮帮也好。老家的老屋子托给远方亲戚照看着,就奔着杏子来了。
因为杏子家平房只有小小的一进两间,没地方儿住。她在附近给我租了一间小南房。明明一日三餐在我这儿,有时候夜里也住在我这儿,星期天回他们家。
事发那天临近年关,明明放假回他家了,我一个人蒸了几笼屉馒头,炸好了麻花丸子。正要早点儿歇息,接到了明明哭哭啼啼的电话,大叫:姥姥,快来救救我妈妈,他们又打架了……。
我顾不得穿衣服,披了棉袄一路小跑地过去。一路上还嘀咕这两孩子,多大的人了,还老是吵吵闹闹的,不怕人家笑话。
是,我来了这两年左右,他们也经常拌嘴打架。有时候杏子吵了架来这儿和我们祖孙俩凑合凑合不回家。不过也最多三五天。小夫妻过日子,锅碗瓢盘哪有不磕碰的,夫妻哪有隔夜的仇?
我总觉得他俩是那个自由恋爱的,不像我和他爸是娃娃亲。她爸走的早,年轻时我们也常拌嘴,过后想想孩子们也没啥了。他们都是自己看中的,更应该好想开。
说到哪儿了?哦,我连颠儿带跑的敲开了门,闻到家里酒气冲天,脸红脖子粗的刚子骑在杏子身上,一边脏话连篇地大骂,一边拳头巴掌地打着。明明在一边哭的嗓子都哑了。
我劝啊,求啊。他们俩人嘴上不依不饶地互相谩骂着,哪儿还像个有文化的上班人。
我老眼昏花着急上火的,一不留神不知道啥时候刚子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杏子身上头上乱砍着。
明明上去拉他爸,他一把把孩子摔倒地上,继续发疯一样地砍啊砍啊……我的可怜的杏子啊……
报警?哦,可能是明明报的警吧。我是老糊涂了,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不知道报警了。
作孽啊,好好的孩子,怎就没了呢。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你问以后?我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英子让我去她家,我想回我的老家,老房子。我没有了杏子,还有英子和她弟弟。
明明?这孩子自从他妈离去后,很少说话了。不哭不闹的,我也担心他。
孩子这么小,让他怎么能承受呢?唉,作孽啊!
注:这是一个悲伤而血腥的故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读着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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