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神
吴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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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太阳刚露出半个玫瑰脸，我就来到九眼桥劳务市场，这里虽然闹哄哄的，但一排一排找工作的人站着，眼巴巴盯着往来人，渴望着有个好的雇主。他们大多在自己面前放块纸壳牌子，写着要找什么样的工作。
我羞于写牌子，就傻傻地站在女人中，我只想找个有住宿可以挣点钱的工作，能抽空回老家，在夜色掩护下看看我的一指娘，拿些钱让她改善生活。我不敢目视往来人，就挪动着双脚，浑身的不自在，我不愿再跟色色的男老板搭话。
一个敞胸露怀的黑大汉问我是否愿意到餐厅打杂，我白了他一眼，摇头不语。又来一个光头，粗粗的胳膊上有虎头纹身，他问我是否愿意到超市做收银员，见他这副恶煞相，我依然摇头不语。
太阳如同一炉旺火在我头顶晃悠，身上的毛毛汗浸湿了我的衣衫，但我心里却是一阵透凉，凉成坚硬的冰块。直到日头偏西，才来了个气质优雅的婆婆，她看不出实际年龄，一头白发如霜染，着一件淡蓝的旗袍，冲我浅浅一笑：“姑娘，你愿意到我家陪我么？”
看她这般雅致，我心里倏地荡起一丝暖意，就点点头：“婆婆，你是叫我给你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吧，我愿意的。”
她看着我，眉眼笑成一朵花：“我是退休老人，在单位的时候，他们都叫我老师，我姓漆，你叫我漆婆婆或漆老师都可。我丈夫刚离我而去，子女在国外，我独居成都，我只想有个小姑娘陪着我，家务活儿我们一起做，我不会把你当保姆使唤。”
我心里一阵兴奋，就忙着点点头，跟着漆婆婆刚挪步，刚才那个纹身的光头男子却拦住婆婆：“我说老太婆，你讲理不讲理？这女娃儿是我雇了的，你怎能挖我墙角？”
婆婆忙说对不起，欲离去。我明白遇到坏人了，就一把抓住婆婆：“漆老师，我没同意做他说的那种工作，我愿意跟你走。”
纹身男子欲拽我，我一声吼：“光天化日下要抢人吗？”
他呵呵地狞笑：“雇人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先雇你，你自然得跟我走。”
婆婆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横在我和纹身男人之间，依然浅笑着：“小伙子，别耍横别欺负乡下小姑娘，也别欺负老人，姑娘有选择权哈。”
“我就耍横了，你想咋的？”纹身男子拍着虎头纹身，傲视着婆婆，“这丫头是我看好的。”
婆婆冷眼瞪着纹身男子，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小伙子，别这样嚣张，我做你奶奶还大。当年，我在戈壁滩工作时，杀过狼，还差点杀人……”
有认识婆婆的人说：“大龙，你敢惹漆婆婆？你找死啊，她可是国宝级的老科学家，再说，管理处的治保队员一直在巡逻。”
那个叫大龙的纹身男人明显身子一哆嗦，但他嘴犟：“我又没犯法，治保队又能把我怎样？”
婆婆说：“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凭这一条，就够得上治安拘留。”
那男人丢下一句：“不跟老人斗嘴，就红着脸离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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